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铭记在心!”何广义正色道。
朱允熥勾勾手指,“让你做的事,都做了吗?”
何广义上前两步,“回殿下,按您的吩咐,秦藩,晋藩,燕藩那边,都已经选送了阉人和宫女。”说着,顿了顿,“淮藩那边,臣亲手挑选的!”
巡视关陕军务之时,有些事让朱允熥心中生疑。有了疑惑,就要查到底,现在查清楚,总好过日后措手不及。
“秦晋二藩那边,不必打探什么消息,更不要记录藩王隐私。”朱允熥开口道,“按照查看一下,二藩府中,是不是有别有用心之人!”
“臣明白!”
“至于淮王,燕王那边,事无巨细,一并报来。奏呈,经你之后送于孤处,不能有第三人看到!”
说着,朱允熥站起身,背着手踱了两圈,“淮藩那边,如何?”
何广义马上说道,“回殿下,下面人奏报。自淮王就藩开始,每日都是读书写字,并无异状,也不和外人来往。就连治下的地方官,都甚少召见。”
“淮王也不爱宫室,美人,用度简朴,常救济穷苦士人,普通百姓。六月间淮王请苏州大儒,赴淮安讲学,士子随意旁听,并用他自己的钱,建了一座书院!”
“淮王不爱奢侈,不喜铺张,王妃有孕时,下令免去王田三成粮租,又派人兴修水利,于运河边,开垦良田!”
“淮安城中,淮王贤德之名,广为传颂!”
朱允炆打小,就在贤字上下功夫。到了封地之后,拉拢人心要做个贤王,也合情合理。可是不知为何,越是合情合理,朱允熥越觉得有些不太合乎情理。
既然表明了不和旁人来往,为何偏给晋藩,秦藩送礼?要知道,他自己的亲兄弟,在宫中住着,他都没送封信,送过东西。
再者说,他朱允熥给秦晋二藩送东西,图什么?那两位绝不是他能拉拢住的,更不会和他亲近的。说句不好听的话,那两位巴不得和朱允炆撇清关系。
吕氏突然病死,朱允熥为皇太孙,他这个庶长子被就藩淮安。这些事,还用说吗,哪个皇子不是人精!
“你没权没势的,千万别想不开作妖!”
朱允熥心里叹道,“你好好活着,比什么都强!不是那块料,就别想那些歪歪道儿!”
接着,朱允熥开口继续问道,“燕藩那边呢?”
“臣无能!”何广义请罪道,“燕藩那边,内院用的都是跟随燕王的老人,等闲人连进内院的资格都没有。燕王府上下铁板一块,密不透风!”
说着,何广义顿了顿,抬头道,“不过,臣发现,燕藩和京中,书信往来密切!”
朱允熥不假思索,“徐家?”
“正是!”何广义道。
徐家是朱棣的外家,往来频繁些,倒也正常。不过,以徐家人谨慎的性子,能和燕王来往频繁的,只有一个人,徐增寿。
“徐增寿现在是五军都督府,右军左都督吧?”朱允熥琢磨下,“右军分管的是山东河北都司,他这个左都督,可是关键得很呢!”
“殿下!”何广义犹豫下,开口问道,“要不要臣命人,截获他们的私信..........”
“不用!”朱允熥笑了笑,“人家既然光明正大的通信,就没有见不得人的东西!”
不是朱允熥太过多疑,所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既然锦衣卫指挥使是自己的心腹,那这样的力量,能用就要用起来。
话说回来,古往今来哪个君王,不是表面上圣德仁厚,背地里又小心翼翼。为君者,千万不能迂腐,有些手段必然要用。
防患于未然!
此时,朴无用再次出现在门外,“殿下,户部,吏部,工部,还有众翰林学士们都来了,都在外边候着呢!”
“你先下去吧,记住,孤让你办事,不是让你监视诸王,记录人家的隐私,更不是让你听风就是雨,胡乱罗织名目的!”朱允熥对何广义告诫道。
“臣,定小心办差!”何广义躬身道。
“好,去吧!”朱允熥摆手,“让王八耻进来,给孤梳头,更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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