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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月后,宁遥出院了,不用程澈搀扶,她就可以在地上快乐地跑来跑去了。
其实程澈却一点也不希望宁遥出院,他就想能如此无微不至地照顾她一辈子,每天能和她在一起就好。
可是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终归还是要分开。很快他们便到了女生宿舍楼下面,她转过头来说:“程澈,你回去吧,这么多天麻烦你了,谢谢!”他望着她,一瞬间竟觉得她又是那么的遥远了。
他转过身去心也一下子空了,等走了一段路,他再回头的时候,她却已经走进了宿舍楼,他看不见了她,真得看不见了,一下子她就这么不见了,他才突然想到,她连一个电话号码都没有留下的。
最终他只能垂着个脑袋无精打采地走回宿舍。
第二天一清早,手机响了,程澈发现那是个陌生的号码,一接才知道原来是宁遥。
“宁遥!”程澈感到声音像是哽咽在喉咙里一样很难发出来。
她当然听出了他的声音不对劲,问他:“程澈,你怎么了,生病了是吗?”
他立刻又佯装开心地说:“我很好,哦,宁遥你有事么?”
“恩,我找你有点事,电话里不好说,咱们约个地方吧,我在灯光篮球场等你。”
“不见不散。”挂断电话,程澈赶紧跑去了篮球场,老远就看到了宁遥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看台上。
今天的宁遥穿得格外朴素,只是一身颜色素淡的夏装,头发也扎了起来,不过看上去还是那么肃穆漂亮。
她并没有发现他,眼睛只是盯着远方一动不动的,直至他上了两层台阶,坐到她身边。
她才恍然大悟似的:“程澈,你来了啊,干吗那么神秘,吓了我一跳!”
“你怎么知道我手机号码的?”程澈直接开门见山地问她。
“崇光啊,是崇光告诉我的,我……我碰不到你,就只能找崇光了。”
“找我有什么事,说吧。”在她面前他尽量表现的静若止水,可心却早已扑哧扑哧狂跳个不停了。
话刚落,她就从上衣袋里掏出一个信封递给他,随即冲他神秘地笑了笑。
他接过打开一看,里面竟装着一千块钱!
“还你的,你给我交了三千元的住院费,我现在身上没那么多钱,先还你一千吧,其他的过段时间我就还你,还有,信封里我还打了一张欠条给你。”说完她站起来,似乎有些冷,她手臂交叉着抱住了身子。
看到了这一切,他却心酸得眼泪欲要坠落下来。
他只是想说:“我需要的不是这些!”可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程澈,我走了。”她对他笑了笑,然后离开。
程澈一个人坐在看台上,黑夜里他将那张欠条撕得粉碎,接着一个人坐在看台上抱着头难过地哭了。
之后的两个星期程澈都再没有见到过宁遥,他一直对自己说:“一切都只是一个梦,仅仅一个梦而已!”
他试图能忘掉她,可是不知怎的,无论他在什么地方,她却仿佛就在面前站着,有一次逛街,他看到她走在自己面前,冲上去和她打招呼,结果才发现认错了人。
“程澈,宁遥现在在学校正门外一家叫醉仙的饭馆里做钟点工呢。”崇光将这消息告诉给了程澈,原来今天崇光去那家饭馆吃饭的时候意外地便撞到了宁遥。
“醉仙?钟点工?”程澈将眼睛瞪的大大的,他不敢相信崇光说的是真的。
程澈一口气跑到醉仙饭馆,一进门就看到了站在收银台前忙个不停的宁遥,才确信崇光的确没骗他。
她一抬头也看到了他,可是他们谁都没有说话,他找一个靠窗的桌位坐了下来。服务员拿一张菜单递给程澈。程澈肚子不饿,但又不得不买点东西吃,要么,这样占着人家的桌位多不好,就对服务员说:“给我来一杯可乐吧。”服务员就用杯子从冷饮机上面接了一杯可乐,插上吸管送到程澈面前。
他用手托着下巴盯着站在收银台前忙个不停的她,眼睛眨都不眨一下。
她时而也会放下手头的工作瞥他两眼,但旋即又低下头去忙自己的事,她知道他不是偶然路过,而是特地来找她看她的。他看了一会,又低头去喝饮料。来吃饭的人越来越多,他却突然感到鼻子一酸,接着便看到黑色的饮料里突然冒出了鲜血,用手摸了一把鼻子才知道又流鼻血了。
他也不知道鼻子为什么会无缘无故的出血?他怕她看到赶忙冲到了饭馆后面用自来水洗,可她却早已看到,他直起身的时候才发现她已站在了身后,手里拿着一干净的手帕,递给他让他擦鼻血。
她还是一句话都没说,转身回到收银台,收钱,返给顾客小票。
他冲上去追她,却不知该说什么好了。最后干脆一针见血地问:“你来这里打工是不是为了要还我钱?”
“我谁都不为,只为了我自己!”她站在收银台前头也不抬地说。
“你现在就和我回去,好好学习,不要再打什么工了,能挣几个屁钱啊!”
“我不是你什么,不用你担心,这是我自己的事。”她的语气越发的难听起来。
他拿她没办法,只好又回到桌位上继续低头喝饮料,目光却总是会不由自主地移向她。
她看他继续坐在饭馆里,便故意不理他,他也跟着赌气就是不走,这样喝完了一杯又接着一杯地要。
一直等到一点多,宁遥才下班,她脱掉工作服也不和程澈打招呼就自个儿走开了。
程澈随便朝桌上甩了二十元就去追。追了半天好不容易追到了,鼻子却又出血了。看到他鼻血淋漓的样子她一下子又不由得心软了,让他把头用力地向后抬,然后拿出手帕给他擦血,一边擦一边问:“疼吗?”
他调皮地冲她龇牙咧嘴,她把手帕甩给他,掉头走人。
他刚要追她,她忽然转过身来对他吼到:“程澈,你给我站住!”
他于是很听话地就站住了,接着听见她说:“你要是再追我,我……我就永远都不会再理你!”看着她愤怒严肃的样子,他知道她动真格的了,于是便一动不敢动,眼睁睁地看着她转过身头也不回地离开,眼睁睁的心痛,最终,只能无比落寞地一个人用手帕捂着鼻子走回宿舍。
回到宿舍,程澈依旧垂头丧气的,崇光看到就好奇地问:“程澈,失恋了?”
程澈并不理崇光,只是脱掉鞋爬上床,而心却仿佛被人用刀子戳了一样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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