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黑风高,正是做隐秘事情的好时候,另一处地方也正在发生不可告人的秘密事件。
东方狐正在京城一家有名的酒楼的包间里焦急的等待,心里的念头纷乱复杂,促使他坐立不安。
选择这家酒楼是因为他和老三入了这家酒楼的股,是这家酒楼的大股东,这里勉强算是他俩的地盘。而且,酒楼包间的设计就是为了保护里面的客人的谈话不会被闲杂人等听去。
他今天要谈的事越少人知道越好,在这里见面比从自己家里还让人放心。
只是,怎么这么久还没到?老三不会临阵逃脱,放他鸽子吧?应该不会。所以……不会在路上遇到什么事情了吧?
越等越心焦,越心焦思绪就越乱。
心脏扑通扑通的狂跳,就看见贴身小厮带着自己约见的人急匆匆的走过来。
他终于火烧屁股一般一下子跳起来,上前迎接。
“三弟,你可算来了。”东方狐焦躁的轻声询问,“没有人看见你吧?”
“为了保险起见,我是骑马过来的,只带了最心腹的一个侍卫,让他在外面伺候着呢。我这特意变了装嘛。而且我一向吃喝玩乐惯了,出来喝酒听曲也不稀奇,应该不会有人注意到。”东方松说得轻松,但实际上,来的路上一直没有放松警惕。他觉得自己绝对不适合做贼,光看他因惊慌而不断扭曲的脸也能知道,他正准备干一件糟糕的大事。
东方松还是有些自知之明的,他才智平庸,干劲儿不足,所以从小到大都没有什么野心,他这辈子最大的愿望就是有朝一日能当一个闲散王爷,逍遥一辈子。
可是他到底是皇子,身为皇族中人,有时什么麻烦都不招惹,也会有无数的麻烦来招惹你。从出生起,你的身份注定你比其他人更自由,也比其他人更受制约。
就因为他和二哥是一母同胞,成为太子能当皇上的却是和他们同父异母的大哥东方轩。
仅仅这一个理由,就注定,如果大哥登基为帝,他和二哥都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
更何况,他们和大哥的感情并不深。幼年时代,大哥被父亲折磨的时候,他俩怕引火烧身也从来没有出言劝阻过,他知道,大哥从那时起就看他和二哥很不顺眼。
他知道二哥的心思,二哥也一直拿捏着他,他基于各种理由只能唯二哥马首是瞻。这次,二哥借口有急事将他叫来这里,他直觉就知道,大概二哥听到了最近宫中的风声,已经决心动手了。
说实话,依他的性子他真心不想来,可是转念一想,即使他不来,他想懒散过一辈字的愿望也根本实现不了,如果来了,还能帮二哥干一次大事,成功之后自己后半辈子倒也不愁了。
现实情况也根本容不得他有其他选择。
得到信之后,一直到进这个酒店包间的房门之前,他都还有些犹豫。但是他到底还是踏进来了。
东方狐听了东方松的话,稍稍松了口气,道:“那就好。这次事关重大,说什么都不能让其他人瞧了信儿去。”
东方松心里咯噔一下,知道自己的想法是对的,二哥真的打算动手了。他端起茶杯,狠狠喝了一大口茶,道:“二哥找我有什么事就直说了吧。只要能办到,三弟我……义不容辞。”
东方狐放下心来之后,说话镇静了不少,却还是忽略了东方松刹那间的磕巴,他道:“父亲对大哥的态度一直不清不楚,但却让他做了这么多年太子。废太子的传闻飘了这么久,到现在也还只是一个传闻。”他轻捶了下桌子,道,“我实在等不下去了。”
“二哥都等了这么些年,怎么突然就等不下去了?”东方松一时没想到怎么接这个话茬,随口就问出了这么一个不走脑子的问题。
大哥称不上聪明绝顶,性格还懦弱,父亲对他严厉的都有些残酷。大哥的事情他并不完全了解,但光从了解来的部分,也让东方松觉得,如果自己要是被那般严苛对待,铁定会只撑不住。可即使如此,父亲依然立了他为太子。
废太子的谣言从大哥成为太子之日就一直没有散去过,可是一直到现在,他也没看出父亲有过一丝动摇。
论聪明才智、为人处世、带兵用人,二哥样样不输给大哥,可是父亲并没有因此就高看二哥一眼。他宁愿父亲同对待大哥一样严苛的对待他,也不想被父亲明地里夸赞,暗地里无视。
二哥肯甘心才怪!
这一点儿和东方松完全不同。
他知道二哥这些年一直在暗中处心积虑的四处收买人心,二哥究竟打算做些什么简直昭然若揭。
二哥也无数次来跟他暗示过一些条件,他虽然支支吾吾的口头答应了二哥,但是依然能避则避能拖则拖。他虽然没想过当什么正人君子,但也实在不想当一个被人在背后指指点点的人。
可是……哎……
“宫里最近风向如何,别告诉我你不知道?怎么问出这种混账话!”东方狐有些气恼。
东方松脖子瑟缩了一下,连忙慌里慌张的摆手道:“二哥莫急,二哥莫急。二哥最是了解我,我再怎样也生不出二心的。只是现下时机实在不算充分,所以心下焦虑不安。”
东方狐轻叹一口气,倒也没有和他真的计较。因为时机确实不成熟,他自己心里也完全没个底。
就好像有无数只手在背后推动一般,这几个月以来,突然所有事情的发展都有些出乎意料的变化,风云莫测。尤其是近一个月以来,宫里的气氛更加诡异。
东方狐自然说不上来为什么,可是总觉得,那气氛让他透不过气来。
他真的很希望这股压力不是因为宫中要发生剧变,可是父亲的表情、大哥的表情,就连后宫嫔妃们的表情都各有古怪,让他疑窦丛生,结果,疑心一起就看什么都更加不对劲儿了。
甚至还有一次,父亲召见他却一声不吭,只是直直的盯了他一会儿就让他回去了。他总觉得,父亲的目光阴恻恻的。
东方松见东方狐的脸色一直变来变去,赶忙扳回话题,问道:“二哥是想怎么做?”
东方狐朝东方松凑近一些,故作神秘的说:“北祁的三皇子夫妇近日不是来了这楚城做客么。”
“我知道啊,那又怎样?他们来这里和我们的事情有什么关系?”东方松实在不解。
东方狐简直拿这个经常不开窍的弟弟一点儿办法都没有,亏得还是一母同胞。
他暗自祈祷,希望这个蠢弟弟不会拖他后腿。他这些年在宫中上下打点,但是临到危急关头,却找不到一个可用的人,他气急败坏。没办法之下,只得再找自己的这个三弟来搭把手。他相信,至少老三没那本事也没那头脑害他。
东方狐深吸一口气,控制住了自己想掀桌子的愤懑之情,说道:“天时地利人和,我们现在是一样都不占优势。这个北祁皇子是个相当有能力有手腕的人,而且是个没有继承权又被北祁皇帝也就是他大哥追杀,我想,他一定很想扳回一局。就是有人告诉我,他自己想要谋反当皇帝,我也不吃惊。”
东方松道:“原来如此。那他跟二哥的境况还有点儿异曲同工之妙呢。”
虽然东方松说得也确实是事实,但是还是教东方狐听得极其不顺耳,险些一口老血喷出来。他赶紧伸手端茶来喝了一大口,压下自己心中翻腾的郁气。
东方狐继续说道:“既然时机不成熟,现在只能靠人手才有可能取胜。我们手上可用的人实在不多,但如果能把北祁三皇子拉拢过来,我们成功的几率也更大一些。何况,我们可以和他谈条件,等我上位后,帮他铲除异己,助他登上皇位。我就不信他一点儿都不动心。”
东方松对这一切都无所谓,反正他能力有限,二哥除非脑袋坏掉才会让他在前面冲锋。
所以想了想,东方松说道:“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东方狐觉得父亲为北祁皇子举办接风宴的那一日就是一个动手的绝佳机会,在那之前必须想办法拉拢住他,不然,自己就只能孤注一掷了。他道:“就明天吧。这件事越快办成越好。”
东方松不由自主叹了口气道:“大哥好像与那皇子见过面,会不会已经把他收买了?”
东方狐一怔,道:“大哥虽然这两年也从父亲那里得了矿场方面的肥差,但是要想用来收买人心恐怕还不够。”又毫不顾忌的耻笑道,“而且他的事情全天下人皆知,是个人都知道他有多无能。北祁三皇子已经不傻了,会愿意跟他合作?不可能不可能,哈哈哈哈。”
东方松并不如此认为,他虽然无脑,但直觉还是有的。他每次靠近大哥的时候,都有和在父皇面前差不多的感觉,这也是他对大哥有些忌惮的原因之一。而且,大哥的眼神看上去黑幽幽的,一片死气沉沉,可是,那深处像有什么可怕的东西蛰伏着,随时都有可能冲出来,把大家全给吞掉。
他虽然不知道根源为何,但是他总不可能错认自己的感觉吧。
可是,这种毫无根由的感觉很难和别人说明白道清楚。
他是想提醒二哥稍稍留意一下大哥的行动轨迹,可是一次两次,二哥都未曾往心里去,他也就实在不知道该再怎么开口了。自己能力实在有限,父亲给他的也是个闲差,他即使想帮忙二哥,也只是有心无力。他可以感觉到,二哥现在已经被逼到了极限,自己再一次对二哥说,恐怕二哥更不会认同自己了。
他觉得一切都那么虚幻,怎么拖着拖着就走到了这一不上呢。
现在的时机并不成熟,连他都能察觉到出,如果强行动手会有多大风险,可是……东方松看向东方狐。可是,二哥显然已经走投无路了。如果自己不帮他,还有谁能帮他?还有谁能满足自己拿一点儿微不足道的愿望?
难啊……
接下来,东方狐和东方松又讨论了一下第二天去会见祁封钰的相关是由。
第二天还有一番艰难事由要办,两人各有心思,喝了大半夜的茶,才慢慢的回了各自府上。
身为主角的祁封钰和秦挽就更不得清闲了。
从琴古酒馆出来回了自己的小院子,一直又等了二炷香的时间,侍卫们总算全部回来了。
因为袭击他们的人都蒙着面,为了灭口,刀上又都淬了剧毒,到最后果然一个活口都没剩。酒馆主人想必是不想拉他们下水,直到死去都没有主动提起仇家的名字。当时还苟延残喘的另一个人是一个酒馆伙计,他只是酒馆主人用来打探消息的下手,能知道的东西很有限。而且,他清醒了没有半盏茶的时间就死了。
所以,除了直接去找楚修,也并没有其他路可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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