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金风格的法式巴洛克楼梯。
线条明朗,描金镂花,优雅极致。
浮雕圆柱屹立,拱形门廊气派,璀璨华灯闪耀,奢靡而恢弘。
顾鸿鹰大步流星,三台阶一迈。
他想迅速把手里的“疯狗”,扔回自己女儿卧室。
若非秦无妄躁郁狂戾,发起疯来,把人往死里打,五个顾家安保都阻拦不了他,连带着一起被黄金制成的高尔夫杆,给抡的头破血流。
顾鸿鹰根本不会出此下策。
他初心,是为了喊来秦无妄,试试他,知不知晓自己“被订婚”,对此事,是何态度。
现在态度是明了了。
就是要把人往死里弄。
秦无妄眸光阴暗,弥漫血气邪戾,森然切齿:“她要抛弃我,最开心的一定是你顾鸿鹰!”
他焦虑狂躁:“我还没想好怎么解释。”
他陷入抓狂:“我脏了!我不回!等我摆平一切!”
顾鸿鹰无语至极,使出浑身劲道,拢紧秦无妄,浑然怒喝:“你想摔下楼?别动!我五个儿子都没被我抱过!你什么待遇你没点数?”
这到底,是什么极品。
生平第一次,顾鸿鹰费解。
他觉得,秦无妄生来,就是折磨他的。
因为秦无妄。
顾氏财阀丢过300亿美元的生意,被他截胡。
估值千亿的跨国科技集团收购计划,和谈中止,被他抢了。
秦无妄这些年,抢走了顾氏财阀40%的商业收购、军工大单、船业制造、玉石钻矿。
结果,兜兜转转一圈。
他住进了顾公馆。
顾鸿鹰还不能有脾气。
作孽,他怕真是遭报应了。
.
顾鸿鹰迈上三楼,赫然抬眸,惊觉自己女儿,目光漠视高傲,面色煞白的站在楼梯口。
“烟儿,不能下床,回去躺着!”
顾烟萝眸光微妙,不语,俯瞰一楼的“乱景”。
她笑的漫不经心。
转而,顾鸿鹰余光瞥见二楼转角,呆呆立着一陌生的女孩子。
他的眸光,陡然冷酷凶烈,极度不悦。
这女孩,一看就是刚从三楼下来。
她扰了自己女儿休息?
顾鸿鹰恼怒,吩咐手下,“擅自在顾公馆走动,扰大小姐休息,赶走!”
顾家安保:“是!顾总。”
同时。
秦无妄也惊见顾烟萝。
她就站在楼梯口。
脸色差到极致,扶着伤口的动作。
看的他心痛泛滥,四肢百骸。
她在疼吗?
又疼了,她只会忍。
听闻有“东西”扰了她休息。
秦无妄眸光冷戾狂敛,半眯起。
不顾被顾鸿鹰禁锢在怀。
他骤然扬起手中细长的高尔夫金球杆。
他狠厉狂妄的朝着乔韵诗的脸,猛投掷,扔砸了过去!
秦无妄森然阴郁,眼神很恐怖,“哪来的阿猫阿狗,瞎吗!她有一点儿不适,我都弄死你!”
秦无妄又朝顾鸿鹰道:“我要去看烟烟,撒手。”
想着女儿在。
秦无妄绝对会收敛。
顾鸿鹰这才放下他。
结果,秦无妄撒手没。
.
顾家安保正准备强行请离乔韵诗。
可样貌清纯秀丽的乔韵诗,不敢置信会在顾家,见到穿着睡袍的秦无妄。
她不会看错的。
那个人的样貌俊美极致,根本没人比得上。
他过年,竟住顾家?
这就是自己即将嫁的人?
想的出神之际。
乔韵诗被迎面飞砸来的高尔夫球杆,精准击中脑门,避之不及。
她脚崴,后仰失去重心,差点摔下楼梯。
秦清礼貌性扶住,高冷不悦,怒斥:“我不是让你别上来了吗!”
乔韵诗捂着肿痛的额头,实话实说:“顾太太,我真不想的,我不是不规矩的人,我陪妹妹来找戒指……”说着,摊开掌心。
真有戒指。
乔韵诗诚恳:“我正打算滚来着……”
秦清扶额无语,“你妹呢?”
乔韵诗:“……一楼钢琴上。”
秦清顺着楼梯,瞥了眼楼下。
乔韵优坠楼,砸在钢琴上,围观人很多,哗然一片。
血压有点高,秦清扶脖。
乔韵诗十分贴心,“那个……顾太太,这件事是我妹妹的错,不怪顾小姐的。”
秦清眼神异常锐利,高冷犀利:“少装!你只是想当老好人,谁都不得罪。”
乔韵诗:“……”啊,您看人真准。
.
同时。
秦无妄身姿矫健,奔上台阶。
于三楼口,停在顾烟萝身侧咫尺距离。
他凝视着顾烟萝因失血过多,过度冷白的脸色。
就像被人揪住心脏,每跳一下,都丝丝泛疼。
他眸光忧郁疼惜,低眉垂目,双手倏然捧起顾烟萝妖娆绝艳的脸庞。
两人鼻尖碰鼻尖。
嘴唇轻触着唇瓣。
旁若无人,万般美好。
秦无妄嗓音低哑沉冽,“怎么出来了?医生说,必须卧床,站久了会头晕,我抱你回去。”
话落,秦无妄弯下腰,打算横抱起顾烟萝。
却被顾烟萝制止。
她轻推开秦无妄,优雅淡淡。
“不必。”
看不出情绪。
她似笑非笑,凝着秦无妄,“妙啊,你和顾鸿鹰……什么时候,关系如此好了?”
“啊,对了……”顾烟萝指向二楼拐角的乔韵诗,意味深长,语调漫漫,“你可知,方才你用高尔夫杆砸的人,是谁?”
秦无妄见不得顾烟萝推开自己。
他面色苍白,双眸骤然失神采,长睫微垂,轻颤。
他茫然摇头,似有若无透着无辜。
顾烟萝笑的妖娆绝色,“阿妄,是你将要娶的人。”
顾烟萝云淡风轻的语调。
却一瞬间,让秦无妄的心脏,像供血不足,胸闷窒息间,不安恐惧,排山倒海涌来。
他俊容病弱忧郁,眼前重影,身子虚晃。
他扶住围栏,勉强站住,深吸气,颤着声:“你都知道了?”
当一个人的情绪达到极致。
会产生身体反应。
伤心到极致,心脏会炸裂般的痛。
哭到极致,会想吐。
难过到极致,会头晕发昏。
这一回,秦无妄眸底凝聚晕染的雾蒙水汽。
再也,不是装的了。
他极长的睫毛轻颤,沾染水雾。
无助却又极致专情。
委屈因为极其无辜。
他强撑着晕眩感,低弱轻喃。
“我不娶。”
“我只跟你。”
“别赶我走……”
顾烟萝叹息,缓缓抬手,轻抚上秦无妄苍白的面颊。
终是把人轻拥怀中,轻拍安抚。
“这就要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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