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躺在湿漉漉的被窝里,周斯年感受到了久违的温暖。
只是两个盐水瓶,就让他舒服多了。
“啊!”
一声低沉的长叹在黑夜里慢慢消散。
他们这边睡得开心,前面院子里的知青们大半夜肚子咕咕叫个不停,根本睡不着。
这个年月,一大家子上工都吃不饱,更不要说在村里地位比较低的知青了。
所以不是农忙,知青们一天是吃两顿饭的。
冬天,天黑的早,为了节省灯油,他们是下午三四点钟吃的晚饭。
等到明黛的咸米饭一出锅,把他们的馋虫和饿意又勾了出来,这会子馋的直想哭。
柳燕在冰凉的炕梢缩着,身上的被子到了这里根本不管用,没办法,她又把麻袋盖在了上面,还是冷。
加上她刚到就被打的下不来床,吃饭都靠着老知青端床上来的,更不要说去搂柴火了。
感受着身上一阵接着一阵的疼痛,喝了一肚子的稀粥这会也不顶用,她忍不住又呜呜哭了起来。
“半夜号丧哪!”
睡在炕头的宋兰兰本就饿,再听她哭,更烦了,忍不住的就拿她撒气。
“还有脸哭哪!个不要脸的,把人家一袋子大米都吃光了,好意思在这号丧,再哭给你扔出去!”
柳燕害怕了,这地冻天寒的,她又没有柴火,出去就是个死啊!
哭声停了,宋兰兰翻了个白眼,暗骂窝囊废,心里也想着疯子的那袋大米,要是给自己吃多好啊。
第二天,一大早,这具身体的生物钟就把明黛从睡梦中唤醒。
一只细白的手从被窝里伸出来,在枕头下扒拉了半天,什么都没有摸到,闭着眼睛的明黛才回神。
哪里还有手机,她真的是睡迷糊了。
看了看从空间里拿出来的梅花牌手表,早晨5点半。
真早,上一世,除了上高中的时候,自己再也没有起这么早过了。
她不打算继续躺着了,抓紧把柴火的问题搞定,大雪封山了,她有的是时间睡觉。
艰难的把自己从温暖的被窝里拔出来。
把最里面的羽绒被和电暖宝全部收起,脱掉发热棉睡衣,穿上花棉袄,最后给自己扎了两个利落的麻花辫,齐活!
跳下炕,找到自己的黑棉鞋穿上,拿起盐水瓶往外走。
一出门,就看到了坐在门槛上的周斯年,他正拿着自己的红头巾,带上去,又拿下来,玩的不亦乐乎。
明黛走过去:“刷牙洗脸了吗?”
周斯年没说话,接过了她手里的盐水抠了抠。
“别抠,抠掉了就坏了。”
周斯年的手一顿,把盐水瓶又塞给了她。
明黛的眼睛一眯,这人肯定干坏事了。
她把瓶子放在窗台,转身往周斯年的房间走。
周斯年跟了上来,想要阻止,明黛用早饭威胁,吃货妥协。
推开门,看着空荡荡的房间,明黛是有些震惊的。
真的好空,除了一个炕,什么都没有。
这不是重点,她看着炕上的行军被皱眉,这也太薄了。
再走近一看,被子的颜色不一致。
摸了摸,湿漉漉的。
展开来看,中间一摊不明液体让明黛瞪大了眼睛。
“周斯年,你尿炕了?!”
周斯年迷茫的看她,没明白什么意思。
明黛看着一旁空了的盐水瓶,明白这个家伙肯定是半夜把盖子抠掉了。
叹口气,看看他身上,好在裤子没湿。
她拿起没有盖子的瓶子,嘱咐道:“把被子抱出来。”
周斯年听话的抱起被子,亦步亦趋的跟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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