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妆术，其实是一门很神奇的技术。
现实中的龙国，就有很多人可以做到化妆前后判若两人。
苏晨将脸上的皱纹妆洗掉，又把秃顶头套和腹部的填充物取了下来，调整了一下体态，瞬间从大腹便便的中年人变成身姿挺拔的青年，整个人年轻了二十岁有余。
他将这些用过的东西一股脑丢进垃圾桶里，随后，从随身带着的马戏团的化妆包里拿出妆蛋和妆笔等，简单在脸上修饰了几处阴影，改变了一下五官的轮廓。
这样的操作总共没用十分钟，整体的效果却让苏晨像是换了一个人。
每个地方仅仅是错位了一点点，整体的疏离感就已经相当的明显了。
“啊——呃，咳咳······”
苏晨对着镜子，清了清喉咙，开始转变自己的声音：
“嗯······敬茶同志们吼，俺叫牛大志，换迎泥们······这是不是有点太刻意了？”
“凉西皮，我楞个脑阔儿痛······嘶，好像不太对，是不是有一点不正宗······”
“我今日就要带佢走，我睇下边个够胆拦我······算了，还是第一个吧。”
苏晨试着自己的声音，忽然心中一动。
他在脑海中搜寻着记忆，同时将第一个声音的音调不断地调整。
与此同时，苏晨又从马戏团的化妆包里掏出来一瓶黑色的化妆膏，演员们经常用这种干膏涂在身上，来扮演被晒黑的农民或者黝黑的异域民族。
本来只是随手打包的，没想到竟然在这时派上了用场。
他将软膏小心地在自己身上描绘出被风吹日晒的痕迹，又用干粉捻了一遍头发，造出一头干涩微白的乱发。
当苏晨终于将一切打理好时，再抬头一看，公厕脏兮兮的镜子里倒映着的，已经不再是一名男青年。
而是一个皮肤黝黑、头发蓬乱、腰背微微伛偻的中老年人形象。
一看就是过惯了辛苦日子的人。
虽然从眉眼上看，依旧能分辨出，这人五官其实不差，很端正，但是苏晨并不担心这会让自己露馅。
因为他这次扮演的人，并不普通，甚至可以说白金市那些已经退休的老警员多半能认出来。
这幅样貌，正是白金案第一个受害者的······哥哥。
苏晨阅读过卷宗，第一个死者姑娘在当时属于她们厂里的“厂花”，五官端正，个子高挑。
她的亲哥哥从外表上自然也不会差，虽然这么久过去，这些家属们早就脱离了群众的视线，不知所踪。
但是苏晨判断，在经受了这种打击之后，又经过三十多年的岁月，他整个人的状态不会很好。
他这次，就会用这幅相貌，和这个身份，来介入整个白金案的侦破。
······
稍早一点。
白金市棋院。
“没追上？”
史勇和特警队长听着对讲机里的汇报，面面相觑。
特警队长看了一眼大厅里正在被疏散的游人，连忙接过对讲机，走到角落里，压低声音：
“你们既有狙击手，又有特警老手驾驶员，怎么会追不上，基本功白练了？还是说苏晨能躲狙击子弹？！”
对讲机另一边的声音明显蔫了不少：
“报告队长······目标在行驶过程中使用了三角钉，我们的车······抛锚了。”
“队长，你那边人手充足吗？能不能调几个人来帮忙挪车······”
特种车辆，稳定性好，马力足，但是很重，光是车周围的一圈防护杠就有上百斤。
虽然他们乘坐的是轻型五座车，但是车身重量依旧超过五吨。
这么一个重物瘫在路边，就算是训练有素的特警，四个人也绝对推不动。
“嘶······”
听到这话，特警队长一阵牙痛。
苏晨没追到，反而四人一车瘫痪在了路边，老脸多少有点挂不住。
他叹了一口气，道：
“我现在和总部说，让一个辅警把千斤顶和备胎拉过去，你们先原地修整，捡捡三角钉，等人到了，尽快把车修好归队。”
“······是，队长。”
对讲机的那一头，传来一声简短的回复，随后，便陷入阵阵忙碌。
特警队长掐了信号，一边摇着头，一边走向史勇，道：
“老哥，这回我们白金市警方，真是初次见面就让你见笑了。”
史勇虽然没有听见对话，但是特警队长的表情已经让他知道了一切。
“没事。”
他看着不远处像木雕一样坐着、盯住棋盘的罗辑，不轻不重地咳嗽了一声：
“彼此彼此吧。”
“现在怎么办，把苏晨乘坐的车辆的信息全城发布搜寻么？”
特警队长问道。
史勇想了一想，道：
“找车确实要紧，可是苏晨中途一定会换车，他进了白金市市中心，咱们再找他就有点困难了，得花不少时间。”
“我想现在我们留一些人去做这件事，其他人和专家小组成员就先到白金市公安局，和那里的同志接头了之后，再做商议。”
特警队长点点头，道：
“这样也好，我们疏散完这里的人，尤其是被苏晨绑架的几个小朋友之后，就直接回公安局。”
正在两人商议的时候。
大厅的一角，却传来了一阵的喧闹声，夹杂着小孩的哭闹还有家长的呵斥。
“我要参加节目，我要演尸体！”
“节目组的叔叔说我可以自己选，啊啊啊啊······”
“不要碰我，不要破坏现场，我们是侦探少年团！”
几人回头看去发现原来是那几个被从象棋比赛室解救出来的人质小孩。
大部分的小孩已经被赶来的家长领走了，还有几个被苏晨干掉的小孩哭着不想走，非要演尸体。
一个拎着皮包的大妈家长气急败坏地拽着一个小男孩，呵斥道：
“作业还没写完，参加什么节目，不干正事，你就是不想上晚上的奥数班才这么说的，你以为我不了解你？！”
负责疏散的上杉明爱明显没有见过这种场面，有些尴尬的在人群中间各种好言相劝。
“不好意思，各位家长，先找我核实一下身份······”
“小朋友还是要听家长的话的，你们是限制行为能力人，节目组征求的是监护人的意见······”
各个小孩子身边，都站着一两个大人。
唯独之前被苏晨当做“第四位受害者”的那个小女孩，接她的大人似乎还没有到。
正在此时。
上衫明爱忽然感受到一道目光，就在不远处射过来。
她猛然抬起头，却只看见棋院门口的柱子边，一道似乎有些不合群地身影，间杂在家长群里，一闪而过。
上衫明爱本想上前看一看，可是那人早就被门柱挡住了身影，身边还有一群暴躁地等着领孩子的家长。
她踌躇了一下，也只能作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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