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了,夜天极完全不看东方卿卿的脸色,他给幽澜使了个眼色。
幽澜会意,推着轮椅就往外走。
颜夕月在一旁跟着,知夏几个小丫鬟紧随其后,他们几个人没有片刻停留,至于东方卿卿、夜凌渊如何,他们都不理会。
那一切,似乎都与他们无关。
百宝阁一层。
由幽澜带着下来后,夜天极才停了停。
“幽澜,去找百宝阁的掌柜的,今儿铺子里摆着的头面首饰,本王全都要了。让他找伙计收拾好,全都送去左相府。”
给颜夕月送东西,夜天极从来都是大手笔,眼睛都不眨的,幽澜都习惯的。
听着夜天极的吩咐,幽澜也不意外。
“是,属下这就去安排。”
“去吧。”
冲着幽澜挥挥手,让他离开,夜天极的目光,缓缓落在颜夕月的身上。
颜夕月不是个受气的人,纵然是面对东方卿卿,她也多半不会吃亏。可是,颜夕月没吃亏,是因为她有能力,而不是因为他保护的好。
今日,颜夕月终究是受了他的牵累。
说不心疼那是假的。
“抱歉, 今日让你受委屈了,这件事本王会仔细处理的,不会再有下次。一些赔礼,还望你不要嫌弃。”
夜天极的话客气疏离,半点不逾矩。
可他关切的心意,远比他表现的更炙热,更浓烈。
颜夕月明白,她心里甜滋滋的。
她也不跟夜天极客气。
“既然王爷这么说,那我就不客气了,不过,王爷最好能说到做到,这种事别再有下次。不然,不知道王爷要赔多少东西了。别到时候,咱们亲还没成呢,我就已经把裕亲王府搬光了。”
对这调侃,夜天极笑笑,没有言语。
他的,全都是颜夕月的,颜夕月若想要,他随时可以拱手相赠,一丝不留。
只是这话,他现在还不能明目张胆的说出口。
此处无声胜有声。
他相信颜夕月懂。
幽澜找了百宝阁的掌柜的,事情很快就安排了下去,小伙计们一个个的,全都忙了起来。夜天极让玲珑留下盯着,其余的人都离开了。
夜天极还有公务要处理,至于颜夕月,则去找了颜肃年。
颜肃年就在百宝阁不远处。
里面发生了什么,他不清楚,可他瞧见了,夜天极进去没多久,就带着颜夕月出来了,反倒是夜凌渊和东方卿卿不见影子。
颜肃年心里略微有些不踏实。
明阳帝疑心太重,这桩婚事不尘埃落定,他总担心会出变故。
见着颜夕月过来,颜肃年忙凑过来,轻声询问,“夕月,没出什么事吧?”
“没事。”
“王爷和你一起离开,这行吗?”
“为何不行?”看着颜肃年,颜夕月笑着冲他眨眨眼睛,“王爷还送了我百宝阁的头面首饰,我也收了,一会儿就送去左相府。爹,声势闹的这么大,你再帮我一把?”
“帮你?”颜肃年眼睛微亮,“你的意思是……进宫?”
“对,进宫。”
夜天极给她送东西,一方面是承认了她的身份,另一方面也是承认了需要对她补偿。
这么好的机会,自然要去明阳帝面前卖卖惨。
凭着颜肃年的手腕,一定能搅浑这潭水,顺带着把她择一择,从而为婚事加码。
颜肃年心如明镜,他迅速点头。
“那我这就去。”
“不急,先去二皇子府,就当是感谢爹帮衬了,我去治好颜夕晨。”
“夕月,你不必这样。”
因为古氏,颜夕月和苏姨娘、颜夕晨之间,有一个死结,是永远都解不开、跨不过的。他帮颜夕月,并不是为了让她感激,他也不需要颜夕月委屈自己,去给颜夕晨治疗,以此做交换。
都是他的女儿,他都心疼。
他不想再偏心。
有很多话,颜肃年不好在外面说出口,但颜夕月懂。
“行了,上马车走吧,听我的。爹要是真觉得我委屈了,那进宫的时候多帮帮我。”
颜肃年见状,也没再多言。
即便颜夕月不说,颜肃年也会倾尽全力。
为了颜夕月,也为了颜家。
颜夕月和颜肃年各自上了马车,他们带着人,直奔二皇子府。
……
宫里,御书房。
夜凌渊还没来,但是,明阳帝的龙隐卫,已经将百宝阁内发生的事,都一一的告诉了明阳帝。
包括颜夕月和夜天极说的话,也包括夜天极包了百宝阁的东西,全都送去了左相府。
明阳帝听着,眼神晦暗不明,他许久都没有言语。
整个御书房,安静的压抑。
龙案上,鎏金兽首香炉里,浮尘香袅袅烟云丝丝扩散,用澄白的颜色,描绘一片凌乱。
一如明阳帝凌乱的心。
明阳帝盯着,许久才挥挥手,让龙隐卫离开。
人走了,明阳帝才开口,“福远,你说朕的决定,真的对吗?”
“皇上英明,不会有错。”
“是吗?”
东方卿卿的出现,成了他试探夜天极、颜夕月棋盘中的一步。夜天极和颜夕月这样的反应,情理之中,若是刻意疏远,才不对劲儿。
可说不清为什么,他心里就是不安。
“是朕太贪了吗?”
想要的太多,而又无法全都抓住时,就容易患得患失。
可这天下都是他的,他为何不能贪?
颜夕月是他安排的棋子,他为何不能希望颜夕月忠心不二?夜天极是他的眼中钉,他为何不能要夜天极腹背受敌?
他没有错!
颜夕月靠近夜天极,得夜天极信任,这是好事,利于行动。
这没错。
夜天极和颜夕月亲近,易因情生变,似乎又不是好事。
这也没错。
那到底是哪错了?
明明是他布的局,为何他要怕,要左右为难?要神魂不安?
难不成,是因为他比不上夜天极?
明阳帝心里乱糟糟的,正寻思着,就听到福远开口,“皇上,其实老奴以为,这件事皇上根本不必放在心上,更不必为此忧心。”
明阳帝挑眉,“怎么说?”
“皇上,安排宁和县主嫁给裕亲王,本就是皇上的一步棋,是在布一个眼线。
成了,皇上得了一个得力助手,不成,皇上也不亏什么。反正,眼线这种事,从不局限在一个人身上,不是吗?
那不论宁和县主是忠于皇上,还是背叛皇上亲近裕亲王,皇上都是控局的人。
大不了,让人消失就是了。
这世上每日都有人来,也每日都有人走,不是吗?
所以,在这事上皇上完全不用担心。
皇上也不用去想,北梁的七公主出现,是否会对局势造成影响,要不要改变策略。
皇上一言九鼎,裕亲王和宁和县主的婚事不能毁。
若是七公主想争,那就由着她去争好了。
争成了,拆人姻缘的是她,罪责由她来背,皇上另外安排眼线,也不过是多费些时间和心思而已。七公主再受宠,北梁也是远水,解不了近渴,帮不了裕亲王什么。
拆不成,皇上继续用宁和县主这枚棋子就好。至于七公主那边,因爱生恨什么的,或许还能帮皇上一把。
所以,老奴觉得不论怎么看,现在最该忧心的都不是皇上。
皇上只要守着这道圣旨不改口就成了。
剩下的就是看戏。
不论事情朝什么样的方向发展,皇上总归不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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