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懂操作生产线的工人，还是工人吗？
尤其他们基本都是来自乡下，文化最高的一个，是初中生。
还有九个人，干脆是文盲。
偏偏他们还不到退休的年龄，更不能辞退他们，只能留着养老。
韩雯举手。
陆梓琪微微点头。
韩雯站起来，吐字清晰的说：“我有两个建议。第一，火速全网招聘熟练工，薪资要吸引人。第二，派人和老工人们友好交涉，尽可能一次性的赔偿，劝退。”
她的建议，谈不上惊才绝艳，完全是中规中矩。
陆梓琪却想了想，说：“冯副总、宁副总、韩雯陈嘉莉，李骁还有唐宁。现在，我们去车间走一趟。”
一个小时后，两辆车徐徐驶进了今生缘鞋业厂子里。
正在厂区、车间里打扫卫生的数十名老头老脑，看到陆总从车上下来后，呼啦就围了上来。
不等陆梓琪说什么，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太，忽然双膝跪在了她面前，哑声喊道：“陆总，求求你，不要赶我们走啊！”
哗啦！
四十一名老员工，全都跪在了她面前。
陆梓琪吓坏了，连忙伸手去搀扶他们，连声请他们起来说话。
为首老太喊：“陆总，你答应不赶我们走，我们才会起来！”
站在陆梓琪背后的李骁，心中叹息：“唉。陆明泽，你真以为，我会对你们一忍再忍？”
陆梓琪刚下车，这些老弱残兵就围过来全部下跪，就算是傻子，也能看出有人在背后挑唆他们。
说不定，她们已经把《劳动法》里的某些条款，都倒背如流了。
陆梓琪一旦说出让她们走人的话，她们马上就会去劳动局堵大门！
至于她们无法胜任当前工作，被一次性买断，是所有企业都能做出来的事，她们不会管。
她们坚信，那个坐着轮椅挖走所有熟练工的先生，是真心为她们好。
就算她们是被当枪用，可也是在为争取自己的利益，马虎不得。
资本家们，从来都是以剥削劳苦大众为己任——
陆梓琪好说歹说，这帮人没谁站起来。
无奈之下，陆梓琪也只好跪在了地上：“各位大爷大妈，请相信我今天过来，绝不是劝退大家的。”
“那你是来干嘛的？”
为首的大妈姓王，性格很憨厚，所以才能轻松被陆明泽利用：“那位挖走其他人的先生，可是和我们说的很清楚了。我们这些人一是年龄大了，二是没有文化，不懂操作那些复杂的机器。第三，我们家里条件基本都不好，更没任何关系——”
陆梓琪抬手，婉拒了冯美珠递过来的坐垫，耐心听王大妈等人畅所欲言。
她没觉得这群人是刁民。
因为换她是王大妈等人，也会为这么大年龄了，家里条件不好，却又即将失业而害怕，会提出很多要求，来确保自己以后的生存。
也正是陆梓琪的通情达理，让王大妈等人畅所欲言后，心中茫然：“这女娃娃不露出要辞退我们的意思，那位拄着双拐的先生，教给我们的那些话，好像就不适合再说了啊。”
“大妈，我有几个问题，希望你们能如实回答。”
听陆梓琪说出这句话后，王大妈等人精神一振！
这些天来，大家按照某位先生的教导，反复排练过的那些说辞，立即涌到了嗓子眼。
等王大妈等人点头后，陆梓琪才问：“刚才大妈您也说了，你们都是十年前，才被这家厂子的黄老板，从乡下招来的临时工，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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