杉杉别墅,书房里。
舒晚拿着量尺构图,尽管她已经足够专心致志,但笔下的线条,还是歪了。
心脏很不舒服,似乎有什么东西要失去一般,莫名其妙的,牵引着她的情绪。
她心神不宁极了,干脆放下画笔,倒在椅子内,揉了揉眉心……
搁在书桌旁边的手机,在此时响了起来。
舒晚看到是季司寒的来电,伸手点了下接听键,开的免提。
“司寒,怎么样,你见到池砚舟了吗?”
那边沉默了几秒,清冷磁性的嗓音,才缓缓传进舒晚耳中。
“晚晚,来见池砚舟,最后一面。”
舒晚心脏一窒,闷闷的,有些疼。
这股情绪不属于她,她却不受控的,被掌控着。
她拿起手机,慌慌张张的起身,不小心磕碰到桌角。
她疼得嘶了一声,电话那端的男人,浓眉轻皱,显然猜到她很着急,却没多说什么。
“人已经送到阿兰医院,我派了人来接你。”
舒晚赶到医院时,身姿挺拔的季司寒,单手插兜,笔直立在病房门口。
“司寒,他怎么样?”
她气喘吁吁跑到季司寒面前,因为太过着急,额头上布满细细密密的汗水。
季司寒从西装口袋里,取出手帕,一边替她擦拭着汗水,一边回她的话。
“血止住了,但子弹正中心脏位置,救不了。”
在来的路上,舒晚已经在电话里问清楚了池砚舟的情况,知道是凯西下的手。
她没想到自己并没有通知凯西,池砚舟在墓园,凯西竟然也能这么快找到池砚舟。
凯西这个大骗子,还说什么八个月时间到了,找池砚舟要回果果,分明就是来杀池砚舟的。
好在她没有上凯西的当,告诉池砚舟的位置,不然池砚舟变成现在这样,就是她一手造成的!
想到自己差点被利用,又想到果果被凯西逼得向自己亲生父亲开枪,她就气到浑身发抖。
“果果的事情,交给我,你去看池砚舟吧。”
季司寒安抚人心的嗓音,让舒晚稳定住身形,朝他点了下头,便提步走进病房。
躺在病床上的男人,浑身都是血,染红了床单、被单。
应该是刚抢救完,没来得及处理,就被宣告救不了了。
乔治坐在旁边,抓着池砚舟的手,哭到声嘶力竭。
“池,对不起,我没有能力救你,真的对不起……”
听到乔治的声音,舒晚也红了眼眶。
特别是在触及到病床上血腥的画面时,姐姐的那颗心脏,止不住的抽疼。
她按了按呼吸不畅的心口,迈动着僵硬的步伐,走到池砚舟面前……
躺在病床上的男人,艰难转动着眼眸,模模糊糊的,看向走过来的女人。
他看见她穿着红裙子、披着齐肩的短发,扬起明媚自信的笑容,朝他挥手。
“砚舟,我要是赢了这场比赛,你答应和我在一起,好不好?”
池砚舟强撑着最后一口气,很轻,很轻的,回了一句:“好。”
一个从未说出口的答案,在这一刻,总算说出来了,来见他最后一面的初宜,应该听到了吧?
乔治让出位置后,舒晚在病床前坐下,就看到池砚舟,望着她说了声‘好’。
她明白过来,池砚舟把她看成了姐姐,嘴里的那句‘姐夫’,也就没有唤出来。
池砚舟拼尽全力,抬起发颤的手指,摸了摸她的脸。
“初、宜……你是我的初宜吗?”
舒晚的心脏又是狠狠一揪,揪得她眼泪都出来了。
她抬手擦掉眼泪,朝他点了点头。
“是,我是初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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