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城进入了冰雪消融的季节,原先被银白覆盖的城池,现在只剩下少数的斑驳。
经过一年多的清理和整合,又两次征兵洗牌,原先苏城的军队已经被重洗,留下的人只知自己是苏城的兵。
必定还有一些原先林镇布置的暗线存在,马镇世也不急着再清理,流血过多对一座城池的发展并不算好事。
这些暗线迟早会浮出水面。
城墙上驻守的士兵也早已习惯马镇世时不时的坐在城头喝酒,她的腰上挂着个和军装格格不入的酒葫芦。
父母走的早,她对父母的印象不深,仅有这枚葫芦是当年父亲留下,听哥哥马浩说过,父亲时常拿着葫芦在手里把玩。
那枚小小的葫芦装个二斤都够呛,有些想要讨好这位将军的商人和世家误以为她好酒,明里暗里也送去不少酒具和好酒,但都被她一一拒绝。
小时候哥哥马浩不知从哪学来酿酒,在屋子里酿了些粮食酒,利润不多,可也偶尔能让两兄妹开次荤。
马镇世的酒葫芦里装的便是自家酿的米酒。
不过今日城墙上喝酒的除了马镇世外,还多了个君子清。
两人并肩而坐,马镇世似乎除了军装外便没了其他衣服,君子清倒是穿了身精致到称得上花哨的长裙。
据她所说这是什么塔,属于她的藏品之一,极少得见。
“我一个五十多岁的女人穿这么花里胡哨不适合。”
但也无人能看出她的真实年纪比外观要大三十多岁。
“为什么今天穿这么郑重?”马镇世小口饮着酒,感受着灼烧感从喉间流淌。
君子清的身前浮着茶盘和甜品,笑道:“当然因为今天是个大日子,我和李天帝三十年的约定到了。”
“确实是个大日子。”马镇世点点头。
说着两人同时看向了南方,那里是塞北城的方向。
少倾,君子转过头来叹了口:“他最终还是疯了。”
“也许在塞北遇见了什么吧。”马镇世摇摇头:“我父母走的时候我没有哭。
一直过了好几年,忽然有一天看到别人家的爸妈带着孩子逛街,那时候我才意识到我只剩下我哥了。
人对于分离总是迟钝,唯有触之不得的时候,他才会发现自己孤身一人,他早就该疯了。”
君子清拿起杯子,又放回了桌上,无奈道:“人生八苦,生、老、病、死、求不得、怨憎会、爱别离、五阴盛,他还差什么?”
“齐了。”马镇世一口饮干葫中酒。
君子清拿着茶杯,苦笑道:“你可能不知道,他也算是我看着长大的,那一年他才十六岁。
小小个,眼睛大大的,站在柜台前不敢抬头看我,他只是想吃一顿饭,连游猎者是什么都不知道。
那顿饭是我做的,我的厨艺一般,但他吃的很香,我见过很多苦命的人,可他和任何人不一样。”
朝着城墙内招了招手,一分钟不到的时间里,有人捧着两瓶酒奔上了城头,恭敬的放在君子清的面前,而后迅速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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