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秦挽见府里少了一味重要的药草,但其成色大小府中人未能知晓,秦挽便带上清歌自行出去置办。
秦挽跑了好几个药房,终是在一家稍许繁华大气的药斋里寻得此药。
“斋主,不知这种药草如何卖?”秦挽见这家药斋有药,但并不多,跑了几家,也欲要买下,问价不过随口一问。
那斋主听到话,回答道:“这药草稀有,可有些贵了,一金一两。”
这个价在药草之中委实属于价高的了,秦挽缺这种药草,又知晓这种药草便是自己种,不好养活是其一,便是长势喜然也得过了一年半载的,委实有些等不起。
秦挽当即欲要买下,“好,斋主,不知我全部买下可有些优惠?”
那斋主看了眼秦挽,略微皱眉,就在此时一道男声响起,“就以一金一两,我全部买下。”
秦挽循声望去,只见是一个侍卫模样的男子,长相普通,但有几分凛然血腥之气夹杂其中,一看便不是寻常人家的侍卫。
秦挽留了个心眼,对斋主道:“我已说了好,如今见这位小兄弟如此说道,那我便也以一金一两,全部买下。”
那侍卫略微皱眉,向秦挽行了江湖之礼道:“还望姑娘能让,我家公子须得这药。”
秦挽挑了挑眉,道:“我也需要此药,少之不得。”
此言一出,两人互相看了一眼,眼神莫测,心里都有了打算,这药原本不是稀缺之物,只是因着用药者少,又不好种,须得这药草最有可能的便是中了沼毒。
而如今她家裕王殿下中了沼毒是因着与人打架,那这侍卫的公子又为何中了沼毒,秦挽心中已然有了猜测。
“我见姑娘气质非凡,乃是皇城大家之人,想必不需此药,也能寻得他法,只是我家公子一个外城之人,来得皇城,路遇一处沼泽之地,见人打斗,恐慌害怕之际不慎被牵连中了沼毒,还望姑娘能体谅。”
按照其所说,他家公子全然是一副文弱书生的公子哥,见人打斗,那怕是祁封钰他们了,眼下回府问祁封钰未免来不及,秦挽决定不如自己亲身探探。
“不若这样,这药草你我各一半,这么多药材,想必除非沼毒深到无法解毒否则应当是够了的。”秦挽想了想对那侍卫道。
“若是不够……”那侍卫犹豫道。
秦挽见状,心念电转之间提议道:“不如让我去看一看你家公子,让斋主为我们留一留这药草,我去一瞅便知晓你家公子所需多少,到时候再按需分配便是。”
“你?”那侍卫上下打量了,有些疑惑与轻视。
“我,我也一名医者,名为秦挽,我想斋主必然是听过我的医名的。”秦挽自报身份道,但也不着痕迹地深深地望了眼斋主。
斋主是个明白人,未将秦挽裕王妃的身份暴露出来,只是略微行礼道:“原来是秦挽神医,你便让秦神医前去看看,这皇城之中,若论医术,未有能比得上她的。你家公子能遇上秦神医,别说是沼毒了,便是无解之毒,那也能有几分活路。”
这话说的可谓大了,那侍卫还在犹豫之际,又见斋主如此崇拜之态,再看这姑娘就带着一个丫鬟,也看不出有什么武力,想着若是有异,凭借他们也不会有事。
想毕之后,那侍卫颔首道:“那还有劳秦神医跟我走一趟了,多谢秦神医。”
清歌在一旁有所不解,见那侍卫转身在前面带路,拉着秦挽的衣袖小声道:“……”
秦挽瞥一瞥她,嘴型告予她:“陈景。”
清歌知晓秦挽是让她喊上杀手阁之人暗中保护,便与秦挽道:“秦大夫,我还要去买些其他药草,你且去吧,我在此地等你。”
秦挽颔首,那侍卫听闻,耳朵动了动,余光一瞥,未说什么。
秦挽跟随那侍卫到了一处客栈,只见这客栈说不上气派,也说不上贫瘠,便是皇城之中街道最不起眼的客栈。
“秦神医,请,我家公子就在楼上。”那侍卫领着秦挽上了楼,左转右转之后,方才在角落对她道。
秦挽仿佛真的便如一介医者,进了门内,方一进门,便闻到浓烈的沼毒气味与药物气味,两者相互交杂,不可谓不难以言喻。
那侍卫先进去,对里面的人道:“公子,耽搁了些事,这姑娘乃是皇城有名的神医。”
“哦?姑娘,神医……”一道分外好听的男声传来,温润如玉,仿若水滴敲落在玉石之上,叮咚作响,煞是好听。
“让她进来。”如玉之中又带着微微的寒意,沁人心脾。
秦挽对此人有些好奇了,走了进去,只见一名根本未束发的男子披散着头发靠在床榻一侧,修长的手指抚在胸前的薄被之上微微弯曲,分外惹眼的好看,只是因着头发遮挡,让她难以瞅见那公子的脸。
秦挽靠的近了,才闻到沼毒之味委实有些重了,她家裕王殿下身体之内不过沾了一点,她在斋内不过是起了收藏之心,方才欲要全部,后又遇上这侍卫,心中有几分诧异,方才有争夺之势。
如今见了这侍卫口中的公子,才知晓这沼毒中的是挺重,“方一进门,便闻到了浓烈的沼毒之气,公子可是不慎半个身体都陷入毒沼之中?”
那公子听闻,轻轻地笑了一身,道:“果不愧是神医,便是先前的大夫,都未闻出来,你这一进门,不止闻到了,还能辨别出我中了多少毒?”
这话便是肯定了秦挽所说,秦挽继续道:“公子谬赞,具体还得让我为你诊脉一番。”
秦挽出门并未带药箱,什么都未带来的医者,倒是分外奇特,那公子也不介意,就将手伸直放在床榻之上。
秦挽走近,在床榻边上的位置坐下,将手指搭在其上为其把脉,此时方才瞧见了这公子的全貌。
未曾想,这么如玉一般的声音与手,其主人的脸竟然长得如此盛气凌人到刻薄的程度,俊也俊的,就是侵略性极强,一点不像是个善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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