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劳山,位于北国雪山最深处。
再往后就是生机断绝的“冰狼谷”。
传闻当年武悼天王冉闵,就是在此地兵败被斩。
实话实说:
这里是根据剧情需要瞎编的,史诗记载:
永和八年(352年)四月,冉闵兵败于慕容儁被擒。
五月初三,慕容儁把冉闵送到龙城,并在遏陉山将其斩杀。
山左右七里草木全部枯萎,蝗虫大起,自五月起天旱不雨,直至十二月。
慕容儁派使者前往祭祀冉闵,谥号为武悼天王,当即天降大雪。
华九难一行人到了哀劳山后,并没有急于进去。
而是驻足原地,远远的观看。
只见风雪笼罩的大山中浓雾层层。
与其说是雾气,不如说是针丝一般的冰晶。
借着雪地反射的微弱亮光,折射出一幅庞大的“棋局”——正是纵横八门!
华九难见此不禁感慨。
“以山川风水为‘盘’,以地理龙脉‘落子’,范雎先生不愧是一代纵横大家!”
华九难声音刚落,只听淡淡的笑声从四面八方传来。
“不想千年后,范某能再遇知己,吾心甚慰、吾心甚慰!”
笑声过后,山里的浓雾自动分开一条道路。
道路两旁,分列着百十个青铜秦俑。
这些秦俑个个面容古朴、身材高大,手持戈、戟、弩、盾等战刃。
虽然没有坐骑,但站在那里,远比一般骑马的人还要高出许多。
面容古朴的古装老者范雎、手持笏板,带着道袍徐福、金甲黄巢缓步走出。
在后面紧跟着双眼红茫的李金龙、半拉儿天狗和绣花鞋。
注:笏板(hù bǎn),古时候王公大臣上朝时,所执的玉制手板。
又称手板、玉板、朝笏或朝板。
“秦人范雎,见过诸位小友。”
人家客气,华九难自然不能失去君子之风。
于是带头还了一礼。
“后学末进华九难,见过诸位前辈。”
因为对方抓了自己姥姥,本想见面就骂街的陈大计,看华九难没发飙,只能暂时忍下。
不过当这小子看到“老熟人”大天狗,还是忍不住吐槽。
“卧槽!这不是狗哥么?!”
“咋几天不见,就剩半拉儿了?!!”
“下半拉儿呢?让别的狗吃啦?!”
要是让陈大计知道是自己等人吃的,不知道会作何感想......
嗯......最少也得被常八爷一顿大尾巴猛抽......
所谓“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
陈大计张嘴就揭天狗的“伤疤”,立即惹得对方勃然大怒。
“小畜生你找死!”
陈大计不甘示弱,马上反唇相讥:“狗曰的你放肆!”
......
幸亏有徐福和常八爷拉住“斗鸡”一般的一人一狗,不然这俩货立刻就得打起来。
这段小插曲似乎对范雎没有丝毫影响。
他一挥衣袖,青石桌椅立即出现在两方“人马”中间。
随即拱了拱手。
“小友请了。”
华九难也不犹豫,缓步走到石桌前坐下。
“前辈客气。”
范雎见此,脸上笑容多了几分。
也缓缓坐下后,有侍女状秦俑出现,开始煮水泡茶。
这具秦俑虽然做工精美,一举一动也栩栩如生,但看在别人眼里却说不出的诡异。
那感觉,就像半夜走在山间小路上,迎面遇到娇艳的纸人......
“此茶名为‘秦时明月’,老夫也仅存此一壶而已!”
“若非招待小友这般知音,还真舍不得拿出来,哈哈哈哈!”
范雎和众人想象的不同:
不但没有丝毫阴沉的感觉,相反和他相处,倒是让人如沐春风。
说不出的轻松、自然。
就连陈大计都暗自嘀咕。
这老头看起来人还行,能处!
一会儿和他商量商量,放了姥姥得了。
要是乖乖听话,就少踹他大裤裆几下......
其实也难怪范雎给人这种感觉。
若非如此,他怎能作为纵横家的代表人物、说服多国,实现秦国“远交近攻”的策略。
咱们和陌生人谈事情也是这样:
要是对方给人的第一印象很讨厌,都懒得搭理他,更别说共事了!
遇到脾气差的,甚至能打起来。
华九难见范雎亲自给自己倒茶,立即微微起身。
右手掌心朝下握拳,用指节在桌上轻扣三下以示感谢。
“前辈客气,小子受宠若惊。”
嘴上这么说,华九难却丝毫没有喝茶的意思。
只是微笑看着范雎。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兵者,诡道也!无所不用其极!
尤其是面对范雎这样的政治家、纵横家、军事谋略家,华九难怎能不谨小慎微!
现实可不是想象中的故事:
两边仇敌坐在一起开怀畅饮,谁都不算计谁。
然后一对一公平决战......傻天真?
范雎见华九难的样子,不但没有生气,眼中反而露出浓浓的欣赏。
淡然一笑后,用拇指和食指夹住茶杯,中指托住杯底,放在嘴边轻抿一口。
正是我神州茶道中,教科书般的标准礼仪:
三龙护鼎。
三根指头被誉为“三龙”,茶杯如鼎。
“久仰小友大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真人面前不言虚妄,大佛座下不燃劣香,老夫便开门见山。”
说到这里,范雎停顿一下,特意观察华九难神情变化。
见对方依旧微笑,看不出任何情绪波动,便自顾自的继续说了下去。
“你我之间本无恩怨,奈何听闻小友受白起将军所托,要寻老夫回阴阳界与他对峙,不知可有此事否?”
说完后,眼神刻意望向华九难身后背的杀生战刀,笑的意味深长。
华九难更不说谎:
第一、事实就摆在眼前,杀神的贴身兵器自己都带着呢,狡辩没有任何意义;
第二、任何人在范雎这种谋略大家面前,说谎都几乎等同于笑话。
“前辈明察秋毫,确实曾有此事。”
说完后,极其自然的将“杀生战刀”取下,随后放到了范雎眼前。
“前辈就是因为这件事儿,才为难晚辈姥姥的吧?”
“晚辈不孝,却是连累了她老人家。”
范雎见此,笑的更加意味深长。
伸手“自然”的抓向杀生刀。
不过他故意停顿一下,观察华九难的反应。
出人意料的是,面对范雎的举动,华九难没有丝毫阻止的意思。
仿佛对方拿走的,不是自己的绝世神兵,而只是一根枯枝、一段朽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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