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差陆西诚再来说一说了。
似乎觉得气氛很奇怪,陆西诚随手拿起一个苹果,开始削皮,直到觉得气氛不怪了,才慢慢说道:“我爸是他的亲儿子,当年爷爷跟我姑姑断绝父女关系的那年,我爸还是个冲动任性的少年……他说他认死理,觉得我爷爷做得不对,就跟我爷爷吵了起来,我爷爷踹他,往死里踹,他就下意识的防卫,没轻没重的也给了我爷爷一脚……”
“可能被我爷爷踹的太愤怒了,也可能单纯的就是没掌握好力道,那一下子……我爸踹的我爷爷肋骨都断了。”苹果皮被他削断了,他自嘲一笑,“自那以后,我爷爷说他没我爸这个儿子,至于我这个孙子……他一开始是认我的,甚至我觉得……爷爷还挺疼我的?”
宁暖终于抬起眸子,看向了陆西诚。
周乐乐说,有些老一辈的男人就是观念老旧,家里有皇位继承似的必须要找个接班人。
陆西诚是陆六革的亲孙子,按道理说,要接班人……也应该是培养亲孙子吧?
似乎知道她心中所想,陆西诚低头,笑了下,那笑容多少有几分落寞,“就事论事来说,孙子和外孙都跟他血浓于水,儿子的后代和女儿的后代没差别,都是自己的骨肉延续出来的后代,我是他的亲孙子,他旧观念那么强的人,你一定好奇他为什么不器重我。”
这些话他有些难以启齿,毕竟是否定他这个人的,“我对科研未来感兴趣,这你也知道,可是在我爷爷看来,这是没出息……他说我没有男子气概,温润二字是好听的说法,不好听的说法就是烂泥扶不上墙。”
宁暖听到这里,不可思议的看向陆西诚。
温润等于烂泥扶不上墙?
搞科研的人那么伟大,为什么就成了没出息?
“论野心、手腕,我不止比不了商北琛,也比不过圈子里大部分的同龄人,我爷爷灌输给我爸的理论是……一个人如果太过诚实守信,踏实肯干,那在某些领域根本没有发展上升的可能,社会这个复杂的生物链里需要的……是适度的阴险,适度的狡诈。”
自嘲的笑了笑,陆西诚提起这些,还是喉咙哽咽到几乎不能呼吸,“科研这条路,是我的初心,可是……葬送在了我爷爷的一句话下。”
宁暖再看陆西诚的目光里,带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同情。
陆西诚对科研有多感兴趣,天赋有多高,当年是业内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
科研这条路并不好走,哪怕他有实力,是个这方面的天才,可是陆六革那种大人物的一句话,却能左右他在这条道路上的生死。
一句话,一个他不看好,就葬送了一个人本应该精彩的一生……
四目相对,陆西诚自己都搞不清楚自己到底在想什么,甚至是说,自己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几经考量后,他心里的话还是脱口而出,“所以,宁暖……我了解我爷爷的为人,你们没办法走得远,哪怕勉强走到了最后,那这一路,也会遍体鳞伤,不止你们遍体鳞伤……还有无辜的其他人。”
陆西诚走后,宁暖眼神飘忽的看着病房窗外。
她困倦的小睡了一觉,迷迷糊糊的梦里都是陆西诚那句,“不止你们遍体鳞伤……还有无辜的其他人。”
等到再醒过来的时候,天早就黑透了。
病房里好几个人,站得最近的是陆菲和林川,还有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的周乐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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