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设!
仅仅只是假设。
可正着说,亦可反着说。
索性说来说去难有决断,倒不如深入调查一窥究竟。
于是住田晴斗对盛怀安说道:“你负责调查南岗警察署特务系警员,沖喜大河负责调查警察厅特务股警员,至于陆言、池砚舟等八名警员,由我亲自调查。”
“属下明白。”
重点怀疑目标是八人不假,却不能将其余警员完全排除,理应一视同仁展开调查。
盛怀安、沖喜大河身份不必多疑,故而可负责交替审查足以避嫌。
至于特高课目前对郑可安展开何种调查,盛怀安没有多言。
这是住田晴斗负责之事,他不必吃力不讨好。
“你且下去展开调查,同时让池砚舟过来。”
“是。”
盛怀安未被怀疑是情理之中的事情,故而他没有任何喜悦。
如今重大任务出现问题需有交代,后续如何收场尚且不明,此刻高兴未免为时过早。
池砚舟由宪兵从房间内带出,盛怀安早已不见踪影,他此刻避嫌不会同特务股警员相见。
来至住田晴斗办公室内,池砚舟脸色僵硬的站在原地。
“坐。”
“多谢课长。”
“事情可知晓?”
“略知一二。”
“有什么话想说吗?”
“属下实在不知该说些什么。”
见状住田晴斗语气严厉道:“你负责跟踪监视郑可安,觉得她身份如何?”
“属下……”池砚舟刚准备开口却欲言又止,最后支支吾吾说道:“监视发现没什么问题。”
“你是觉得我与郑良哲关系要好,所以不敢在我面前言语?”
“不是。”
“此次任务失败事关重大,你不想招惹麻烦上身就老实交代。”
“属下明白。”池砚舟急忙从凳子上站起身子。
“坐下。”
重新落座后池砚舟观察住田晴斗神色,最后才说道:“属下非常怀疑郑可安的身份,认为她大概率是红党分子。”
此刻若是池砚舟选择帮助郑可安,则是非常愚蠢的。
那样不仅不会给对方带来任何帮助,反而还会令两人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因此池砚舟话语不可自相矛盾,明明之前一口咬定怀疑对方,现在就为其开脱?
“你为何有如此想法?”
“她的家庭情况怎么可能购买二手家具。”
“勤加持家?”
“但是属下监视时并未发现她将家具带回住处,课长可命宪兵前去她家中搜查,看能否找到那个凳子。”
“你认为凳子内有情报,被其送给红党成员?”
“显而易见!”池砚舟表现的非常肯定。
“那如果是有人泄密情报给郑可安,你认为谁最有可能?”
面对这个问题,池砚舟一时间有些语塞。
“为何不回答?”住田晴斗催促。
“属下其实也一直在想这件事情,但却没有值得怀疑的人选。”
“是吗?”
“首先说屠博,奉天人员最早就是由其抓获,才会有后续一系列的事情,他不可能是内鬼。”
“合理。”
“其次再说陆主任,属下虽对陆主任有成见,也巴不得能借此机会泼脏水,报当时惨遭用刑之仇。可细想之下难站稳脚跟,也就不好在课长面前班门弄斧,免得影响调查进度和方向。”
陆言知晓此事很早,他若想要通知红党机会多得是,根本不可能等到今日,导致牺牲旧货仓库老板才能破局。
这你如何怀疑?
池砚舟继续表达自己看法:“最后再说杨顺,他是警察厅特务股警员,属下与他打交道时间较早,且当时红党爆炸一事,杨顺受伤不轻,不可能是红党成员。
至于属下我想课长应该也了解我的情况,从警察署到警察厅属下工作兢兢业业,早前配合李衔清多次立功,后在金恩照带领下亦是有所斩获,再说红党爆炸一事,属下同样死里逃生,又岂会是内鬼。”
“按照你如此分析,岂不是你四人都清白。”
“属下确实如此认为。”
目前遭受调查池砚舟当然是想要脱身,但你要明白处境。
若是寻常情况你找替死鬼是最优选择,不仅你需要找,负责此事的人同样需要结案。
但你此刻面对住田晴斗!
宪兵队特高课课长!
多说多错。
因此池砚舟的处理方式便是,我不攀咬任何人,但同样表示自身清白。
至于后续如何调查,那不是他应该关心的问题。
确实池砚舟所言都有一定的道理,住田晴斗最后问道:“你最排除谁?”
“屠博。”
“为何?”
“属下和屠博是互相监督的搭档,他想要在我眼皮子底下搞小动作,想来是难以逃出我的眼睛。”池砚舟更加相信屠博,那是因为他相信自己的能力。
住田晴斗后续让池砚舟离开,提审屠博。
所问问题相差无几。
但同样重点询问:“你负责监督池砚舟,可曾发现异样。”
“未曾发现异样。”
“如此肯定?”
“属下不敢欺瞒课长,在负责监视郑可安时陆主任曾暗中交代,让属下重点盯着池队长,在后续任务过程中属下一直谨记叮嘱。”
“可看工作日志中,你二人有进入过郑可安诊室。”
“那是因为郑可安行为诡异,我们才商议要进去探查,但就算当时属下也是重点关注池队长,且没有在诊室内深入探查。”
“你能确定你的监督不会出现漏洞?”
“这……”屠博犹豫并非说自己没有这样的自信,而是他胆怯。
不知道具体情况会如何。
且池砚舟若是倒霉,屠博当然可以接受。
他的反应与池砚舟斩钉截铁的话语大有不同,池砚舟很自信屠博不可能在他的监督下做出什么小动作。
见状住田晴斗提审陆言。
陆言态度一如既往,他并无任何问题,且后续行动主导权在盛怀安、沖喜大河手中。
他也并非第一责任人。
住田晴斗例行询问结束之后,开口说道:“池砚舟一口咬定你嫌疑最大。”
听到这句话陆言一脸不屑,口中说道:“跳梁小丑。”
“他说你一直反对调查郑可安,就是红党同党。”
“属下反对调查郑可安,是不想节外生枝打草惊蛇,现如今出现这种情况,极有可能就是因为调查郑可安而引起的。”
“你怀疑谁?”
“池砚舟!”
“报复?”
“属下和他所想根本不同,至于所谓报复更是不屑,怀疑他的理由很充分。”
“说来听听。”
“池砚舟一直坚持想要调查郑可安,或许就是为创造和对方见面的机会,从而完成情报的传递。”
“可屠博却说没有这方面的可能。”
“那只能说是屠博学艺不精。”
“为何你不怀疑杨顺?”
“属下负责监督杨顺,对方怎么可能有所异动。”陆言的自信尚比池砚舟更甚。
“可池砚舟却说,自己根本不可能是红党成员。”
“课长,红党潜伏人员有自己承认的吗?”
“但显然用刑他也不会承认。”住田晴斗的话,暗指陆言此前对池砚舟用刑无果。
旧事重提陆言心头不顺,只是当着住田晴斗的面也不好多言,而是说道:“他不开口无妨,调查郑可安便可。”
早前陆言就想要调查郑可安,可惜棋差一着。
现在重启调查,不仅可以锁定她的身份,还可揭穿池砚舟的身份。
目前陆言也知对池砚舟用刑意义不大,觉得重心应该放在郑可安身上,只要能调查到真相,一切就会水落石出。
至于住田晴斗和郑良哲的关系,根本不在陆言考虑范围之内,我建议你调查郑可安,最终你愿意不愿意调查,那是你的事情。
陆言只说自己想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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