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无妄你还记不记得,当初你第一次开颅手术,在阿曼岛上的时候,劳伦斯博士也是身首异处,被沃顿割了头颅,然后大脑内的所有记忆都被SCP建造的记忆读取仪器储存进了芯片内,得以保存,后来阴差阳错被阿尔法读取保存,留为己用……”
顾烟萝也不知怎的,忽然就想到了这件事。
当时情况危急,给秦无妄手术的人被替换了,她差一点点就失去了他,以至于自那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她几乎不相信除了魏殊途以外的任何医生。
秦无妄收起了那支弗朗西斯制作的针剂,悠闲的侧倚沙发,手臂搭在沙发背上,伸手替顾烟萝理了理她耳鬓细长卷曲的碎发,“记得,怎么了?”
“疫医颅脑内的记忆全部被清除了。”
在城堡时,顾烟萝有顾虑,这会儿他们已经返程,她便坦白道。
“我昨天并没有告诉你,在我逮他的时候,他曾和我说过,一个秘密,换他一次生的机会,他想告诉我一个关于弗朗西斯的秘密,甚至还告诉我,这个秘密和我有关……”
秦无妄脸色闲适慵懒的神色在听取顾烟萝的言语后,一扫而光,覆上阴寒的深思。
“我甚至还问过他一个问题……”
秦无妄:“什么?”
顾烟萝:“弗朗西斯真的想杀他吗?”
秦无妄蹙起眉头,“然后他就死了?”
“是。”
秦无妄敛眸,若有所思,“烟烟你这个问题问错了,如果我是你,我会问他,弗朗西斯为什么害怕他……”
“问什么问题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疫医当时的反应,还有他言辞中流露的细节。”顾烟萝闭上眼,细细回忆着昨晚疫医临死前,在听到她提问后脸上的神情和眼底的神色转变,“他对我说过一句很奇怪的话……”
“什么话?”
“他说,我才知道你和弗朗西斯的关系……我们本该是一路人……”顾烟萝拧眉仔细回忆,然后眼神古怪的看向秦无妄,“这话奇怪吗?我才知道,我们本该,他是什么时候知道的?我记得我们抵达法兰国时,老弗说他遇到危险,疫医出现了,但下落不明……”
答案显而易见了。
顾烟萝陡然止住声,一副恍然冰冷的模样。
弗朗西斯在撒谎。
在他发求救短信,在他们抵达法兰国之间的那段时间当中。
疫医和他恐怕已经见过面。
他们有过交流,甚至达成了某些默契。
可为什么要隐瞒她?
顾烟萝现在有理由相信,疫医的死是和弗朗西斯有关系的。
甚至下令让狙击手击杀疫医的,就是弗朗西斯本人。
苦于没有证据,只能猜测臆断,她也无法真的去和老头对峙。
“所以我对他不感冒也是有理由的。”秦无妄抱住顾烟萝的手臂,歪过头,枕在她肩侧,另一只手抚上顾烟萝拢起的孕肚,“等C4药剂确认无疑可以使用后,找人给他把药剂送去,反正你得离他远些,不过他现在定居法兰国,我们又在NY城,相隔万里,交集也不会频繁,不管他想做什么,留个心眼就好。”
“眼下的目标是顺利生产,等瓜熟落地,我们还要结婚……结完婚还得度蜜月……度完蜜月……”幸福的日子还在后面,秦无妄实在不太想让烦心恼人的事破坏他对今后生活的憧憬。
顾烟萝笑了笑,没说什么,习惯性的轻捏着秦无妄的耳垂。
两人相依坐靠在沙发上,远眺着机舱窗外的碧海蓝天。
但只有顾烟萝自己明白,事情远远没有秦无妄想的那么简单。
留个心眼?这根本不是留心眼注意危险的问题。
而是……
不惜杀了疫医瞒骗她。
弗朗西斯到底想干什么?
那个和她有关的秘密到底是什么?
如果老弗真的包藏祸心,那她对于他来说,又是什么?长久以往的情谊,胜过血浓于水的忘年交情,视他如父的信任,都是什么?
背叛是个让顾烟萝憎恨的词。
她甚至已经开始在思考,如果有朝一日,真如她所想,弗朗西斯背叛了他们彼此,她会怎么做?
.
因为查尔德带队前往信号极差的原始热带丛林执行抓捕任务。
本想快速来回法兰国和NY城的秦无妄和顾烟萝,也就只能老老实实坐飞机了。
直到他们回NY城的第三天,才有了查尔德归来的消息。
顾烟萝久居NY城,哈迪这个SCP唯一继承人懒散的彻彻底底,几乎将SCP大大小小的决定权都交予了顾烟萝手中,闲来无聊,顾烟萝也就每天朝九晚五出入SCP总部,替哈迪进行高层会议、处理公文、洽谈上百亿的合作项目。
傍晚,临近五点准时下班撤离SCP董事长办公室。
顾烟萝正坐在主席办公桌后,登陆约克主席的最高级权限账号,查看着SCP绝密系统中的各类仪器创造项目,寻找着有关于记忆窃取、保存、转移有关的仪器发明项目资料。
她身旁,是坐在轮椅上一动不动,注射着各类防腐药剂的约克的“躯壳”。
德莱斯拎着负伤挂彩的查尔德敲门进入办公室时,顾烟萝刚巧找到了名为【大脑记忆窃取术】的研究资料,点开,便见到了“沃顿”、“雪尔曼”这两个熟悉的ID。
弗朗西斯曾经有一段时间,为SCP效力,这顾烟萝是知道的。
但她不知道的是,弗朗西斯竟不止于在生化基因方面效劳于SCP,竟然在科技开发部门,也有过不少介入发明。
“顾烟萝,这玩意儿胳膊断了,粉碎性骨折,还被打掉了五颗牙。”
“他让我来帮忙问问,最近SCP有没有二次改造项目能让他插个队?”
查尔德耷拉着头,任由德莱斯提着,双脚悬空离地,左手臂缠着厚重的石膏绷带,嘴角一抽,微微咧开,那一排门牙全没了,笑起来就跟恐怖的侏儒老太似的。
“弗朗西斯当年在SCP效力时,你俩在不在?对他的过往,你们知道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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