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天极的话犀利刺耳,他就是故意这么说的,说给夜凌云、夜凌尧之流,更说给明阳帝。
他也是在逼明阳帝。
纵使明阳帝是君,可是,若没有心腹臣子辅佐,他这位置坐不长。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也不过就是这么个理。
明阳帝自来都说颜肃年是他的心腹,就算他有疑心,可这种时候,他也不敢明目张胆的说破了,去戳颜肃年的心窝子。
这道理,颜肃年又何尝不明白?
听着夜天极的话,颜肃年款步上前,他快速回应。
“回皇上,最近京城流言四起,说裕亲王与北梁七公主关系亲密。今日穆府设宴,还有不少人谈及此事,甚至闹到了夕月面前,贬低夕月比不上七公主,说裕亲王会见异思迁,皇上会出尔反尔。
这件事闹的动静不小,对裕亲王,对颜家,对皇上,都影响不小。
是以,今日裕亲王直接登了门。
裕亲王来见臣,说他会听从皇上的旨意,迎娶夕月,不会生出旁的心思来,让皇上为难,让颜家难做。
裕亲王来时,府上的管家,还有府里的下人都瞧见了。
皇上若是不信,可派人去查问。”
颜肃年说着,心里也庆幸。
今日夜天极来,并没有像平时似的,偷偷摸摸的翻墙入府,直接去婉月阁。
夜天极今儿的确走了正门,也有人下人招待。
之后,颜肃年带着他去了书房,两个人只下了一局棋,夜天极就去了婉月阁。可后面的事,除了夜天极和婉月阁的人,不会有人知晓。
这也是为什么,夜天极会让他一同进宫。
颜肃年也不知道这是巧合,还是夜天极一早就算到了会出意外,提前布了局……
不过,眼下夜天极却是占了上风。
颜夕晨也好,夜凌云也罢,包括夜凌尧和夜凌渊……
他们想下的套,想让夜天极在这事上栽跟头,注定都是枉费心机。
他们得不到想要的结果。
心里想着,颜肃年不禁看了看颜夕晨。他宠爱大的女儿,被东方卿卿折磨成现在这样,若说不心疼,那是假的。可是,颜夕晨不争气也就罢了,她还一通胡来,这么搅合在几个皇子中间,还想拖夜天极下水……
就算再心疼,颜肃年也帮不了她。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
当初,这不过是一句吓唬颜夕晨的话,可随着时间推移,这却越来越像他们的结局。
颜肃年心里五味杂陈。
明阳帝可不管颜肃年什么心思,颜肃年一开口,为夜天极作证,那不论真假,他都得认。既然认下了夜天极无过,那这场拖不了夜天极下水的闹剧,总得有人来收场。
心里想着,明阳帝不禁看向了颜夕晨。
“颜夕晨,你还有何话说?”
“我……”
被明阳帝质问,颜夕晨战战兢兢的开口,她想要为自己辩驳两句。
可话到嘴边,她什么都说不出来。
脑袋疼的厉害,一阵阵发晕,她感觉有什么不对,却又说不出来。那种感觉,像是猫抓她心似的,让她难受。
一旁,夜凌云看着颜夕晨的反应,怒其不争。
也没等着,夜凌云快速上前。
“父皇,左相爷为裕亲王作证,可以证明他不在裕亲王府。可是,夕晨确实是从裕亲王府逃出来,左相爷也无法证明,裕亲王没有派人掳夕晨进府。也许,是裕亲王掳了夕晨,让人看管,有人意图不轨,夕晨惊恐之下认错了人呢?意图不轨是大错,掳人是大错之源,这不该查查吗?”
夜凌云的话,让明阳帝心里满意。
虽然自始至终,明阳帝都看不上夜凌云,可关键时候,他倒是有几分小聪明。
收拾夜天极的事,明阳帝也乐得成全他。
“你说的倒也有几分道理,天极,封控裕亲王府,严查府内下人,你觉得如何?”
夜天极闻声,勾唇笑笑。
“皇上自来英明,皇上所做安排,臣不敢不满。皇上若想查,自可以安排人查。不过,臣以为,应该同时封了大皇子府、二皇子府、四皇子府,一并严查。”
“你这是何意?”
明阳帝的语气,稍稍冷了几分。
夜天极像是浑然不觉一般,他漫不经心的继续。
“事发时,臣在左相府,有人为证。
可偏偏二皇子侧妃是从裕亲王府出来的,那她如何进的裕亲王府,就成了迷。
若是臣安排人掳的她,那罪责臣自然担着,可若是不是,这事就逃不开陷害的嫌疑,更得细查。
二皇子侧妃,是二皇子的枕边人,她陷害臣,有没有可能是二皇子吹的枕边风?
这不该查吗?
二皇子侧妃从裕亲王府逃出来时,怎么那么巧,就撞上了大皇子?大皇子当时因何事路过裕亲王府?还是说,他是在刻意配合二皇子侧妃做戏,是故意安排出来的陷害臣的人证?
这不该查吗?
至于四皇子,出了事之后,臣还什么都不清楚呢,他就已经匆匆赶来看戏了。他是否提前知晓情况,更或者,这是不是一开始,就是四皇子安排的局?
这不该查吗?
既然要查,要严查,那就几管齐下好了。
节约时间,也免的有人借用时间差,从中胡来,迷惑众人,从而逃脱罪责。
皇以为如何?”
最后一句话,夜天极的语气里,隐隐更多了一抹戏谑的意味。
御书房里,一个个的,脸黑的跟锅底似的。
夜天极都瞧见了,他不紧不慢、漫不经心的火上浇油。
“对了,二皇子侧妃是这件事的当事人,最应该严审的。既然二皇子说她受了惊吓,神志不清,或许是看错了,那眼下她的证词就不可信。她是皇子侧妃,也不好直接用刑。不如,就先关进天牢里,让人守着,让她冷静几个时辰好了。什么时候她冷静好了,什么时候再审,这算公正吧?”
站在人群后,颜夕月低着头,努力憋着笑。
她突然觉得,夜天极平日跟她斗嘴的时候,一定让着她了。
瞧瞧他这嘴。
怪不得能在朝堂上舌战群儒呢,挑刺的活儿,他干的有点过于漂亮了。他口若悬河滔滔不绝,不给人喘息的机会。
越想,颜夕月就越觉得痛快。
那几个自不量力的,就该多受受这种折磨,要不然,他们真以为自己有多厉害呢。
颜夕月正寻思着,就见颜肃年稍稍往前一步。
“皇上,二皇子侧妃是臣小女儿,按说她深陷其中,臣不该多言。可是,家有家规,国有国法,既然事情已经出了,就当依律办事。裕亲王所言,虽有些兴师动众,可不无道理。用一个女人,戏弄皇室伦理,损毁皇家声誉,心思何其险恶?这事的确应当严查,宁枉勿纵。”
颜肃年的话,说的大义灭亲,大义凛然。
可落井下石,他也落得结结实实,他就差直接说支持夜天极,要严查几个皇子了。
明阳帝脸黑的厉害,他脑袋一阵阵的泛疼……
这是要气死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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