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桌上，方浩洋又听关宝成、夏青群几个人说了一番方寒这几天在燕京的风光事迹。
什么第一天迟到，把人家阮云飞气的得了失语症，什么给燕京医院的徐院长的父亲做手术，还有今天给王部长的爱人治病云云。
听的方浩洋是目瞪口呆。
他算是比较了解方寒的，也知道方寒每次出门基本上都要闹点大动静，去年的时候，正是因为方寒的这个性子，闹的他是寝食难安，生怕有人把方寒给挖走了。
现在随着和普霍金斯医院的合作，方浩洋这方面的担心倒是没有了。
合同规定，未来的院长必须是方寒。
名义上普霍金斯医院是和江中院、燕京医院、江州医科大一起合作，可事实上明白人都知道，人家普霍金斯医院看重的其实是方寒，要没有方寒，合作都不知道在哪儿呢，更别说研究院了。
只是方浩洋怎么也没想到，方寒这次来玩的更高端，第一天就迟到，被评委送着去的。
方浩洋也是上一届的名医，自然知道人家这种规格的培训意味着什么。
这种培训，真没指望你能学多少东西，但是规矩肯定是要有的，这和学校上学完全是两回事。
上学的时候，有的学生成绩好，偶尔迟到、早退、旷课，老师都能给以宽容，可这种，真不行。
这种培训，看重的其实不是人品，是规矩。
国家层面的东西，个人的小聪明其实并不算多重要了，为什么让你学党史，学历史，就是培养你的价值观，个人懒散主义，无组织无纪律，这种事最要不得的。
西方一些国家还崇拜个人英雄主义，咱们国家那是不搞这个的，不搞个人英雄，不搞个人崇拜，最多也只是劳模，先进分子，大家一起向人家学习那种。
劳模、个人英雄，那都是遵纪守法，个人品德优良的。
方寒却第一天迟到，还抢了人家阮云飞的班长，方浩洋都不敢想。
今天更是和王部长有了交情了，这层面，别说比他了，徐锦波都要靠边站。
部委的领导，哪是你想认识就能认识的吗？
这一刻，方浩洋怎么觉得自己这个领导当的有点憋屈呢，下属都比自己厉害了。
不仅仅比自己水平高，还比自己人缘广。
这么下去，是不是等不到自己退休，这小子就要把自己取而代之了？
不说取而代之，搞不好要和自己平起平坐了。
研究院的院长，真要算，地位其实还要在他这个科主任之上。
“到时候哪怕这小子当了院长，也要在我的急诊科任职。”
方主任决定了，无论这小子走到什么程度，自己只要是科主任，这小子就必须是自己名义的下属，丫丫的，真的很不习惯。
到时候哪怕给个副主任呢，自己不退休，他就别想跑。
吃过饭，方浩洋自然是要回去的，方寒这边也是要回去的，不能跟着方浩洋一起去。
“虽然你现在表现不错，最后几天还是要本分一些，类似于协和这次的事情，还是要谨慎，少出风头。”
临走的时候，方浩洋意味深长的对方寒道。
有些风头好处，有些风头是有代价的，这次方寒其实已经很高调了。
最年轻的名医，还是班长，这次的培训有华夏医药录制，到时候播出，肯定方寒的镜头最多，该低调了。
“我没出风头呀。”
方寒觉得自己很委屈，这几天他都很本分的好吧，迟到那是给申老看病，不由他，今天那也是没办法，那个情况，他有系统，难道眼睁睁的看着一群专家扯皮，最后患者被耽误。
站在方寒的角度，他觉得他很低调了，都没有像阮云飞等人那么出风头，给阮云飞瞧病，也是汤于权叫的，他没打算出头。
方浩洋：“.......”
你这还叫没出风头，那什么叫出风头？
方主任都无语了，这小子还挺委屈。
“我的意思是，你要尽量收敛一些。”
方浩洋苦涩的道：“之前那是为了名医评选，为了给你扬名，现在你的名气也差不多了，你还年轻，该高调的时候高调，该低调的时候低调，你知道你现在其实处于一个很尴尬的局面吗？”
方寒一愣，不知道啊，他觉得很好。
名医证书到手，龙雅馨又怀孕了，马上就要结婚了，明年参加主治医师考核，一切很顺利的样子，怎么就尴尬了？
方浩洋吸了口气，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缓缓道：“你现在其实已经到了你这个阶段能达到的一个巅峰了，需要沉淀一阵子，你现在站得高，但是根基浅，没底蕴，你现在是不能出错的，一次错误，就会把你的一切葬送掉，而且还会让一些维护你的人跟着倒霉。”
方浩洋是真的器重方寒，这话算是掏心窝子的话了。
方寒现在名气大，人脉广，各方面的宣传也到位了，这次名医评选之后，全国各地都会有医生知道江州中医医院的方寒。
可以说在现阶段，方寒真的达到巅峰了，多少年轻人走不到的高度，他走到了。
可正因为年轻，这些其实是显得虚浮的。
后续不出错还好，一旦出错，特别是大错，误诊，或者出了比较严重的医疗事故，那么所有的质疑就会接踵而来。
那么年轻，怎么可能那么厉害，肯定是有关系的。
黑幕，虚假。
等等一切的一切，都会瞬间把方寒现在取得的成就拿走，让他跌入低谷。
因为方寒这个年轻取得现在这个成就，本就有不少人不相信的，现在方寒没出错，一路风光，一些人不得不信，可出了错，那就不同了。
当医生没人不出错，资深医生出错，那是偶尔，解释一下，辩解一下，还有人信，方寒这种，出错了你解释都没人信的，因为本就有人不信你的成绩，你出错了正好被人抓住把柄。
顺带着郭文渊、罗元辰这些人可能都要被人质疑。
背后没人，一位二十来岁的小年轻怎么可能走到这个高度？
“方主任，我知道了。”
方寒并不笨，只是阅历少，有些事没想到，方浩洋这么一提醒，他就明白了。
“所以说，有些时候沉稳为主，考虑的要多一些。”
方浩洋拍了拍方寒的肩膀：“耗子尾汁，不要飘。”
“嗯。”
方寒点了点头。
他虽然有系统，可也不敢保证自己不犯错，方主任说的不错，下一个阶段，他其实应该沉淀一下了。
帮方浩洋拦了辆车，送着方浩洋上了车，方寒几个人也拦了车。
“小师叔，你们主任对你是真好。”车上，叶明晨对方寒是相当羡慕。
“方医生可是给江中院带来不少好处的，方主任肯定对方医生好。”
夏青群是羡慕的不行，当初方寒怎么就没来他们省医院实习呢，要是来他们省医院，肯定是他们中医科呀。
如此一来，方寒就是他的下属了，有方寒这么一位干将，他的地位也能提升不少。
看看方浩洋，原本也就和他一样，同一个省同级医院的科主任。
现在呢，丁思明对方浩洋都很客气。
他这边巴结着方寒，讨好着方寒，人家方浩洋却可以在人面前训斥方寒，虽然是开玩笑的训斥，可换了别人，谁敢啊？
什么走都不给我打招呼。
夏青群就觉得方浩洋是在装逼，专门在他面前装逼，可他还不能说什么。
“是啊，方医生这两年可是给江中院带来不少便利呢。”关宝成点着头。
江中院急诊科的扩建，几个分区，新的研究院，都是因为方寒。
别说夏青群，关宝成也羡慕方浩洋，羡慕的很啊。
随着方寒的名气越来越大，除了郭文渊郭明强陈国中，其实也就方浩洋现在最嘚瑟了。
动不动我们家方寒。
没事还可以训斥两句方寒装个比。
现在就是李文军，和方寒说话其实都是比较顾及的，徐锦波现在找方寒都不会像方浩洋那么随意。
现在整个江中院，或许就是方浩洋和苗大龙能随意的和方寒开玩笑，站在上级的角度教育一番了。
回到燕中医大，方寒洗漱过后，躺在床上，第一时间就拿出手机给龙雅馨发消息。
“忙完了？”
足足过了半个小时，龙雅馨的消息才回过来。
“怎么这么慢？”方寒问。
“呀，我还要给你秒回吗，方医生现在管的越来越严了呢。”
龙雅馨开着玩笑，解释道：“开了个会，刚忙完，今晚不回去了，住宿舍。”
“这么晚了还开会？”
方寒看了看时间，都快十一点了，他们几个人吃饭可是聊了一阵子的。
“没办法，年底了，事情多呀，你什么时候回来？”
“完事了马上回。”
方寒打着字：“你现在有身孕了，要注意，要不请个假，不要上班了。”
龙雅馨一边打字，一边笑的合不拢嘴：“人家产假也就三个月，我这刚查出来，就不上班了，就你还是医生呢，怀孕了就什么都不能干了吗？”
“那你多注意。”
方寒也有些哑然失笑，都说医不自治，果然是什么事到了自己头上，都会关心过度，他现在真是在燕京待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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