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葡萄长势真好!”
“是啊,一定可以酿出最美味的葡萄酒来。”
“大家用力踩啊,别偷懒!”
“是,村长。”
马夏正光着脊背,和十几个肤色黝黑的村民一起,在一个超大的方型大木桶里,用力地踩着成熟的葡萄,紫色的葡萄被反复地踩踏,流出紫红色的汁液,顺着木桶下部的一个小木槽流出来,有人不断地用小木桶收集好这些紫红色的汁液,准备酿造葡萄酒。人们一边劳作一边闲聊,欢声笑语在葡萄架下飘荡。
马夏踩着已经成泥的葡萄,两只脚都被染成了紫红色。他的目光会不时的瞟向不远处的一间小木屋,猜测着凯罗尔现在在做些什么。自从来到慕沙山中的这个小村落,马夏一直严密地守着凯罗尔身份的秘密,凯罗尔也自觉地闭门不出,尽量不和别人接触,这样隐居的生活,虽然宁静,但却总有几份忐忑不安。
“哎,马夏,你家那位大美人究竟是谁?”一个村民突然发话了。
“是啊,我们这种深山里,很难见到这么漂亮的女孩。”另一个村民接了一句。
马夏心里微微一跳,急忙解释说:“她是外国人,因为身体虚弱,来这里休养,所以请你们别去打扰她。”
“身体虚弱,那可得好好养养。”
“想必是大户人家的女儿吧,马夏,你是不是带她私奔的呀?”村民们说着,发出一阵善意的笑声。
“别胡说!”马夏皱了皱眉头,不知该怎样回答了。
此时,凯罗尔正在小木屋里,新奇地看着邻居的女儿贝蒂织布,一架简陋的织布机,在贝蒂的巧手操纵下,如同变魔术般的,织出了古埃及特有的麻布。凯罗尔在一旁瞪大了眼睛,发出一声又一声地惊叹:“哇,这是古埃及的织布,太神奇了。”
贝蒂斜着眼睛看着凯罗尔,不以为然地说:“这有什么奇怪的,这是我每天都要做的工作,你怎么连织布都不会呢?”
“我没有织过,连看都没看过。”凯罗尔说。
“真是个奇怪的女孩!”贝蒂撇撇嘴,“不会煮饭,不会烤面包,不会做菜,连织布都不会,你简直就是一无是处。”
“我……我没有机会做这些事嘛!”凯罗尔羞得白皙的脸上一抹微红,“你教我,好吧,我一定能学会的。”
“你要学?那好,让你试试。”贝蒂说完,站起身来,“我去剖鱼煮汤,马夏说了,要给你补补身子。”
说着,贝蒂出去了。凯罗尔在织布机前坐了下来,学着贝蒂的样子把线穿进梭子,在横档上固定好,然后踩动机器下面的脚踏,用手推动机器上面的活动木档,“咣当”一声,一条横线编进了许多条竖线之中。“啊,太棒了,我会织布了!”凯罗尔发出一声欢呼。
“织布这么无聊的工作,也值得高兴成这个样子!”贝蒂在外面耸耸肩,摇着头说,“奇怪的女孩!”
凯罗尔兴致盎然、手忙脚乱地织了一阵,抬起手抹了抹额头上沁出的汗珠,天气很热,但她还是用头巾裹住了金发,这么一折腾,竟然出汗了。凯罗尔吁了一口气:“这工作看起来简单,做起来还是挺累人的。”
“马夏,你怎么受伤了?”外面传来贝蒂的一声惊叫。
凯罗尔急忙丢下手中的梭子,几步奔到屋外,马夏正被两个人架着,左脚弯曲着,脚后跟滴着血。
凯罗尔和贝蒂同时上前扶住了马夏,送他回来的那两个人说:“马夏在贮酒库不小心踩到了一把劈柴刀。”
贝蒂关心地问:“马夏,要不要紧?”
马夏在门口的石墩上坐了下来,咧着嘴说:“都怪我自己不小心,谢谢你们送我回来。”
“不用客气。”那两个人说着离开了。
“什么地方受伤了?”凯罗尔蹲下来,握住了马夏的脚踝,“让我看看!”
“一点儿小伤,没关系的。”马夏说。
“不行,让我看看。”凯罗尔说着,转头吩咐贝蒂,“你快去端一盆水,拿两块干净的布来,有创伤药吗?最好也拿来。”
“你是谁?凭什么支使我做事?”贝蒂嘴里嘟囔着,还是进屋去了。
凯罗尔仔细看了看马夏脚跟的伤口,又握着他的脚踝轻轻扭了两下,这才舒了口气:“还好,只是皮外伤,没有伤到跟腱。”
“跟腱?那是什么?”马夏一呆。
贝蒂端着水盆过来了,凯罗尔小心地给马夏清洗了伤口,敷上药膏,然后用干净的布条包扎了起来。
马夏一直在推让着:“凯罗尔,怎么能让你动手,我自己来。”
“马夏,你帮了我这么多,我为你做点小事,还不应该吗?”凯罗尔抬起眼睫,碧蓝的眸子如水一般清澈。
马夏心头一暖,一时间连伤口的疼痛都忘记了。
贝蒂干咳一声:“马夏,我扶你进屋去躺一躺吧!”说着,她把马夏扶了起来。
“小心!”凯罗尔紧跟着起身,忽然觉得一阵晕眩,身子一晃,险些摔倒。马夏赶紧伸手搀扶:“凯罗尔!”
凯罗尔定了定神,唇边露出了一个虚弱的微笑:“对不起,马夏,我只是有些头晕。”
“你才应该到床上去休息一下。”马夏说着,深切的关怀之情就挂在眉梢眼角。
“一无是处的女孩,马夏为什么就对她那么好?”贝蒂在一旁轻声嘀咕着。
把马夏扶进房间后,凯罗尔一个人走到了小屋的窗前,远远地眺望着巍峨的群山。慕沙山,这座圣经中提到过的摩西受戒的神山,裹着层层的云雾呈现在凯罗尔的眼前,凯罗尔的心情又像刚看到这座山时一样激动起来:“这就是慕沙山,在不久的将来,耶和华神从这座山山顶的火焰中降临,将刻着十戒的石板赐给摩西,我现在就在圣经中的神山脚下,在未来……”
凯罗尔的视线模糊了,她的思绪再次飘飞:“妈妈,赖安哥哥,罗迪哥哥,杰米,阿夫麦德,我到底还是再次离开了你们,可是,我又不能回曼菲士身边,我该怎么办?曼菲士……他回德贝城了吗?时间过得真快,我来这里已经好几天了,也不知道曼菲士是不是回去了?虽然你的所作所为深深刺痛着我的心,但是……我还是爱着你,曼菲士,无论我身在何处,我还是爱你!我已经决定要一个人坚强地活下去,抱着爱你的心,独自抚养我们的孩子。曼菲士,因为我无法和成群的妻妾共享你,曼菲士,不管你理解不理解,这就是我的决定,我已经下定决心了。”
“凯罗尔,我始终就是没办法让你快乐起来!”马夏望着凯罗尔娇小的背影,也不禁愣愣地出起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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