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令季司寒身躯一僵,下意识推开宁婉,想去抓舒晚的手,宁婉却面向狙击枪的方向抬起手,无数个红点,立即落在舒晚脑袋后方,季司寒缓缓放下手。
两人之间的动作,低头盯着协议的舒晚,没有看到,只是一页一页翻着纸张,似乎是在给季司寒阻止的机会,但她一直没有听到他开口,便知道等不到了。
舒晚快速翻到最后一页,再收起眼底所有的泪水,抬眸看向季司寒:“最后一个问题,你是因为醉酒才碰她,还是因为爱才碰她?”
不等季司寒开口,宁婉就代替他回答了:“开始是喝醉了嘛,后来又做了几次,那肯定是因为爱了……”
舒晚把宁婉当成一坨屎,连踩都不想踩一下,只望着季司寒:“是她说的这样吗?”
她眼睛里透露出来的情绪,是从未有过的冰冷,似乎对他失望透顶。
看到这样的眼神,季司寒明白,只要他点头,就意味着,他会永远失去她,再也挽不回。
因为他从前也用同样的方式,伤害过她,那一次,他们花了很多年的时间才重新走到一起。
这一次,若是再重来一遍,依她的性子,无论他有什么缘由,她都不会再给他第二次机会。
季司寒很舍不得她,也害怕她跟别的男人在一起,但是比起她的生命,他们的孩子,她离开他,似乎在这一刻,显得微不足道。
他缓缓松开紧握成拳的手,朝舒晚轻轻点了下头。
得到他的答案,舒晚说不上是什么滋味,只是扯开唇角,淡淡的,笑了笑。
如果季司寒说,是因为醉酒才碰,那么,她还可能会相信他是犯了错,可他却承认爱上宁婉,舒晚便知道,他从来没有碰过宁婉。
季司寒那么爱她,甚至爱到可以为她付出生命,又怎么可能会在短短数日之内,爱上别人呢,他终究还是不得已的。
只是舒晚不接受这种方式,太伤人了,一次又一次,像个傻子一样,什么也不知道的,承受着他的不得已。
舒晚挽留过,也给过他说清楚的机会,甚至表达过,会陪他一起反抗,但季司寒都没吭声,那么,不必再留在这里,就让他自己一个人不得已去吧。
她骤然取下夹在离婚协议上的钢笔,直接签上自己的名字,快速签完,将协议扔给季司寒,再抬起包裹着寒意的眼睛,冷冷看着他。
“最后一次机会,你要是撕掉这份协议,我在家等你,要是不撕,从今往后,生死不见。”
撕心裂肺的痛楚,从指尖蔓延开来,连带着四肢百骸都是疼的,更别说还有时刻被痛觉神经刺激着的脑子,可季司寒强忍着,直直矗立在舒晚面前,不言不语。
他的态度,就已经是答案,舒晚不再对他抱有任何期望,转过身,走进生门里,却在迈进去的那一刻,再次回过头,看向眼睛猩红的季司寒。
她在原地停留两秒,猛然转身,冲过去,踮起脚尖,一把撕开他的衣领,再张嘴,一口咬向他的肩膀,用了很大很大的力气,咬出血来都没松口。
季司寒轻皱了下眉头,感受着她最后一次,啃咬着他的痛楚,即便是越来越痛,他也没有推开她,抚在她身后的手指,甚至加深了几分力度,似乎她不咬了,他还会抱紧她,让她继续咬。
舒晚边咬边哭,泪水掉进血水里,就像染上了盐,她却不管不顾的咬着,直到感觉到牙齿咬进了他的骨头里,这才一点一点松开。
“之前怕你疼,没有盖章,这一次,盖上了。”
季司寒听到这话,瞬间明白过来她为什么要咬他,因为他之前说过,除非他爱上别人,否则不可能用别的女人来气她,还向她保证过,这辈子绝不可能再爱上其他人,并让她咬他的肩膀,用血水来见证他的誓词。
可他现在却说爱上了别人,舒晚她……在用这种方式告诉他,他言而无信,同时也是在提醒他,她不相信他爱上了别人,所以,狠心盖下章,是让他知道,她不再怕他疼了,因为,她不会再原谅他了。
季司寒再也承受不住的,想要抓住舒晚的手,她却推开他,径直转身,走进生门里,在门关闭之前,舒晚再次冷声开口。
“阿泽,还活着吗?”
本来想去抓她的季司寒,听到这句话,脑子里浮现出阿泽被蛇咬死的画面,他瞬间清醒过来,差一点,他就失去理智。
已经死了一个人,绝对不能让她也死在他的面前,季司寒在顷刻间,克制住自己生不如死的情绪,顿下脚步,放下无力的手,遥望着冷冷凝着他的舒晚。
“姜哲送回去的断骨,就是阿泽的。”
望着季司寒红透了的眼睛,舒晚心口一窒,纵然早已猜到是这样的结果,却仍旧在听到阿泽死了之后,还是控制不住的,浑身冰凉。
她来这里,找到了季司寒,证实了阿泽的死,却害死了陆宸希,也跟季司寒离了婚,所有的一切,全部有了答案,只是她和季司寒,永远都没法再面对陆可欣。
舒晚垂眸的刹那,生门骤然关上,迅速往下滑行,隔着厚重的玻璃,她仰起头,最后看了季司寒一眼,记忆里,那道高大挺拔的身影,一瞬而过,目光所及之处,就只剩下满目的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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