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予卿使出吃奶的力，才重新捧起礼盒，不顾跌疼，要哭不哭的含着泪，牵强的扯扯嘴角努力坚强试图露出微笑并奶声奶气，“姐姐……给……”
女孩极度不耐烦，也相当不领情，不屑于送到面前的礼物，甚至眼里流露出了浓重的厌烦，她沉默，却忽然扬起粉拳，似乎当下就想对秦予卿动手。
眼见着自己要被揍。
秦予卿第一时间抱住了自己脑袋，蹲在地上，开始新一轮大哭。
“不要打我，不要打我！爸爸——！”
撕心裂肺的大哭声立刻就引起了秦无妄的注意。
秦无妄自然也见到了那要对自己儿子动手的女孩，眸色瞬沉，相当不悦。
在看到蹲在自己面前哭成“怂包”的人类幼崽后，她瞳底露出几分讥讽，刚准备放下手臂，可下一秒，她便觉得背脊发凉，手也被一个温暖的掌心有力的包裹住。
她猛的一怔，蓦然转身仰起头，就见到一个极美却也很可怕的女人站在自己身后，正面无表情，居高临下的审视着自己。
顾烟萝在女孩的眼底看到了一丝慌乱，一点点错愕，可后一秒，这些情绪就消失不见，被女孩强制性的镇定所掩盖。
秦予卿以为自己要挨揍，可等了半天，拳头没落下来，悄摸的抬头，就见到自己妈妈正捏着小姐姐的拳头，高贵冷艳的容颜背着光，看起来十分可怕。
“妈妈……”
“滚去你爸那。”顾烟萝语调冰冷，既没惯着儿子，也没哄他。
秦予卿吓得一激灵，转身就飞扑进了秦无妄怀里。
爸爸的怀抱，是最安全的港湾。
闻风而来的福利院管理不停的向顾烟萝道歉，并严厉的指责犯了错的女孩，刚刚的那一幕很多人都看到了。
面对指责，面对顾烟萝，女孩无动于衷的偏过头，目光幽静的注视着远处的树林，一言不发。
“Chloe！道歉！”
女孩就像个聋子，叛逆、棘手、不听教且冷漠至极。
不过，被顾烟萝紧握着拳头的她，也自始至终没挣扎，淡定极了。
就这样僵持了片刻。
顾烟萝才冷不丁开口质问：“为什么想打他。”
女孩闻言，蓦然回眸，仰着头，像是料到顾烟萝会这么问，瞳底闪着嘲讽和冷意，很不屑的冷笑了声，回怼：“我讨厌他的笑容，像个蠢货。”
顾烟萝：“……”好家伙，我和秦无妄生的崽那么漂亮，到你这小丫头片子嘴里就是蠢货。
女孩的话音不大，但刚巧能落入秦无妄和秦予卿的耳朵里。
“她怎么说话的！”秦无妄护犊子，搂着又开始哭的儿子阴沉怒斥。
顾烟萝一直在观察女孩的小表情。
她甚至觉得有趣。
因为在秦无妄那一声怒吼后，女孩明显身体瑟缩了一下，她在害怕。
可紧接着，女孩又很倔强的挺直背脊，敛眸掩藏住瞳底的不安。
嘴角始终勾着一抹讥讽嘲弄的笑意。
像是明白，这一切的恩惠都是施舍，她只不过是一个被抛弃的小丑。
别人想送礼物她就必须收，别人有父母受了委屈哭一下就好。
但是他们呢？
他们只有被骂的份。
“你不觉得他很可爱？他很漂亮的。”那可是我儿子。
顾烟萝松了手，指尖拨弄了下女孩乱糟糟的黑色麻花辫。
“他很蠢，尤其是哭起来。”女孩拍掉了顾烟萝的手，“别碰我！”
“爸爸我真的很蠢吗？”秦予卿哭的鼻头通红，抱着秦无妄脖子，“可是你不是说我很聪明吗？”
秦无妄：“……”
“凶巴巴的小孩，没人爱。”顾烟萝饶有兴趣的弯起嘴角，似对女孩产生了极大的兴趣，她越是不让她碰，顾烟萝便越是招惹她，“你这样，可找不到人领养。”
结果就是顾烟萝反手拎小鸡似的，把女孩提走了。
而叫克洛伊的女孩也不挣扎，像是放弃抵抗一样，生无可恋的任由顾烟萝提着走，一声没吭。
走之一半，顾烟萝折回，捡起了掉在地上的迪士尼礼盒揣在腋下，连同女孩一起带上，抛下秦无妄父子俩在身后，头也没回。
.
福利院院长修女办公室。
顾烟萝清绝霸气的拎着女孩，往沙发一坐，将女孩扔在自己身旁，又将迪士尼的礼盒丢给她，然后朝尾随进入的院长招招手，“她的资料给我看看。”
院长不敢怠慢，在那翻找女孩的个人资料。
而女孩在拿到秦予卿送的迪士尼礼盒，就礼盒嫌弃的丢到了地上，脾气不是一般的大。
“捡起来。”顾烟萝笑容顿失，言辞凌厉，透着十足的压迫力。
起初，女孩一动不动，根本不听。
但随着顾烟萝缓缓侧首，视线如针般盯在女孩身上，被看的浑身发毛的女孩，最终老老实实的从沙发跳下，自己捧起礼盒，又乖巧的坐回了她身边。
“拆开看看。”顾烟萝像是在下命令，语调无温。
女孩应该是被顾烟萝极冷的态度吓到，倔强的咬着下唇，费劲的在那拆礼盒。
顾烟萝在等资料时，眼尾余光瞥见女孩摔破皮在渗血的膝盖，随之喊人拿来了医疗箱，亲自拽过女孩细嫩笔直的小白腿，用消毒棉替她擦拭，然后上药，贴创口贴。
“这小腿，还挺长。”
顾烟萝捏住女孩的小腿，似笑非笑，眸底冷光未散，调侃了句。
迪士尼礼盒里是一套冰雪公主的蓝色纱裙，还有水晶皇冠，以及一些首饰配件。
女孩并没有露出喜欢的神色，只是敷衍的揣在怀里，两眼望天，因顾烟萝在旁边，一动不敢动，看似乖巧，实则表情很臭。
“这是克洛伊的资料。”
院长将一叠资料递给顾烟萝。
顾烟萝接过后，点点头，“您出去吧，我和她呆一会儿。”
院长修女一走，女孩低头拨弄着手指，盯着膝盖上贴着OK绷的伤口，看得出神。
倒是顾烟萝一手翻看着女孩的资料，一手抚摸小狗似的，摸着女孩乱蓬蓬的长发。
“你几天没洗头了。”
她冷不丁冒出这么一句。
“关你什么事…”
“女孩子干干净净才漂亮，臭齁味儿的没人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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