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敛之的眉梢微不可查地拧了拧,“我有要事与你相商。”
他看了一眼萧川,是让他离开的意思。
沈妤没发话,萧川便一动不动。
从盛京“叛逃”时,他就决定不再听命于任何朝廷中人,他的主子只有一个,那就是沈妤。
其实沈妤正好也有事情要找江敛之,她向萧川递了个眼神,萧川便抱着刀离开,经过江敛之时目光在他脸上停留,直至擦身而过。
江敛之对这样无声对警告视若无睹,等人走远之后看向关外的旷野。
“我离京之前,送贺礼的人回来了,谢昀想带给我的信也已收到。”他是指杀了只剩一人回去报信的警告。
沈妤想谈的正是这件事。
如果贺礼是被人调包,那背后一定还藏着一个不怀好意的人,或许是针对江敛之,或许是针对沈妤。
沈妤淡淡道:“江大人送了那么大一份厚礼,北临只好以同样的厚礼回报。”
江敛之被风吹得微眯着眼,“你们分明知道贺礼已经被人调包,这一份回礼,我收得很冤。”
“不冤。”沈妤说:“我与你并无交情,本就不该送这份礼。”
江敛之知晓,她这是想完完全全地和他撇清关系,可仔细想来,这一世,他们确实本无干系。
江敛之道:“尸体并非我所送,我并无恶意,送的都是些家用的物件。”
“这还叫没有恶意?”沈妤侧着头,“江敛之,你归还簪子发梳,是想让旁人以为你我之间有什么?”
“我并非……”
“不要急着否认。”沈妤打断他,“我不信以你的头脑,没有想到这一层。”
江敛之很聪明,聪明到在夺位之争中独善其身,不论谁登上皇位,他都能稳稳坐在原来的位置。
这样精于算计的人,怎么可能会没有料想到这样的结果。
江敛之默了,他无法辩解,或许他彼时没有想过,但他内心隐隐有着那样的恶意。
就好像能和她有些牵扯便好,只要不是陌生人,随便什么牵扯都可以。
沈妤不再看他,“不论你来燕凉关做什么,你我井水不犯河水。”
江敛之道:“恐怕不行。”
话音未落,沈妤已把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不远处江敛之的护卫见状想要上前营救,刀刚出鞘几寸就被萧川用刀鞘拍了回去。
“兄弟,提醒你一声,我主子脾气不大好,管不了的事别管,当心引火烧身。”
沈妤看着江敛之说:“这里是燕凉关,不是盛京,杀不杀你,我乱臣贼子的名头都无法改变,你若是敢坏我的事,我就割下你的脑袋。”
江敛之面不改色,垂眸扫了一眼脖子上锋利的刀,“我奉皇命而来。”
他缓缓吐出两个字,“议,和。”
沈妤脸色当即一变,“是谁的提议?”
“皇后娘娘本家兄长,如今的国舅。”江敛之问:“现在,能把刀放下了吗?”
沈妤的节奏被打乱了,她把引凤插回刀鞘中,“李昭年为何会派你来?”
江敛之毫不避讳,“我自请前来议和。”
大周尚未战败,就算是大军压境,也远没有到不可一战的地步,此刻提出议和,便是自认占了下风,由着对方开条件,沈妤绝对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江敛之看着思索中的沈妤,突然问:“他们将你定为乱臣贼子,你却还想着替他们镇守边关,是不是对所有人,你都可以以德报怨,原谅他们?”
这一问问得没头没尾。
沈妤懒得回答他。
她不是在以德报怨,她是在为父亲,为将士们报仇雪恨,是在战胜盘踞在她身体中的梦魇。
沈妤道:“议和我不会同意。”
“这也是我自请而来的理由。”江敛之注视着她,“如果你有时间,我想和你谈一谈这件事。”
长留在院子门口来来回回地走,这里能看见沈妤和江敛之在谈事。
他可是清楚的记得姓江的掳走王妃一事,这姓江的就是对王妃图谋不轨。
“这都半个时辰了,怎么还没谈完?都快到用饭时间了,他该不会是想在咱们这里蹭饭吧,我是坚决不同意的,我们王爷让我守着王妃呢。”
“姓江的一个大男人怎么那么多废话,有什么事情几句话说完不行么?非要唧唧歪歪唧唧歪歪,我就没见过他这么啰嗦的男人。”
萧川掏了掏耳朵,他也是头一次见着唠叨个不停还说别人废话多的人。
那边江敛之终于站了起来,起身告辞,经过门口时长留还不轻不重地哼了一声表示不满。
等人走出院子,长留当即跑了过去,“王妃,那个姓江的,我哼了那么大一声,他是聋的吗?他竟然还对我点头,他是看不出我讨厌他吗?”
沈妤笑了,“屋子里有点心,去吃了消消气。”
长留一听吃的就什么都忘了。
萧川这才道,“王妃,这姓江的打的什么主意?”
萧川被长留念叨了半天,耳朵都起了茧子,竟然也不自觉跟着长留喊姓江的。
沈妤站了起来,“朝廷里也不太平,议和派斗赢了,江寂若不自请前来,议和的事情就会成定局。”
萧川皱着眉道:“那也就是说,姓江的本意也不想议和,只能占了使臣这个位置,到时谈不谈得拢全凭他说了算,这样就能让议和派的的人打算落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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