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要进公司做事么？”
他边说掀开被子一角，和她一起坐在床头。
顾迦洛眼也不抬地回他。
“等顾潇潇装配好假肢，我就要去做她的生活助理了，总不能什么都不懂吧。”
沈律也知道这事儿，但刚才没往那方面想。
“做她的生活助理……应该不需要看这些。”
顾迦洛倏然抬眸，瞥了他一眼。
“我知道，她就是想公报私仇折磨我。”
她那双眼睛很澄澈，又显出一丝疏离。
与她动情时的妩媚很是不同。
沈律将目光放在书上，“有什么不懂的么？”
顾迦洛嘴角一撇。
“你也不见得有多懂。”
话音刚落，沈律忽然倾身凑过来。
她呼吸微窒，下一秒，就见他的胳膊越过她，将床头灯调节到适宜看书的亮度。
他动作随意，完全没有刻意避开她。
调整好灯光，他又坐了回去。
顾迦洛当即表达了不满。
“我喜欢之前的亮度，你为什么总多此一举！”
说完，她愤愤地翻过一页纸。
沈律认真且耐心地回了句。
“你喜欢的，未必是适合你的。”
顾迦洛没有搭理他，还以为他会先睡。
但他一直陪着她，直到她昏昏欲睡时，他亲自拿开她面前的书，提醒她休息。
躺下后，顾迦洛无意识地抱住了他的胳膊。
沈律眼眸深沉，一如那风平浪静的海面，可谁也不知海面以下还藏着什么。
……
除夕夜，顾家人都要去老宅过年。
去之前，沈律状若无意地问起他们的结婚证。
顾迦洛没有隐瞒他，告诉他，结婚证被她给锁起来了。
沈律提出想要看看，她也没拒绝。
因为她那会儿正在和关月她们聊天，心情正好。
她并未看到，沈律注视结婚证的眼神有多和煦。
他的手指轻轻滑过其上的照片，看了许久，才将它放回原位。
除夕家宴，按理说每个人都应该到场，但也有例外。
比如顾家大女儿。
她寄了新年礼物回来，人却还在国外。
顾潇潇因车祸失去一条腿的事，目前只有老爷子和两房的人知晓，并未告知于小姑顾涟漪。
倒也不是把顾涟漪当外人，而是没有把顾涟漪的夫家当做自己人。
在装配上假肢前，顾潇潇鲜少外出，就是不想让外面的人知道——堂堂顾家大小姐，成了个瘸子。
因此，晚上去参加家宴，顾潇潇戴上临时的装饰假肢，穿了件长款羽绒服，把腿部遮挡得严严实实。
……
去老宅这一路上，陈雅芝都愁眉不展。
她是实在不想看到顾迦洛。
顾潇潇安慰她。
“妈，开心点，别让小姑一家看出什么。
“还有，听说今天哥也会回来。
“他下了飞机后会直接去老宅，说不定比我们先到呢。”
想起难得见一回的儿子，陈雅芝的脸色才有所缓和。
她看向坐在副驾驶的顾均。
从早上那会儿开始，他就比平时更加沉默寡言。
那些人来给潇潇装假肢时，他就坐在一楼沙发上，安静得有些可怕。
想来必定是在心疼女儿。
……
车辆到达老宅后，司机先下车开门，并从后备箱里拿出特制的踏板，方便顾潇潇直接坐着轮椅滑下来。
陈雅芝还是很担心，“潇潇，你要是撑不住……”
顾潇潇反握住母亲的手，一脸坚定。
“妈，我可以的。”
她不能就这么被顾迦洛打倒了。
一家人到了春晖院后，顾涟漪一看顾潇潇坐着轮椅，当即震惊地发问。
“二哥二嫂，潇潇这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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