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地窗外，天光斜洒入。
秦无妄低眸，凝着顾烟萝，深沉而认真问：“我竭尽全力活下去，你嫁我吗？”
顾烟萝淡道：“先做给我看，拿出你的决心，没诚意免谈。”
她心知，唯有给这个人一点盼头，他才有求生欲。
“好。”秦无妄收敛起深邃的眸光，化为死寂，高深莫测，“那我问你，我为了活下去，会不择手段，哪怕去追踪你给我注射的那种药剂，你会有危险吗？你会……生气吗？”
秦无妄依旧清楚的记得，姬霄曾经说过，就因为顾烟萝私自给他用了那种药剂，会害死她，他必须确定这件事。
顾烟萝愣色，转而起身，不屑笑道：“不会，但那种垃圾不要用，它存在严重缺陷，用多了，会产生依赖，一旦停用会加剧病情，就像现在，你的脑肿瘤比从前更严重，而我当初给你用小剂量注射，也是迫不得已。”
“在那种天寒地冻的雪原，不给你用，你死路一条。”
顾烟萝异常认真，像是警告：“别想着靠那种东西救自己，它会害死你，而且我说过，它是绝品。”
C4强化药剂，是残次品，最后两支，也没了。
但的确，这个世界有一部分，拿它当宝。
秦无妄觉察到。
顾烟萝似乎很排斥这种叫C4的强化药剂。
那当初，她是替谁在送货？
又准备把货送给谁？
还有，她先前给她母亲注射的那种暗红针剂，又是……哪里来的？
#
秦无妄第一次主动吃药。
甚至主动套上了厚实的高领毛衣。
也不用顾烟萝盯着。
还穿上了驼绒的双排扣黑色大衣，披上长及脚踝的保暖黑色貂绒。
待顾烟萝梳妆完毕，他们便一起前往了京都郊外的城北殡仪馆。
.
路上。
顾烟萝开着她的迈凯伦，甩飞了身后秦家的保镖车队。
秦无妄坐在副驾驶。
他修长且分明的手，爬上了顾烟萝的手臂，抱住，靠着她的肩膀。
他微沉道：“有件事，和你交代一下。”
“嗯？”
“昨天法院外那群聚众打砸、投掷的闹事者，他们被人收买，有组织、有密谋，为的就是针对你，背后想搞你的人，我查到了。”
“好。”
“你不好奇是谁？”秦无妄顿了顿，神情微妙，“这人，他暗恋林语韵。”
就快到殡仪馆了，顾烟萝瞄了眼导航，斜瞥秦无妄，冷淡道：“蝼蚁罢了，没有兴趣。”
“……”这么拽？
顾烟萝轻蔑的腔调，慵懒不屑。
“Level到不了入我眼的水准，就不配让我动真格。”
“这种废物，若能掀起惊涛骇浪，我就跟他玩上一玩，若只能激起点小浪花，我怕我不小心，又把人弄死……”
秦无妄埋在顾烟萝颈间，嗅着馨香，喟叹：“那我帮你处理掉……”
“……”你打算怎么处理？
.
顾鸿鹰下了死令。
顾家人一概不得替林语韵料理后事，安排下葬。
甚至一直都停放在法医鉴定处无人领走的林语韵的尸体，顾家人也不闻不问，置之不理。
尽管如此。
林语韵的后事，似乎还是有人安排上了。
.
顾烟萝之所以会来林语韵的灵堂，并非真的要砸场子。
她不至于跟个死人计较。
而是今早，秦无妄还没睡醒时，萧零在套房门口，捡到了一封信。
信上写着——
【你敢来语韵的灵堂吗？】
就是这封信，瞬间激起了顾烟萝的兴趣。
请君入瓮吗？
有点意思。
在这架空世界的日子，过的她乏味。
她渴望刺激。
.
林语韵的灵堂，很小，100平米都没有。
正前方是她的遗像。
遗像前，放着黑色的棺材。
里面躺着她僵硬的尸体。
灵堂中，正播放着诡异的哀曲，气氛阴森。
顾烟萝和秦无妄出现在门口时，现场，加上他俩，只有三个人。
林语韵的棺材旁，正站着一个身姿俊拔的少年。
这少年，桀骜不驯，染着一头红发，穿着黑色夹克，看上去很叛逆。
顾烟萝原本寻思着，哪个狗东西敢挑衅她。
但惊觉那站在棺材旁的少年，有点眼熟。
她略微诧异，“那人……叫什么来着。”
她见过的，在秦清的病房，顾家出现的四兄弟，最小的那个。
“你不认识顾熙爵？”秦无妄狐疑的瞅了眼顾烟萝，“他是你五哥。”
顾烟萝：“……”
不是吧？引她来这的，是顾熙爵？闹呢？他喜欢林语韵？
秦无妄拧眉，他在观察顾熙爵。
他奇怪道：“这个顾熙爵……有点怪。”
顾烟萝：“哪里怪？”
秦无妄邪气的抚了抚下巴，“他没冲上来揍我。”
顾烟萝：“……”
秦无妄没告诉顾烟萝。
顾熙爵和顾承爵喜欢二打一，跟他干架，但从没打赢过。
两个废狗。
.
彼时，萧零带着十五名秦家保镖迟迟赶到。
出现在了秦无妄身后。
“你待在门口，我进去会会他。”
顾烟萝话落，转身，径直朝着站在棺材旁，始终一言不发的顾熙爵走了过去。
她之所以不让秦无妄进入灵堂。
是因为她感知到了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不同寻常的死气。
暗藏杀机，弥漫诡异。
这灵堂布置的很奇怪。
黑白色调，诡冷森然。
左右两边竟还架着两台摄影机，朝着棺材方向录制中。
那顾熙爵像死了似的，见她来了，也杵在那一动不动，就盯着棺材里的死尸，看得出神，仿佛里面躺着的是他爹。
顾烟萝眼底泄出讥诮的冷光，她仰眸，眼底闪过锐色。
她发现光线阴暗，漆黑一片的灵堂房梁顶上，藏着什么东西。
最终，顾烟萝站定在林语韵的棺材前，似笑非笑的凝着顾熙爵，诡异歪头，舒缓了下筋骨。
“你把我引到这，该不会是为了取我命吧？顾鸿鹰知道你想法这么骚吗？”
顾烟萝话音未落。
她的头顶上方，“哐”一声，一个缠满高压电线的方形铁笼砸下。
不偏不倚，整个将顾烟萝禁锢在了里面。
顾烟萝也不躲。
眼底逐渐染上兴奋的诡光，不紊不乱的，仿佛早就看透一切。
终于，那站在棺材一侧的红发少年，见顾烟萝被困住，侧眸，笑容从阴冷逐渐变成恐怖的狰狞，像个恶鬼，“你杀她，我杀你，今天我就在这灵堂，直播你是如何死的。”
顾烟萝讥笑：“妙啊，你还想直播杀我？”这就有点意思了。
“全网直播，让他们看看你这张贱脸，是如何变成一张死人的脸皮。”
“等你死了，我会扒下你的人皮，披在韵儿的身上。”
顾烟萝顿时笑的花枝乱颤，可下一秒，她笑容瞬失，转为诡冷，“我等你来扒我的皮。”
.
秦无妄也就出去透口气的功夫。
忽然就听到灵堂传出巨响。
他飞快冲入灵堂，惊觉顾烟萝被笼罩在一个缠满通电线路的铁笼中，箭步如飞。
“烟烟！”
顾烟萝眼见秦无妄要过来，阴冷的拨弄着指间的戒指。
威胁：“你往前迈一步，我明天就离开。”
秦无妄刹住脚步，“可你……”
就听顾烟萝打断秦无妄，冷幽的朝着那顾熙爵道：“今天心情好，我陪你玩玩，你若翻不起什么水花，就得死这儿，哪怕，你是顾鸿鹰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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