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那手缩了回去,谢停舟心里浮起一层淡淡的失落。
“无妨。”
兮风在车外陡然听到句冒犯,却不知时雨是怎么冒犯到了殿下。
“你方才说什么?”谢停舟凝神。
沈妤道:“若是我记得没错的话,齐昌府的位置很特殊。”
谢停舟想了想颔首,“齐昌府于两藩相邻,另一边的官道直通盛京。”
“对,”沈妤有些激动,“这样的地方,东西丢了三方都不好出兵,所以才迟迟没能拟出个章程,粮草是从哪个州调派?为何偏偏就在齐昌府丢了呢?”
谢停舟沉默片刻,“这就要问户部了。”
沈妤想起了江敛之,此案定与户部脱不了干系,那身为户部侍郎的江敛之,又有没有参与其中呢?
看着她若有所思的表情,谢停舟问:“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江敛之。”沈妤下意识回道。
谢停舟掀起眼帘看她一眼,抿直了唇线撇开头去。
沈妤如今已能勉强摸到些谢停舟的脾性了,看样子是不高兴,但是为什么不高兴,她却想不出来。
想了想多半是因为那句江敛之,难不成他俩是政敌?
“我的意思是,”沈妤斟酌了下说:“他是户部侍郎,我在想这件事和他有没有牵扯。”
“无需向我解释。”谢停舟淡淡道,而后靠着车壁闭上眼假寐。
沈妤看着他沉默的脸,怎么忽然觉得,他像是在闹别扭呢?
沈妤想了许久也没想明白谢停舟到底在闹什么别扭,总之一直到进王府,也没同她再说上一句话。
莫名的就这样冰封住了。
到了午后,长留发觉出了不对劲,站在屋檐下勾了兮风的脖子。
长留还没长开,过几个月才十六,个子比兮风的肩膀高不了多少。
兮风被他勾得弯下了腰,压低嗓音吼道:“你干什么?”
长留凑到他耳边问:“殿下这是怎么了?之前回来的时候时雨跟在他后头说话呢,他都没理人。”
“不清楚。”
长留打量着他,“骗人,定是发生了什么。”
他这样一提醒,兮风忽然想起来,之前在马车上,他似乎听到了那么一句。
长留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有门儿,立刻问:“咋啦?”
兮风朝窗户里头看了一眼,轻声道:“殿下他……似乎是被时雨非礼了,因而有些气恼吧。”
“我的妈呀!”长留大吼了一声,兮风连捂他的嘴都没来得及。
屋内的谢停舟自己与自己对弈,本就静不下心来,此刻又被打扰,问:“你是我捡来的,你哪来的妈?”
长留跑过去扒拉着窗棱,嘿嘿笑着,“殿下您就是我的亲爹,您什么时候替我找一个亲娘?”
谢停舟头也不抬,指尖一弹,一粒棋子从窗口飞出去。
长留忙抬手一抓,立刻疼的甩了甩手抱怨:“殿下下手也太狠了。”
兮风笑道:“殿下也没让你硬接,你躲开不就是了?”
长留“哼”了一声,抛着棋子跑了。
他一路朝着鹿鸣轩去,走到院子门口就闻到一阵香味。
“烤什么呢?”长留跨进门。
二丫蹲在火堆旁,“我们烤红薯呢。”
二丫到底还是个小丫头,不定心性,加上沈妤为人好说话,不是个难伺候的主子,二丫胆子越发的大。
今日沈妤回来时,她捧着几个红薯一声一声哥哥的叫,让陪她烤红薯。
“分我一个。”长留也蹲过去。
二丫掏出来一个给他,长留抱怨太小,二丫说还要留着给时雨哥哥。
沈妤在一声声哥哥中勉强认下了这个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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