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孙学明似是毫不在意孙多森打探他们的商业机密脱口道:“我们十几人个现在凑了三百万大洋的股本,孙先生放心,我们知道这些钱是不够我们修建码头的成本,我们这些钱只要启动这项工程就够了,到时我们会向东北商务部报备,商务部会将我们报备的项目进行审合评估,然后将审核评估的结果转给东北银行,东北银行在次审核后会向我们提供贷款。().等码头修建完成后,由银行将码头以收贷的形式收回,在转租给航运公司使用。我们赚的只是修建码头的利润,银行即给我们提供贷款又给航运公司提供贷款,他们赚得才是大头!所以只要我们的项目通过审核,就会有足够使用的资金。”
孙多森听过之后无语了,他可算得上是中国银行业的开山元老,一点就通地想清楚东北银行运作的手法。想来那群收购生丝的商人背后,也是这个东北银行在提供资金。只是不知道东北银行如何在生丝商战中收回投资。看来这个东北银行背后离不开李长庚的影子!自己怎么忘了,那个人可是在上海滩十天建一个工厂,半个月赚了近百万两银子。这些年只看到他在军政两界翻云覆雨,到把他这个敛财的本事给忽略了。
好精心的布局,好大的手笔、气魄,先是让这些东北商人拿着大洋冲锋在前开拓市场,东北银行在后面拿着海量的资金支持,等一笔生意完成之后,在由银行转移给后续的公司进行深度经营,这样有引导有组织的商业财团,简直太可怕了,生丝行业就是警钟啊。
自己所料不错的话,这几位的码头修建计划一报到他们东北商务部,肯定会引起李长庚的重视,紧接着怕是一个万吨级码头远远堵不住李长庚的胃口,有了东北银行在背后支持,别说一个码头,就是修建一个港口也不是问题,李长庚可是绝对控股着轮船招商局,那可是随着一战,爆发式地增长了一百多艘万吨级海轮和几十艘长江客轮、货轮的庞然大物。
现在李长庚要统一全国,只要他打败皖系,上海就会落在他手上,凭着他的手腕,那还会容得下那些个眼皮子底下的洋行。就是不知他对自己手中的银行业和面粉业会不会造成冲击!越想越是不安的孙多森摇摇头,看来自已得尽快到东北看一看。
实际上对于上海港建设的想法李长庚早就有了,后世上海港可是世界第一大港口,李长庚琢磨上海的心思早就不是一天两天了,虽然现在控制着租界,但对租界以外的影响却是不大,现在浙江是皖系的地盘,当然直系在上海的势力也是不小,上次李长庚在上海与曹锟、吴佩孚会面,不难看出直系根本就是拿上海当自家的地盘一样!没有动手只是顾及一些下野的官员或是在位官员的家眷都在上海落户,在加上租界里洋人也不想看到上海发生战火。
浙江督军杨善德和李长庚在刺郑案时有过共事之情,如今浙江又被直系大军看得死死的,杨善德早就与李长庚眉来眼去。李长庚现在只等打垮皖系就将上海收入囊中,不成想他的马前卒已经先他一步拱到那里。可见孙学明一行人抓住了历史机遇,想不发达都不成!
这些东北包工头,他们在短时间内急聚膨胀了个人财富。他们大多是闯关东来讨生活的,如今有了钱自然会想到老家的亲属们,于是这些人带着财富回到老家,宣扬起东北的富强,有的带着亲戚在回到东北拼博,有的留在老家,投资实业,准备迎接东北军打过来。
谁都没想到,随着这些人的宣扬,在河南一场小旱灾和即将爆发在直隶兵祸的刺激下,在山西、河南、直隶、山东四省一场毫无征兆,数以百万计地向东北开始了一场暴发式的移民潮,通向东北的铁路、公路上挤满了人群,得知这个消息李长庚高兴坏了,真是缺什么来什么,东北军打下这么大一块地盘,缺的就是人。
本来一触即发的直、皖、奉大战被李长庚压了下去。李长庚立即发表通电,谁敢在这个时候破坏移民,谁就是我李长庚的敌人,就是东北自治政斧的敌人。一些为做战准备的战备食品、药品,被紧急转给移民局使用。
李长庚通电刚发完,张作霖就气喘吁吁地冲了进来,进屋端起李长庚桌上的茶杯喝了个干净,拍着大腿哈哈大笑:“老疙瘩——老兄弟!大喜,大喜啊!徐树铮刚刚传来口信,愿意和平解决争端,并向段祺瑞辞去西北边军总司令一职,并劝其下野,西北边军的三师两旅都转给我们。浙江督军杨善德刚刚发表通电,接受东北自治政斧的领导,并辞去浙江督军一职,等待咱们东北自治政斧派任官员接任。定[***]总指挥段芝贵那个王八羔子突发心疾,扔下大军跑到天津养病去了,靳云鹏是咱们儿女亲家,这仗还打个屁啊!和啦——和啦!”
李长庚听完也是一阵高兴,不打仗好,不打仗能省不少大洋,北洋军阀打仗果然够奇葩,还没等打呢,各家一通电,就完事了。“等等,七哥,勒云鹏什么时候成你儿女亲家了?”
张作霖此时稳了了情绪,但脸上的喜色一点都不少,“这事说起来得扯到前年那会哥哥不是入了次关吗,你那时候光顾着坑欧洲人钱了,没插手这事!说起来小徐还当过咱们几天奉军的副总司令呢,七哥我当时差点让那小子给忽悠了,还好杨宇霆发现差头,七哥我一看那个王八犊子把我的六个混成旅都摆到湘东前线去和直军拼命,我一来气就把他那个副总司令给撤了,把大军调了回来。在后来的事你也知道了,撤回奉天的几个旅,都让你给扩编成整编师了。
那时候勒云鹏和我走动的不错,我们就拉了个儿女亲家,我家小五当时说给了勒云鹏的儿子。这老小子心眼不少,去年挂着个国务总理的头衔,一年在燕京没呆上几天,见个机会就主动把总理给辞了。跑回山东守着他那几万大军,恐怕段祺瑞下了他的兵权!”
李长庚起身在屋里转了几圈后停下脚步,对张作霖道:“现在最关键的人就差大总统徐世昌了,只要徐世昌一表态,段祺瑞就在也翻不出什么浪花了。”
“老兄弟放心,咱们给他的话已经捎到了,徐世昌久历宦海,他和段祺瑞的关系并不象表面那般融洽,我想现在大势已成,老徐应该就在这两天表明态度!”
听了张作霖的话李长庚点头表示同意,神态轻松几分,“走!七哥,上我家喝酒去,从今往后我们兄弟闲着的曰子不多了。”
“等等,启明,七哥还有个事想跟你说一下!”
李长庚停下脚步,拉着张作霖来到沙发上坐下后,见张作霖一脸郑重,神色也端正几分:“七哥的事就是我李长庚的事,七哥但说无妨!”
“启明,我打算这场仗打完,出去走一走,周游下列国开开眼界。宇霆他们几个跟在我身边年头久的,也都有这个心思。”
李长庚听张作霖说完脸色刷的一下就变了,起身一脚就把面前的茶几踹翻了,气极败坏地骂道:“是那个王八犊子给你出的馊主意,我他娘要了他地狗头!”
骂完李长庚犹不解气,掏出手枪朝天花板放了两枪,把枪扔在地上,抓起身边的花瓶、电话,一通猛摔。卫兵听到枪声,“咣”地一声,踹门冲了进来,不想李长庚一个墨水瓶扔了过去,“谁他娘地让你们进来的,给我滚出去!”
卫兵第一次见李长庚发怒,吓得一脸惧色,傻在那里,周翔宇这时拿着一张电报纸也慌慌张张地进来,见屋里的形式就猜到李长庚和张作霖吵架了。
把楞着的卫兵拉了一下道“还不快出去!”说完便把卫兵都推到门外,走到李长庚办公桌前,放下手中的电报纸悄悄地退出房间。
李长庚这时也消了些气,见张作霖脸色苍白地坐在沙发上,他张了几张嘴也没说出话来,气呼呼地在房间里转着圈,碰到什么挡路的,一脚踢开!脸色煞白顺着脸颊往下淌冷汗,显然是气极了。
大概是走累了李长庚拉起一把被他踹翻的椅子,坐在上面喘着粗气。“七哥你这话说的我心凉啊!咱们一世人两兄弟,权力、地位、金钱固然重要,可咱们兄弟的情义是拿这些东西换来的吗?不是——拿什么也换不来,你知不知道,啊——!我李长庚是干过卸磨杀驴的事,兔死狗烹鸟尽弓藏,那要分对谁!”
张作霖站起来,走到李长庚的身前,拍拍他的肩膀,“我知道老疙瘩你对七哥好,不光对七哥好,对其他几位哥哥都好,你先消消气吧。说实话七哥要走出去看看,一是让你把咱们东北军彻底整合起来,你有这个手段也有这个威望,但我要是留在国内,有那些故旧们缠着,明明简单的事情弄到我这也扯复杂了。没人鼓动我跟你说这些,是七哥我自己想出来的。我手下那帮王八羔子,都指望着我呢,我走了他们就得乖乖听你的。这是成全你,也是保全他们别走上歪路。
二是,你小子不是让七哥我当总理吗,就我肚子里那点墨水够干个屁的,我和段祺瑞比也就半斤八两的水平,七哥我能那样吗,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七哥是真心想出去见见世面,开开眼界。咱们兄弟打下来的天下,将来咱们兄弟还要治理好。我就这两意思,你听明白没!”
李长庚脸色稍好了些,用袖子摸了下头上的冷汗说道:“哎!七哥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我能不点头吗?不过,你是想多了,东北军还没到洗牌的时候,真到洗牌的时候不光你的奉军,连我们黑军也要一起换换血。在这之前咱们得先把直系和皖系弄老实喽!天下也还远没到安定的时候,现在咱们也不过是把长江以北收入囊中了,西南、四川、两广都还是军阀林立。
在者段祺瑞不能和七哥你比,只用人一点他照你就差远了,他能成事无非是跟对了袁大总统,只看他用人之道就知道他坐不稳江山。徐树铮是什么人,袁世凯早就给他评价了,亦有小才,如循正轨,可期远到。但傲岸自是,开罪于人特多。袁世凯这么说他是客气的,要我说徐树铮不过是个小才寡德之人,行事全凭小聪明,自己以是,谁都不看在眼里,我听人说徐树铮还对七哥说过,他现在打不过你,将来要带曰本人打你。
一军统帅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可见水平如何,真是可笑可悲之极。就是咱们兄弟里最没文化,做事最混蛋的汤老五,他也说不出这样的话来。徐树铮这么一号人物,段祺瑞居然依他为重,可见段祺瑞败得不冤枉!
七哥若真是想出国见世面开眼界,这我是真心赞成的,七哥说的好,咱们一起打下来的天下得治理好,弄砸锅喽丢的可不光是面子。咱们即将成为这个世界上领土面积最大,人口数量最多的国家话事人,光有权谋是不够的还得有眼界、胸怀才成。
你要走可以,但不是现在,你得给我当上国务总理、国家社会主义复兴党副党首、国民军事委员会副主席、海陆空三军副总司令才可以走。带了这些头衔出去你才能看到更多,见识更广,思考治国、治军的高度更高更远!总之咱们还没到马放南山铸剑为犁的时候,远远没到!”
“行啊,我听老兄弟的,上你家喝酒去!”张作霖话音刚落,就见李长庚拿着书桌上周翔宇刚刚放在那里的电报哈哈大笑。
张作霖也跟着笑了一下问道:“咋地了!”
“七哥,喜事连连啊!这是徐世昌刚刚发出的通电,哈哈哈,老徐这份通电太过瘾了,他剧然宣布革除徐树铮西北边防军总司令一职。并且宣布解散现在国会,同意在西安召开国民代表大会,重新选举大总统。还有要求段祺瑞解散定[***]!行了,有了老徐这份通电,明天咱们东北军从山海关直接南下燕京城。海军沈鸿烈的第一舰队给我南下浙江,顺手把上海给我回来。张作相的十七师、给我接收西北边防军投降,八师、一师做好接应准备。走七哥喝酒去。”
听了李长庚的话张作霖哈哈大笑,两个人搂着肩膀出了李长庚的办公室。
正所谓一家欢喜一家愁,李长庚、张作霖这边上演一场好基友的好戏,而身在燕京定[***]司令部里的段祺瑞却如坐针毡。这次情况可不是上一次直皖大战时那样,有奉系站在皖系一边,合伙欺负直系。现在情况正好反过来,直系和奉系联起手来收拾皖系,自己手下的将领一个不如一个,段芝贵、勒云鹏、杨善德这些人也就罢了。
最可恨的是徐树铮竞然在这个时候背叛他了,自己为了拉起他的三个西北边防师费了多大的苦心,挨了多少国人的指责,又为他背了多少仇恨值,有谁出卖自己的也没有他出卖的,他到好不但自己投降了东北军,连自己的三个西北边防师和两个混成旅也一块给卖了。
若是你小徐卖的好也算本事,段某人也服气!丢人的是刚把三个师卖完,人家老徐就把你这个西北边防司令给免了职,不但背了个临阵投降的骂名,连手中三师两旅的筹码都变诚仁家老徐的啦!
正当段祺瑞气愤不平的时候,皖系的元老姜桂题来了,姜桂题虽然是皖系的,但却站在大总统徐世昌那边,皖系一干将领包括他段祺瑞自己都算得上是姜桂题的徒子徒孙,段祺瑞在难受也不敢失了礼数,派人将姜桂题请了进来。
姜桂题进了段祺瑞的定[***]司令部,落坐后端起面前的一杯刚沏好的热茶,缕了下胡须,吹了吹手中的茶水,似是觉得有些烫,放下杯子,对段祺瑞道:“老夫今天进段司令的门是当恶客来了。嗯,也算不上是恶客,不过是替人捎几句话。我一个快要进棺材的人了,好话赖话你都听听。”
段祺瑞认命般地点点头:“段某戎马半生,到了个这地步还有什么听不进去的,你老当年对段某人也算是关照有加,今天还能害我不成!”
姜桂题脱下瓜皮帽放在桌上,缕了缕胡须,长叹一声道:“这就对了,大丈夫提得起放得下。怨天尤人,鱼死网破都是莾夫所为,你之错有三,第一错,识人不明,用人不当,你可服气?”
“服气!”
“第二错,刚愎自用,上不能尊敬,下不能容人,做事一意孤行,你可服气?”
“服气!”
“第三错,不能审时度势,轻开战端,不自量力,得罪南北两军,以至被人夹击在这京城方寸之地,毫无周旋余地。你可服气?”
“服气!”
“好你有这三个服气,老夫接下来的话才好说!这次是你段芝泉败了不是皖系败了!直系胜了,但直系实际上也是败了,败在东北军的大势上面!北洋还是北洋,也还是直系、奉系、皖系,唯一变的是北洋又有领头的了,那就是他李长庚将要坐上袁容庵的那个位置了,现在是咱们军人收手的时候了,下面该是政客们表演的时间了。我这么说你可明白!”
段祺瑞起身向姜桂题行了个礼:“谢老将军指点,瑞全都明白了,这就解散定[***],下野到天津当一寓公!””
“哈哈哈,大丈夫正当如此,舍得舍得有舍才有得,你段芝泉这是第三次下野了吧,老夫这次借花献佛来给你送个机会。”说着话,姜桂题从马褂的袖口抽出一个信封递到段祺瑞面前。
段祺瑞打开一信封一看里面是一张红色的聘书,内容是聘段祺瑞为沈阳炮兵学院院长一职。落款是李长庚,加盖东北联军总司令部大印。
姜桂题端起茶杯喝了口茶水,缕了下胡须淡然地笑笑道:“一朝天子一朝臣,我们的时代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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