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有一个词语叫做乐极生悲,似乎上天很喜欢在你开开心心的时候,猝不及防给你一个巴掌,让你懵在原地久久回不过神来。
这个时候的她,对于那句你对别人好,别人也一定会对你好这句话深信不疑。
看吧,她送给她一篮子糕点,她也送给了自己一方绣帕,这就叫做礼尚往来。揣着白无笙送给她的绣帕,她心情愉悦的回去了。
坐在摇摇晃晃的马车上,她的手里紧紧攥着那方淡蓝色的绣帕,凑到鼻子下面深深吸了一口气。
她的眼睛一亮,突然想起来了,是淡淡的桂花香,难怪她觉得怎么熟悉呢。
可是,这个季节怎么会有桂花呢?花如烟伸手将帘子掀开一个小角,满心喜悦的向外面看去。
万里无云的天空淡蓝如洗,空气中弥漫着暖风的味道,她闭上眼睛感受了一会儿,有一种深刻的满足感。
想起白无笙那让人如沐春风的笑容还有小皇子白藕一般的胖胳膊,她忍不住嘴角上扬,心情一片大好。
小宝宝真可爱,要是她可以跟无涯生一个小宝宝,长到小皇子那么大也是一样的可爱吧。
不吹不黑,自己长的没有她那么出尘脱俗,可自我感觉也没有长的多对不起观众啊,她小的时候,可多可多的人夸她长得漂亮呢。
想想以前,但凡她到的地方,总是会有一片啧啧之声,夸的她都有免疫力了。
可能有一部分是为了恭维她爹爹吧,虽然她并不想相信,好吧,她就是这么认为的。
听惯了溢美之词,长大之后就很少听见有人夸她了,害得她都有些不自信了,难道是自己长残了吗?
这人吧,就是这样,人家夸你吧,觉得没意思。没人夸你了吧,又有些郁郁寡欢。
想到这里,她有些郁闷的放下帘子,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其实她一直都是那样,只不过如果一个陌生人对着待字闺中的姑娘表情浮夸的说她漂亮,会被她爹爹打死的吧。
从小到大,她没有羡慕过谁,直到白无笙的出现。她有她想要却没有的一切,那样淡定从容的气质,那种举手投足之间的风度……
真好啊,过几天再去陪她吧。
花如烟不自觉地看了一眼手里的绣帕,也没有觉得哪里不对。
突然,马车狠狠地颠了一下,她一屁股从凳子上掉了下去。
没等她明白发生了什么,就听见外面传来一句马车夫的骂死:“该死的,哪儿来的大石头!”
她无奈的自己爬起来,揉了揉被摔疼的屁股,又坐回了原来的位置。
回到家中,已是炊烟袅袅的时分,望着开着的大门,她的心里仿佛被一种莫名的东西填满了,软软的,暖暖的,叫不上来的感觉。
一走到屋里,就看见无涯坐在桌子旁边一脸颓废的发呆。花如烟轻手轻脚地从他的身后绕过去,伸出两只手蒙上了他的眼睛。
正在沉思的无涯并没有发现有人过来,突然眼前一黑,立马知道是谁了,他一个反手抓住了她的手腕。
巴掌大点地方,一只手就能数清楚的人,除了她还有谁敢这样肆无忌惮。
“烟儿,是你。”无涯用毋庸置疑的语气说道。
嗯,没意思,一下子就猜出来了。花如烟撇了撇嘴,想放开手。没想到被无涯一拽,站立不稳,跌进了他怀里。
“哎哟……”她惊慌了喊了一声。
她坐在无涯的大腿上,一抬头就看见他深情的望着自己,一脸认真的样子,似乎还带着一些眷念。
是错觉吗?他的眼里好像有一丝悲伤一闪而过。
望着这近在咫尺的一张脸,花如烟本想轻轻抚摸一下,看着他紧紧抿着的薄唇,忍不住捏了捏他的脸。
“干什么呢?”无涯脸上深情的表情瞬间崩了,换作一脸嫌弃。
无奈她快了一步,就算扭过头也没有逃过她魔爪的摧残。看着他一本正经的样子,此刻格外的滑稽。
她忍不住哈哈大笑,挑衅一般松开了手。
话说自己现在越来越恶趣味了,就喜欢看他拿自己无可奈何又不得不忍着的样子,那种感觉……怎么说呢?倍儿爽。
看着平时沉默阴沉的人在自己面前展露除了面瘫之外的表情,会有一种成就感。特别是他的笑容,若可以,她愿意用一切换取。
当然,除了不能逗他这一件事,毕竟她现在唯一的乐趣就是以逗他为乐。
见她傻兮兮的在自己怀里哈哈大笑,无涯宠溺的笑了笑,心里突然涌起潮水一般的悲伤。
怀里这软玉温香,此去一别,不知何年何月才可以相见。
他突然紧紧抱住了她,将头埋进她的脖颈间。花如烟愣了一下,一时不知道他在搞什么鬼。
“烟儿,我……”他亲了亲她的耳朵,在她的耳边欲言又止。
温热的风吹进她的耳朵里,痒痒的,花如烟下意识地往后缩了一下,又被他拉了回来。
“不要动,离我近些。”他仿佛喃喃自语一般在她的脸庞旁边说道。
就算她是个傻子,此刻也发现有些不对劲了。她用力想推开了他,没有推动,反而将她抱的更紧了,仿佛害怕她飞走了一般。
我们的手指总是向手心处弯曲,所以我们生来就是为了抓住什么的。一旦感觉到什么东西要失去,就会将他抓的更紧。
过了许久,无涯才幽幽的吐出一口气,压抑着声音,低沉的说道:“烟儿,烟儿,我……皇上命我带兵去击退外敌,所以,明日我就要随着军队前往边关了。”
嘶哑的声音如同梦呓一般,一字一句仿佛敲在了她的心上。是做梦吧,她茫然的抬起头望着他。
无涯同样低着头望着她,在他的脸上,看不出一丝开玩笑的痕迹。
“你没有听错,是真的。”他又补充了一句。
这句话彻底击碎了她最后的侥幸和幻想,她的眼泪一下子就掉下来了。
人世间最痛苦的事情莫过于生离,死别是无能为力,而生离却是明明你可以设法避免,却还是什么都不能做,眼睁睁的看着对方离你越来越远。
花如烟泪眼婆娑的望着他,突然坐起来,将一直戴着手上的沙盘褪下来,打开来,用小棍写了几个字:“带我一起。”
如果是平时,这只是普通的几个字,就好像跟脚的小朋友一样,像牛皮糖一样黏着爸爸妈妈甩都甩不掉。
可是现在,无涯的心里只有恐惧,他吓了一跳,看着花如烟严肃的表情,他避开了她那灼热的眼神。
“不行,你必须待在家里。”他淡淡说道。
寥寥几个字,说的语气并不重,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气势。
这一刻,她才发现,一个男人认真起来有多么可怕。
其实她没有告诉他,她最讨厌这样的词语了,诸如不行,必须,务必,一定,不许,禁止此类。
她是天生长着反骨的,可在他的面前,她的反骨自动朝里生长了。宁愿刺伤自己,也不要让他难受。
她目光复杂的盯着他,眼里全是悲伤,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她小小的身躯不由自主地缩了缩,仿佛怕冷一般。
“乖,等我回来。”他轻轻抚摸着她的头说道。
想了想,他放下了手,又改口道:“算了,不用等我了,我可以先写休书,若能等到我回来,就撕了它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过。若是你另有心上人,就带着休书随他去。”
闻言,花如烟起身从他的腿上跳了下来,眼泪大颗大颗地滴落下来,怎么止都止不住。
看着他平静的脸,花如烟的心里翻江倒海。他是怎么能风平浪静的说出这么绝情的话呢?
休书,多么刺耳的两个字啊,她感觉自己的心被狠狠刺穿了。他一定不知道,自己随意说出的两句话有多么伤人。
她的肩膀抖的厉害,无力的靠着桌子,不想如让无涯看见自己哭的龇牙咧嘴的面容,她用双手蒙住了脸,眼泪还是不住的从指缝间流出来。
不只是离别的伤心,更多的是委屈。自己一心一意的想要和他在一起,他却从始至终都想着怎么让自己离开他。
就好像她是一个笑话,所有的坚持都是一个笑话。
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哭的这么伤心,无涯一下子慌了。他试着拉开她蒙住脸的手,被她挣脱了。
“对不起,我……我不是这个意思,你要是不愿意,想怎样都可以,我怎样都依你好不好,你不要哭了啊!”他手足无措地站在旁边哀求道。
可是,那两个字是真的伤到她了。光是想想,她就觉得受不了。
无涯在一旁不住的说着对不起,语无伦次,急得团团转。
突然,花如烟抹了一把眼泪,怒气冲冲地抬起来头,死死地瞪着他。
无涯也望着她,不知道应该怎么办。
笨蛋!她暗暗骂了一句。
除了他,哪里还能找得到让自己心动的人啊?不,不只是心动,还有心定。
看着无涯呆头鹅一样傻傻的站在原地,花如烟恼怒地张开双臂朝着他扑了过去,瞳孔中她的身影瞬间被放大。
无涯一时竟然忘记了反应,眼睁睁的看着她朝着自己扑过来,挂在自己脖子上,准确无误的吻在自己的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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