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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天珂这次仍然不在寝殿里,去后花院练剑了。
花珊珊打开正殿门,让兰心进来为她梳头。
今天是花珊珊大喜的日子,为了迎合喜庆的气氛,兰心特意为她梳了一个看起来华丽、高贵、繁复的芙蓉髻。
卯时正,贤、淑、德三妃像上次迎娶楚天珂时一样,带着一大帮宫女、太监浩浩荡荡来到花珊珊的公主府,亲自现场督导内务府人员在花珊珊婚礼事宜上的工作方法和工作进度。
吉时,花珊珊在大皇子、孟戚渊的陪同下,乘凤辇自公主府出发,至郑天珂暂居的皇家驿馆里,迎接他入府成亲。
一路上,鲜花漫天飞舞,万丈红绫覆地,金锣开道,数百名盛装的宫女伴于车旁,两千余名锦装御林军侍卫前前后后护卫,热闹非凡。
城中百姓没想到花珊珊居然一个月之内,连续三次成亲,一个个都觉得无限惊讶,无论男女老少,全部摩肩接踵地纷纷跑到路边好奇地张望。
花珊珊今天穿了刺绣着牡丹图纹的大红窄袖并蒂襦,头上梳的芙蓉髻一鬟连着一鬟,相邻的左右鬟之间,都饰以五彩琉璃珠勾勒出花瓣的纹理,额上贴了一排细小的芙蓉金钿,令她看起来于清丽、明艳之中,不失高贵、精致。
俏丽的瓜子脸上,轻敷了一层浅粉色香粉;柳眉自眉头处渐渐往上挑,虽然依然是细细长长,看起来却比前两次成亲时的柔媚之态不同,多了几分欢脱、昂扬;一双大大的、明亮的杏眼自上眼睫附近至眼尾处描了一层与眼线平行的粉色眼影,显得分外的秀美、迷人;细巧的鼻梁被描摹得高挑、挺秀,肉乎乎的小鼻头依然是那么圆润、可爱;饱满的双颊晕染了浅浅的桃红;娇小的嘴唇涂上了柔和、莹润的芙蓉唇膏;整个人显得既娇俏华美、又端庄自然。
郑尚虽然双腿不能正常行走,却坚持按规矩特意准备了一匹温性的玉白色骏马来骑。
他今天穿着大红锦衣,腰系镶青玉带,带上镶的是五彩琉璃珠,与花珊珊芙蓉髻上的五彩琉璃珠凑巧呼应;头束着金冠,与花珊珊额间的芙蓉金钿,又是凑巧呼应;两道修长俊朗的剑眉,像两座远山,于飒爽英气之中,隐隐流露一抹空灵、纯粹的温柔;一双光华璀璨的星目,如同深潭里停伫的明月,无比的清丽、高洁,当你与它们对上时,仿佛是暗夜里看到了曙光,内心极其的温暖、舒畅;可能是天气渐冷的缘故,英挺的鼻梁下,一对厚薄适中的唇瓣,比以往显得更要娇艳、莹润,楚楚动人。
城中百姓见他们都如此的美,气质又如此的相称,纷纷交相称赞他们俩是“天姿国色”、“一对璧人”。
郑尚听到了,心里暗暗开心,面上却神色如常,没有显露出来。
孟戚渊陪在花珊珊的旁边,听到这些赞叹,心里却有些酸酸的,深觉这个时代的人们审美观念有问题:光长得好看有什么用?心心念念爱着花珊珊的自己,才跟她是真正合适的!
由于郑尚是郑国国君唯一的儿子,未来的一国之君,又是花珊珊的正夫,孝景帝、太后特意在吉时赶到花珊珊的公主府,主持他们的婚礼。
在拜天地时,郑尚推开原本搀扶自己的侍卫,身姿笔挺地自己站好,陪着花珊珊跪倒在地,认真磕了个响头,然后,又咬紧牙关,坚持自己站了起来。
一边观礼的孝景帝、太后等所有人看到他这样的动作,都惊喜交加!
其中,六公主之夫韩王韩恂是个性格豪爽、沉不住气的,他仗着平时跟郑尚有过往来,彼此比较熟络,好奇地大声问他:“郑尚,你的腿什么时候竟能站起和跪下了?”
“我有幸最近认识了一位世外高人,这都是他悉心替我诊治的结果!”等我一年后双腿完全正常了,你们会更吃惊的!
郑尚人逢喜事精神爽,回话时,一改以往的温顺平和态度,语气中多了几分自信和喜悦之情。
“哟,真是好运气!”二十余年腿脚不便,居然一下子能站起和跪下了,这世外高人真乃神人。
韩恂打心眼里替郑尚感到高兴之余,灵机一动,拿手指了花珊珊,向郑尚拍她的马屁:“你二十余年腿脚不便,在被十三皇妹定下来后,居然很快就能碰上妙手神医,可见,我们十三皇妹是十分旺夫的人,这事上,你最应该感谢的人不是那个世外高人,而是她!”
“呵呵,是呀,是呀!”我跟薇蓉的孩子,自然是有福气的!
孝景帝与有荣焉,率先积极响应韩恂的马屁。
“皇上所言甚是!”周围观礼的众人哪个不是人精?看到连孝景帝都是这种态度,他们自然果断地随声附和。
郑尚原本不是个迷信运气的人,被大家这么一起哄,也觉得韩恂的说法很有道理,马上含笑向花珊珊致谢:“多谢玉妹看中为夫,令为夫有幸遇上妙手神医!”
“呵呵,不用谢,不用谢!”真是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郑尚腿脚恢复的功劳明明是世外高人的,这下子,竟主要成自己的功劳了!
花珊珊表面讪笑着,内心深感汗颜。
酉时初,花珊珊被喜娘扶着进了寝殿。
大皇子、孟戚渊在正殿负责帮花珊珊招待朝中众大臣及各附属国派来的使臣,贤、德、淑三妃及三公主,四公主、六公主等已经成亲的公主,则在偏殿负责招待朝中众大臣的家属。
席间,陈典被护国公仍关在府里,没能过来;燕希敕、赵锦灿伤势未愈,仍然只能在床上趴着,不便过来;郑尚这一桌,是由大皇子、孟戚渊、楚天珂三个带着丞相之子潘明伟、三公主的丈夫陈王陈裕、毓秀公主次子魏平安作陪、七公主的丈夫韩王韩恂,全程没有发生任何小插曲,宾主尽欢。
酉时正,花珊珊正带了兰心、蕙质在寝殿里玩牌,随着护国公夫人一起赶来赴宴的陈明秀突然悄悄地溜了进来。
花珊珊估计她是来告诉自己昨天孝景帝、太后找继老护国公夫人、护国公商量的结果,忙安排兰心、蕙质退下,拉了她坐在床畔说话。
“公主表姐,谢谢你!”陈明秀明显兴奋得不得了!
她笑嘻嘻的拉了花珊珊的手,眉飞色舞地喜滋滋告诉她:“我娘昨天晚上告诉我,太后姑奶奶改了主意,取消皇上姑父同我的婚事,从我的宗族中选中一位姑姑记在我奶奶名下,嫁给皇上姑父!”
“哦?”继老护国公夫人的动作还挺快的么!
花珊珊好奇地问:“记在我外祖母名下的是哪位小姨?”
陈明秀神秘地眨了眨可爱的月芽眼:“公主表姐,这个人你没有见过。她叫陈芳容,今年十六岁,是我爷爷堂弟四爷爷陈亦雄的女儿。十多年前,四爷爷陈亦雄跟我爷爷出征,战死沙场,陈芳容姑姑和她母亲四奶奶郑氏、弟弟陈赤诚叔叔从此失去了依靠。我爷爷、奶奶体恤他们孤儿寡母,原本想接进府,可四奶奶郑氏想为儿子陈赤诚叔叔苦守家业,我爷爷、奶奶拗不过,只好经常派人送了东西接济她们。”
“哦……”照这么说,陈芳容的身世倒是挺可怜的。
自己为了帮助陈明秀,等于是牺牲了她,她如果对与孝景帝的婚事满意还好,否则,就是自己害了她了!
花珊珊心里暗暗感慨,不想再提这件事,另找了话题跟陈明秀闲聊。
陈明秀心情好,聊什么都来劲,不知不觉间,与花珊珊聊了大半个时辰,才依依不舍地回正殿去找护国公夫人了。
花珊珊把她送到门外,顺便冲候在门外的喜娘、兰心、蕙质打了声招呼,声称要洗澡,栓上寝殿的大门,取走桌子上放着的龙凤蜡烛,绕到寝殿后面的浴室里,拿了候在里面的汤海艳带来的假龙凤蜡烛换上,又把自己的外裳脱下来给她,让她替代自己回到寝殿里。
汤海艳替代花珊珊以后,先打开寝殿的门,放了喜娘、兰心、蕙质进来,然后,跟上回花珊珊成亲时一样,故伎重施,装成有些困倦的样子,斜靠在床头,闭目养神。
喜娘、兰心、蕙质三人没有发现新娘已经换了人,都乖乖侍立一边,完全不疑有它。
其间,细心的喜娘再次注意到龙凤蜡烛突然变得不够明亮了。不过,有过上次的经验教训,聪明的她没有再拿针去挑里面的灯芯。
戌时正,郑尚坐着轮椅,在侍卫的护送下,来到了寝殿。
喜娘、兰心、蕙质纷纷上前给他行礼。
喜娘按照规矩,给郑尚和汤海艳说了一段极尽祝福的话语;剪了他们各一小截头发结成同心结,收在准备好的盒子里;斟了两杯酒让他们交臂互饮;又给汤海艳吃了生的饺子;在花珊珊的床上撒下莲子、花生;这才收了兰心从一旁递过来的红包,跟兰心、蕙质一起恭敬地退下,并顺手带上寝殿的门。
寝殿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汤海艳端坐床头,正在想着心事。
今天,孟戚渊安排她过来时,特意背着花珊珊提醒她,可以尝试用些小方法博得郑尚的怜爱,让郑尚主动与她亲吻。
她记得上回在与楚天珂的洞房花烛夜里,自己装紧张、羞涩,颇得楚天珂的喜爱,这次,打算故伎重施,又装成紧张、羞涩的样子,伸手往自己的腰上摸去。
可惜,花珊珊今天这件婚服的腰带上没有系玉佩,无东西可供她把玩!
无奈之下,她灵机一动,从怀里掏出一块手帕,低头端坐床头,拿着它绞来绞去。
它是她从乡下带来的,面料系质地较差的劣等丝绸,帕上绣着一对交颈鸳鸯,用的是质地较差的劣等丝线,跟她身上昂贵、精美的喜服完全不相称,看起来非常的粗陋、俗气。
郑尚与花珊珊见面数次,一则,他从来没有见过花珊珊用手绢;二则,他觉得依照花珊珊平时明艳、大方的气质和简朴而不失华美的着装,不可能显得如此无措,更不可能会用汤海艳手里这种手帕,因此,心里隐隐感到有些不对劲。
他含笑把轮椅摇到床畔,站起身子,坐在汤海艳的身边,执了她的一只手,柔声问:“玉妹,你我早已说好了如何相处的方法,今晚,怎么还会这么紧张呢?”
“郑……郑大哥,我……我不是紧张,我只是……有些不好意思!”汤海艳还从来没见过像郑尚这般清雅、高贵、俊美的男子,虽然表面上故意垂下眼眸,装得更加的紧张、羞涩,但骨子里又掩饰不住对他的喜爱,不时斜抛了媚眼来诱拐他。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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