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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安堂?”萧离在大殿的金椅上用手支着头敛眉看着台阶下长相平庸小麦色皮肤的左世轩,“就是那个传闻不医江湖人的地方?”
“是的教主,二小姐在那里,不过有件事很奇怪。”左世轩向上微微看了一眼萧离,又低下头去,“二小姐的侍女身负重伤,在随安堂医治,二小姐也随即住在那里已有好些时日了。”
“哦,是吗。”萧离没有惊讶,眼中有精光一闪而过,低头的左世轩并未察觉,“重伤?那二小姐呢?”
“二小姐丝毫未受伤,在‘伴水楼’遇袭之后随安堂现任堂主袁倾墨亲自诊治,是唐门暴雨梨花之毒。”左世轩一一把打听到的消息如实禀告给座上之人,“二小姐福大命大,没有大碍。”
“是吗,那就好。查出来是谁了吗?”萧离依旧波澜不惊。
早就听闻教主和二小姐萧尘姐妹情深,在听到这样的消息情况下教主还可以如此面不改色,从容思考,让左世轩更加钦佩,“恕在下无能,没有留下蛛丝马迹,在伴水楼四名刺客均被极快的刀法隔断喉咙致死,只道四人是黑白双怪和唐门中人。”左世轩大气也不敢出,静静的等着萧离的指令。
“这不是你的无能,不必自责,是那个人藏得太深了。”萧离目光看着杯中的茶,血红的指甲摩挲着杯沿淡淡道,“随安堂……随安堂,袁倾墨……”不停地低声重复这几个字,换了一个姿势双眼直视左世轩,“那个万无忧呢?最近又闯什么祸了没有。”
教主并未怪罪左世轩刚准备松一口气,听到万无忧的名字,心里无奈顿生,默默深吸一口气之后,变得更加恭敬小心道,“看似没有什么动静不过最近他和中原的一些江湖中人好像有一些往来,飞鸽传书了好几次也派人下山过一次,不过据我打探只是一些我们在中原的一些生意往来。”
萧离认真的听着,见左世轩神情无什么破绽点了点头,“嗯,那的确看似没什么了。谅这万无忧也没胆子做什么事,师父在世时也没胆子,现在他即使有胆子这么大把年纪也没有多少时间可争的了。”萧离喝了一口金椅边三脚桌上的茶,又放下杯盖磨搓杯身的清脆声响在大殿里面显得更加清晰,“退下吧。”
左世轩听了心里一抖,犹豫了一下嘴角向下弯了弯却没有退下。“还有什么事?”萧离问道。
“是的教主,前些日子莫音偷偷辗转反侧通过市井商人从西域进了毒蛇和毒花。”左世轩一脸正色。
“莫音……莫音啊……”萧离眯了眯眼睛,“毒蛇?蛇毒,蛇毒……不过她倒是一向喜欢这种东西。什么毒花?”
“黑色和金色曼陀罗,听闻此花极其艳丽,长于阴寒之地。西域人皆用尸体养育它们,全株剧毒让人产生幻觉,它的气味也会让人全身麻痹,筋脉衰竭最后七窍流血而亡。”左世轩讲到此处不自觉的皱了皱眉头。
大殿安静了下来,左世轩感觉自己的心跳声回荡在整个殿中,头上的汗已经不自觉的留下,但是还是维持着原来的那个姿势不敢移动分毫。
“曼陀罗,曼陀罗……我知道了。退下吧。”萧离终于打破了平静,左世轩急忙头也不抬的躬身慌乱的退了下去,这才敢抬头小心的关上了大殿的门,在关上门的那一瞬间,左世轩透过门缝见到了那金椅上的披着红衣金纹衣裳的教主嘴角的那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大殿里,“曼陀罗啊……黑色,金色。”萧离声音慵懒,手指随意的摆弄着发梢眼中闪着光一边的薄如纸的嘴角微微上挑,“无尽的黑暗、未知的死亡和永恒的权利,呵呵呵呵。”不禁失笑。
另一处无人问津的院落里,莫音把一独院的门关上走到小屋里,把门捎上拿出了几日前托人找到的好几种毒蛇,莫音观察了许久带上手套将笼子中一条一条的毒蛇取出,小心的拔去它们的牙齿分别浸入早就预备好的药水中,眼睛紧紧的盯着没有离开过。
然后又把药水分别滴在了不同的兔子身上,“应该是了应该是了。”莫音像是给自己打气一般手握的紧紧地没有松开,在屋子里团团转焦急的等着,不多久第一只兔子开始抽搐,她连忙走过去,摸兔子的心跳体温做着记录,就这样一个个做着记录,天黑了就马上点上蜡烛在烛光下一直紧锁眉头思考对比制药。
“不是它们,不是,不是……”直到第二天的傍晚太阳都快消失不见,她满眼空洞,脸上没有一晚未睡的疲倦只有一脸的疑惑和震惊,“都不是,都不是,可是又都是,一定是哪里我忽略了。”
莫音拖着疲惫的步伐走出屋子,看着空中那快要消失的太阳和快要升起的月亮,有一丝的眩晕,半眯着眼坐在屋前的石阶上仰着头看着,只有在这一时刻月亮和太阳才可以碰面。
同样蹲着的莫音头急忙向后一缩这才看清楚,那脏脏的小手上是一个烤糊的小雀腿,皱了皱眉看了看小女孩那瞪大的双眼,里面全是期待和兴奋,这个女孩就是不久前师父带回来的两个孩子中的较小的一个,‘萧尘?切。’年纪尚幼的莫音嫌恶的撇开了头去。
萧尘明显愣了愣又一脸笑眯眯的往莫音脸的地方凑了一凑,“师姐,好吃。”
莫音回头瞪了她一眼,看了一眼浑身脏兮兮的她,师父即便让她穿起了上等的布料一流的绣工她还是不会有师父那一半的神采,这样的人怎么配的上姓‘萧’,这个只有历代教主可以姓的字。莫音用鼻子‘哼’了一声站起身来,把衣服上的皱褶拍平,是淡紫色花纹,隐隐约约在衣摆一角用银线绣着浪花,在阳光下栩栩如生,蹲着的萧尘的视线呆呆的停留在这朵浪花上,一脸的艳羡和惊艳。
莫音看着她的表情嘴角浮现轻蔑的笑,她自小入教,父母皆是教中之人,这么多年教主对她和莫绪师兄特别疼爱有加,可这个小娃娃和她的姐姐一来师父就对她们异常疼惜,武功绝学悉数教给他们,这让还小的莫音心里很不是滋味。
想到这里,俯视着那个依旧蹲在原地抬高手臂,眼中有着期许想把那个小雀腿给她的萧尘,低下眼角瞥了一眼不停逼近自己嘴角的小雀腿,脸上顿时充满了满满的厌恶和嫌弃,一个抬手‘啪’的一声用手背打掉了那一直伸过来的手,小女孩被她这个动作弄得不知所措,定定的看着掉在地上的那个小小的腿,一声不吭,莫音‘哼’了一声,看也没有看掉在地上的东西转身便跑了。
莫音没有发现,在她转身跑掉的时候,萧尘用沾满泥土的手捡起了地上的那个腿,小心翼翼的用手把上面粘着的泥沙弹掉然后在丝绸的衣服上擦了又擦,便把它送入了口中。
可是即使如此,萧尘还是锲而不舍的跟在莫音和莫绪后面屁颠屁颠的到处玩,毕竟莫音也是孩子,渐渐也不再对她态度如此深恶痛绝,萧尘姐姐萧离却是与其妹妹性格截然不同的人,冷静客气的那双眼睛里总是藏着与她年龄不符的东西,太多太多,这也让萧离和教中的孩子们玩得没有萧尘那么好。
可是也不知何时开始,那个曾经天天在他们后面嚷嚷着要他们走慢点的小娃娃萧尘不见了;那个把自认为最好的雀腿送入他们嘴里面那双期待清澈的眼神不见了;那个因为贪玩不练功被师父责罚满山乱跑的萧尘不见了。
莫音开始发现,萧尘的笑不再灿烂嘴角不再肆意弯起,夜深人静之时常常见到她坐在高高的树上独自一人发呆,眼里也不知不觉慢慢开始有了颜色有了故事,有了捉摸不透的东西。
直到四年前,萧尘武功尽废,长久病于床榻,不久师父萧乘风西去,萧尘便好久也没有再出现过。而莫音在夜深捉毒物之时见到萧尘坐着背靠在圣湖边上的树上,手中持着一只竹箫,双手紧紧的握着,脸孔上有一丝水珠滑下掉在手中紧握的箫上,眼中尽是痛意,莫音见状也忍不住心中暗叹转身过去。
往回走了一段路不知是不是幻听,一阵箫声似泣故人,似诉自己让闻者听了不禁勾起了往事,莫音停了下来没有移动身体,就这样站在那里听着,想起了刚刚入教,师父和师兄莫绪对她的照顾,后来与萧尘萧离几个孩子一起做过的蠢事,萧尘武功尽废之后自己心中一丝丝的庆幸和高兴,最后师父过世那天她的无法抑制的震惊和疑惑,箫声伴着她的步伐,一步步一步步,那一夜她空手而归。
作者有话说:瓶颈啊!!我遇到了传说中的瓶颈啊啊啊啊啊啊啊!!!不过我会坚持填这个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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