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死了?
曲方眼睛瞪大,脑子里突然想到对方来找他要钱的时候,面色蜡黄,说话有气无力的,好像真的是一副濒死之相。
“大师,如果这个赊刀人死了的话……”
“赊刀人泄露天机与买刀人,自身承担了泄露天机之孽力。而如果买刀人不给买刀钱,那这一份契约则无效。”
“孽力会在赊刀人死后,全都反馈到买刀人的身上。”
姜芜看着脸色已经白了的曲方,“你命中本有豪财,却无偏财。这一方偏财,就是泄露天机所得。”
“若契约无效,偏财也会尽消。”
曲方瞬间就明白了姜芜说的话。
他当年没有多的钱,也就没有卖房子搬家。
可如果不是赊刀人的话,他也不会掏出大半积蓄买下隔壁几家邻居的房子,也就不会有这一笔偏财。
如果……
“大师,如果我现在去找到他,把十万块给他,是不是……”
姜芜:“只要对方未死,契约还是有效,不过你已经有了孽力袭扰,可见对方命数已尽。”
曲方连忙掏出手机,想要联系对方,却发现对方没有接电话。
“怎么办?要是他死了,那我……那这些钱……”
曲溶立马看向姜芜,“大师,你能帮我们联系到对方吗?只要能联系到对方,多少钱我们都愿意出。”
曲方一听曲溶的话,下意识地皱眉。
他是穷过苦过的,对钱看得很重,对于女儿随口说的话,很不赞同。
他肉疼道:“主播,十万!我给你十万,只要你能帮我联系到那个赊刀人。”
他可是听说了,好一点儿的主播,一场直播也就赚个几万块,只有顶级的主播才赚得多。
十万,绝对不少了。
曲溶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的父亲,“爸!”
“好了,听主播怎么说。你闭嘴,你一分钱都不赚,还说出无论多少钱都给的话。”
曲溶:“……”
姜芜:“不用给钱。你还有当初的刀吗?通过刀,我可以找到对方。”
“有。”曲方推着轮椅,来到了卧室的一角,他示意曲溶转过摄像头,自己打开了保险箱的密码,从里面拿出一个盒子,打开盒子,就露出了一把被红布精心包裹住的刀。
“主播,就是这把刀。”
姜芜看了看这把刀,伸手掐算了一下,“我已经算出对方的位置了。”
她说了一个方位,曲溶连忙去查,“搜到了,是悦安医院。”
一听到是医院,曲方急了,连忙催促曲溶。
曲溶对着镜头道:“主播,你能不能和我们一起去?”
姜芜点头,她正好也想看看那个赊刀人。
赊刀人和玄门中人不同,隐于市井,一向也不怎么参与玄门中事。
他们做的就只是赊刀,断生死定乾坤。
也不管妖魔,也不管邪祟,只管活人事。
是玄门中比较另类的存在。
曲溶父女两个上了车,司机一路朝着医院疾驰。
评论区却已经炸了。
【不是,刚才镜头闪了一下外面的,我看到了一个地标,是深市的地标。】
【我去,不会是我想的那样吧!要是我,别说十万,就是一百万我都要给啊!】
【人家赊刀人提供了这么好的一个消息,十万都不愿意出。太抠门了吧!】
【说实话,十万买一把刀是有点儿多,但是它附赠的预言不多啊!】
【太抠门了吧!】
【在医院的话,不知道人会不会有事。】
车子很快到了医院。
曲溶推着自己的父亲,直奔病房。
当她推着父亲才到一处病房的门口,敲了敲门,一个年轻人走了过来,打开门,“爸,他们来了。”
病床上,一个形容枯槁的男人,半靠在床头,眼神迷离的对着门口招了招手,“进来吧!”
曲溶推着曲方进去,见到这个瘦骨嶙峋的老人,心里叹了一口气。
“来了?”赊刀人神色平静,“给钱吧!”
曲方见赊刀人还活得好好的,就松了一口气,“钱我会给的。只是现在没有带,我现在让人去取,行吗?”
赊刀人目光落在了曲方手腕上的手表,“你的手表,价值差不多,给我也行。”
曲方一听连忙摇头,“不行,这块手表我买的十四五万,可不止十万。我现在就让我女儿去取钱,很快就会回来的。”
他让曲溶去取钱。
曲溶把手机递给曲方。
赊刀人在曲溶走之前,再次问了一句,“真的不愿意把手表给我吗?”
曲方坚定摇头,“十万,很快就会拿来给你的。”
果然贪心啊!
十万不够,居然还想要他十几万的手表,真是……
赊刀人幽幽叹了一口气,靠在床头,闭上眼睛再没说话。
年轻人走了过去,给他提了提被子,也坐在一旁的椅子上。
曲方无聊地等着,问道:“你是他儿子吗?”
“嗯。”
“不是说泄露天机的人五弊三缺吗?他怎么会有孩子?”
年轻人抬眸看了一眼曲方,又看了看赊刀人,“我是他收养的孩子。”
曲方见对方不是很想和他说话,就举着手机和姜芜聊天。
“主播,这就是赊刀人。”
姜芜没说话,也闭着眼睛。
旁人看不到,但是站在旁边的华婉却看的清楚,姜芜的魂体从身体里飘了出去。
病房内,一直闭着眼睛的赊刀人突然睁开了眼睛,看着从门口进来的姜芜。
姜芜一路走到了病床边上,年轻男人站了起来,把位置让出来。
他推着曲方,“我爸要休息一会儿,不喜欢有人打扰。”
曲方:“……”
他眉心一皱,有点儿不满。
哪儿有把人往外面赶的道理啊!
病房门关上。
赊刀人表情更加柔和了,“没想到您会亲自过来?”
姜芜坐在椅子上,“你命数不该在此时绝。”
赊刀人笑了笑,“泄露天机,又添一份杀孽,自然要死。”
他倒是一脸无所谓的状态,“但是我是无心造成杀孽,不想累及儿孙,还请盟主帮我一帮。”
姜芜没说答应,也没说不答应。
赊刀人自顾自地道:“我师从一个李姓先生,他教我赊刀术,传我赊刀法,我有天赋,学成而归。这些年,靠着赊刀,也赚了一些钱。”
“但是……”
“就在三个月前,我喝醉了,在路边碰到了一个男人,我就吹嘘起自己的赊刀术。”
“他掏出照片,说他儿子长得和他不像,感觉不像是他亲生的。”
“我糊里糊涂就说了一句,的确不是他亲生的,看面相是室外子。”
听到这儿,姜芜眉头一皱,“他没赊刀?”
赊刀人苦笑一声,“我当时喝的醉醺醺的,哪儿还记得赊刀啊!没赊!”
“没赊刀,但是你却泄露了天机。”
“是。几天过后,就有新闻传出来了,那个男人拿刀砍死了他的妻子和儿子,砍死了他的邻居和邻居的一儿一女。”
“自己也自杀了。”
“六条人命,没了。”
“因我一言,就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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