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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峰袁威新洞府中。这时已经离上次决斗有二天了。袁威终于醒了。
陈阳山看着醒过来的袁威叹了一声:“威儿,师傅这事对你不起,没将钟智勇严惩!还好你没事。”
袁威很久没见过的二师兄李严也来了,李严也低沉地道:“袁师弟,这仇以后我会帮你报的。”
袁威有些莫名其妙。大家又说了会闲话,陈阳山和李严二人告辞而去。贾正经这才跟袁威说起。
原来陈阳山觉得没将钟智勇按门规处死是他没护好徒弟,只是陈阳山也有他的苦衷,陈阳山昔日曾受太清峰钟国明大恩,当年二人还是小一辈弟子时交好,一次危急时如果不是钟国明冒死相救,陈阳山可能已经陨落了。虽然后来各为峰主后,交情不如往昔,但其实陈阳山一直念着往事,双峰有什么碰撞,钟国明有什么特别坚持的,陈阳山都不愿违之。这次也是钟国明坚持不能处死钟国勇,所以陈阳山没有再坚持要公道。
至于李严,贾正经也难得很严肃说起,很久以前,他们都刚进门不久,李严弟弟跟太清峰的人发生了争斗,闹到了演武场决斗。结果在李严弟弟得胜后反而被太清峰弟子偷袭致死。那事发生后,李严就变得沉默,也开始苦修,很多剑峰那一代的弟子都知道李严有朝一日肯定是要亲手复仇的。
袁威心下也对太清峰极是厌恶,进门没多久就给钟智勇找上了。袁威问道:“师傅怎么跟钟首座有交情了,不是说双峰交恶了吗?”
贾正经道:“我听长老们说以前师父那一代,虽然双峰弟子都看不顺眼,但基本上也能和睦相处,最多大家交手切磋下。有些弟子切磋多了难免互相欣赏产生交情,听说师傅和钟峰主就是这样的。不像现在双峰关系近乎敌对,自然很难有交好的弟子了。”
袁威奇道:“那怎么现在关系变得如此之差?每次碰到太清峰弟子,只要稍有些不对就能引起一场冲突。”
贾正经摊了摊手:“我也不知道,这些都是上一代的事了,我进了师门就是现在这个样子了,问师傅也不肯多说。”随即贾正经又压低声音道:“听说自从太清峰钟首座迎娶了舞吟仪以后,关系就慢慢变成这样了。大家都是说舞夫人是我们剑峰的克星呢。”
一旁的袁虎接口道:“难道舞夫人之前跟你们剑峰有仇不成?”
贾正经双眼扫视下周围,声音压得更低:“其实依我看,估计舞夫人跟师傅和钟首座之间的关系纠缠不清,所以才导致这样的。小师弟,你有所不知,这世上最容易引起纠纷的就是情之一事了。相爱的时候,无不山盟海誓生死相许;恨的时候,则刀剑相向挫骨扬灰!”
袁威见贾正经说得似乎确有其事的样子,阵阵无语,难怪本峰其他弟子说贾正经胆子很大,无论谁都敢编排。袁威眼睛转了转,笑道:“贾师兄果然消息灵通,连如此机密的事都知道的一清二楚。改天师傅心情好的时候,我劝劝师傅,让他和舞夫人缓和下矛盾,也算是为两峰和平作贡献了。”
贾正经大骇,要是袁威真跟陈阳山提起这事,自己以后只怕下半生都要面壁思过了,赶紧开口陪笑道:“小师弟,此事万万不可,刚才只是我见小师弟刚刚醒来,随口说个笑话而已。当不了真,当不了真。”
袁威也不说话,笑着搓了搓手指。这却是剑峰弟子通行手势,表示要好处来封口。
贾正经愁眉苦脸地打了打自己嘴角,轻骂了声自己多嘴,开口道:“小师弟,今天我没带什么贵重东西过来,改天补偿你。此事万万不可宣扬出去呀,为兄拜托你了。”说完赶紧告辞而去,生怕多留一会,袁威又生出什么事来。
袁威和袁虎对视一眼,双双抚掌大笑,有时跟这位嬉皮笑脸的师兄斗斗嘴倒也快乐。贾正经虽然修炼不认真,经常给陈阳山当作反面教材来训,但为人亲和,又爱开玩笑,在同峰弟子中倒是极受欢迎的。
兄弟俩又聊了会天,随后袁虎告辞道:“威哥,我先回去了,这两天我经常请假过来,师傅都快有意见了,再不回去,师傅肯定又要罚我了。”
袁威点点头:“嗯,虎弟回去要好好修炼,千万别偷懒。”
袁虎笑着应了声,转身出了洞府。袁威也开始准备修炼,虽然自身天赋过人,但师傅等人所说过的‘勤奋才是第一天赋’也一直不敢忘。袁威刚刚摆了个修炼万玄诀的姿势,还没开始进入打坐,蓦然洞府门砰地一声大响,似乎什么重物撞了上来。
“姓袁的,给我滚出来!不然就打残你的弟弟!”一道低沉却又嚣张无比的声音在袁威洞府门外响起。
袁威刷的一声站了起来,心中一沉,皱紧眉头掠向洞府大门。袁威还没赶到门口,又听到洞府门再给撞了一次,伴随着一声痛苦的呻吟。袁威听得仔细,这不正是袁虎的声音吗?
袁威双手紧握,心头无明火起,狂吼道:“谁敢欺负我虎弟,我定铙不了你!”随即移形换影身法施展到极致,瞬间就掠至门口,心急间顾不上徐徐打开的洞府门,左肩重重撞了下大门。
袁威顾不上左肩传来的阵疼,抬眼望去,却忍不住仰天怒啸一声。原来袁虎此时正给一个身穿蓝色道袍的年轻男子踩在脚下,嘴角不停地涌出鲜血,想来已经受了极重的内伤。
那男子长得相貌堂堂,棱角分明,只是双眼朝天,气质相当高傲,似乎这天下没几个人能入得他眼一样。年轻男子见袁威出来了,双眼微微凝视下袁威,随即冷笑道:“你就是袁威吧?哼,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欺负到我钟智浩头上来了,难道没听说过万玄门内惹谁也不能惹我弟弟的规矩吗?”语气极其霸道,似乎他说出来的话就是法旨,就是谕令,别人就得遵守。
袁威这才知道此人就是钟智浩,号称近百年来万玄门最杰出的天才弟子!看其样子,倒也跟钟智勇有几分相似,不过有些奇怪的是跟钟国明并无相似之处。只是此时袁威又哪有空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见袁虎给钟智浩踩在脚下,兄弟情深,怒吼一声祭出月光灵刃直接催动剑意就斩向钟智浩。
月光灵刃一闪,随即消失不见,再出现时却出现钟智浩身前。钟智浩冷笑一声,随意伸手一夹,竟然夹住月光灵刃,月光灵刃不停跳动,却怎么也摆脱不了钟智浩的双指。
袁威心下大骇,钟智浩的修为竟然高到能够空手夹住月光灵刃的地步了?再仔细一看,这才发现钟智浩双手戴着副近乎透明的手套。如果不是手套跟月光灵刃接触时发出微弱的白光,几乎就看不出来。
钟智浩随手扔掉月光灵刃,嘴角一扯:“这就是所谓的万年难得一见的通灵之体?哼,也不过如此!”随即身影一动,消失不见。
袁威暗道声“不好”,就欲向旁边闪开,只是念头刚起还没来得及躲闪,心口就如遭锤击,整个人也向飞去,砰地一声也重重地撞在洞府门上,一口鲜血喷了出来,洒得周围一片殷红。
钟智浩一脚踢飞袁威后,又回到袁虎身边,戏虐地看着挣扎欲起的袁威,左脚又重重踏在袁虎心口,冷笑道:“现在明白了我的规矩没有?怎么?还不服气?好好好!”随即又重重踩了几下袁虎。
袁虎原本已经昏迷不醒,经此一踩,醒了过来,刚微张双眼,又痛苦地一声惨叫昏了过去!钟智浩看着袁威气急败坏的样子,忍不住就爽声狂笑。这种把戏向来是钟智浩所钟爱的,当着别人的面折磨他的亲人,看着别人绝望的表情,最是刺激了。钟智浩凭借这套把戏也不知玩跨过多少人,更有甚者给激得破了道心,修为再无寸进!
“啊啊啊,我要杀了你!”袁威身体猛烈地颤抖起来,原本俊朗的脸上变得狰狞恐怖。如果钟智浩踩的是自己,或许还没有这么大的反应,但此时竟然当着自己的面折磨袁虎,如何不让袁威狂怒起来?那是自己的逆鳞呀!
“太过分了!太过分了!他竟然敢折磨虎弟!”袁威双眼血红地站了起来,嗷叫着又冲了上去。只是到底修为差得太远,此时又已受重伤,又给钟智浩轻松一脚踢飞。
袁威倒地后又继续嗷叫着爬起来冲向钟智浩,随后又是给踢飞!喷血!倒下!爬起!再冲上前!再倒下,再喷血,再爬起,再冲上前......短短不到半柱香时间,袁威也不知给踢飞多少次,也不知冲上前多少次。
那路,早已经一路是血!那血,红得可怕!红得刺眼!
那少年,一身是血!头上是血!脸上是血!身上是血!眼角,长长的血痕,那到底是头上流下的血痕,还是少年的血泪?
那少年,早已经看不清面目,早已经无法站起,只是为何又挣扎爬向前方?是什么让你如此倔强?是什么让你不肯放弃?你明明可以倒下不起的,你明明可以不流这么多血的!
路边的树,何时停止了摇晃?你也在为这少年感动吗?你也在为这少年悲愤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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