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光溢彩的大厅灯光明亮,入时的音乐缓缓流畅,摇曳的男女的歌舞中迈动优雅的步子,裙摆旋转出美好的弧度。自下而上层叠的高脚杯在亮光下散发幽香,桌上的食物纷繁多样,色香诱人。
音乐戛然而止,台下的人纷纷屏息止步,一齐看向中央的男人。男人神赐般的俊容瞬时吸引了众多视线,沉稳的气息积淀得已是炉火纯青,余光一瞥足以蛊惑众生,光是遥遥一望使得众多年轻女子梦寐以求,幻想着有朝一日能够折服他。
台下年长有威望的老董事更多的是欣慰,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数百年,承源的未来后继有人!想必,承源会在这男人的带领下愈发的蒸蒸日上。
有别于以往,这一次程向阳更具成熟稳重的魅力。黑色正装穿在身上,裁剪得恰到好处的西服凸显出他修长的身形,俊朗的轮廓立体融合深邃的眼眸,不言而喻的窒息侵袭而来。
程向阳对过去一年做总结,并对新一年做出蓝图和规划,鼓舞员工在新的一年里再创新高,予以员工最关心的问题解决。全程,他自始至终保持着领导者该有的魄力,同时兼具亲和力,使得台下的人掌声哗然持久,对年轻的少东家的能力深信不疑。
“总结就此结束,感谢各位对承源多年来的辛苦付出。”程向阳举杯,没过胸口,朝着众人说道,“敬各位一杯,期待新的一年承源在你们的努力下会更好!”说完,他一滴不漏地闷下,喉结滑动,完美地沿着向下。
今年的致辞人改变,以往由程女士和程先生一同上台致辞,今年程女士有意将一切转移给他,培养他管理领导的才干。
全程,程女士温婉的脸始终展露笑意,眼角湿润了,目不转睛地盯着台上看。她的儿子,终于能够独当一面,也终于,不再需要她的庇护,长成了参天大树。
程先生双手宽慰地拍了拍程女士的肩膀,拢紧了她,轻声耳语,“这是我们期待的不是么?”
程女士仰头凝望程先生,眼睛的亮光灵动晕染,“有点不太真实。一直以来盼望着阳阳能够独当一面,现在梦想成真了,反倒不舍得了。”程女士抽噎了下,谁能想到强大的程总会有这柔软的一面?
程先生擦掉她眼泪,眼前的人呐,没有一点变化。那眼依旧的美得震人心魄,依旧地令他痴迷。要真说哪里变了,那只有她的心,一天比一天温柔,一天比一天更爱他!“多好,以后又都是我们两人了!二十多年来你的注意力全都在这小子身上,忽视了我多少年了,我早对这小子不满了,不吭声而已!你以前欠了我多少关心,现在不分不少补回来。”
程女士泪从眼角滑下,已然失笑。“程彧,你不怕儿子听了骂你?”
“程藿,我不怕!”程先生伸手,含笑邀请,“全场最美丽的程女士,可以邀请你跳一支舞吗?”
程女士却不急着把手伸出去,望着那双大手怔怔地看了好一会儿。第一次被这双手握住时,是三十多年前的事情了,那时他的手掌有力结实,给了她全世界最温暖最安全的依恋,后来无数的风雨一起走来,这双手牵着她勇往直前,不曾松开过。
他们之间也会因琐碎的事争吵,但每一次都是他最先让步妥协,用他这双温暖的手擦去她的泪痕,心疼得无法言喻。她是一个比较有野心的女人,而他从未抱怨过,支持着她一步一步达到自己的理想。而同时,他也给了她一个家,给了她最珍贵的孩子,教会她如何去爱一个人,如何承担家庭的责任。
一路走来,她欠了这个人太多。程女士反伸手,笑着问,恍若多年前他问她一样,“程彧先生,我能和你跳一支舞吗?”
程先生反拽她到怀里,拉进了舞池中央,一行人自动给他们退让了点位置。程先生看不够眼前的人,即使她不再年轻,不再是十六七八岁的小姑娘,可她比那些人美,岁月在她身上施了魔法,给了她永驻的迷人气质。
程先生不说话,但几乎要表达的一切,全写在眼里,深情流转经久不衰。
高澄端了酒杯走来,站在程向阳身旁,沿着他看的方向目光直直凝视舞池中央,晃了晃手中的酒杯,葡萄酒的香町在鼻尖弥漫。“程总和程董这如胶似漆的感情真难得!”高澄抿了口酒,缓缓移回视线,“怎么不找人去跳舞?”
程向阳收回目光,玩味地一笑,反问,“你怎么不去?趁着好机会钓个凯子,早点把自己嫁出去了。”
因比较熟悉,高澄倒是不介意他的玩笑,特不屑地拢了拢头发,波浪卷发顺滑地披在肩上,媚丽有余中干练十足。一闪而过的悲伤,说着口不对心的话。“你看我急着嫁吗?”又开玩笑地说道,“嫁不出去了,你凑合着娶我呗?怎么着还能给承源当免费劳动力。”
程向阳自知高澄与他开玩笑,像她这种女强人,根本不需要男人似的,什么都能干,身边不泛条件优越的追求者,可从来不见她喜欢过谁。他笑,拒之门外般沉默不语。
高澄自嘲地轻笑,唇角绽放好看的笑容,“你看看,你都拒绝我了,别人那有戏嘛?”见他不答,高澄却也不觉尴尬很自然地转了话题,手胳膊八卦地捅了捅他手,“哎,上回我见着你在云城预订圣诞手套了,送给哪个美女呢?宋惜日女儿?”
一看便是明知故问。程向阳偏头看她,眯起眼,“高特助,你什么时候这么八卦了?最近程女士给你安排的工作少了,力气没处使了是吧?”
高澄答非所问,已经从他话里得出答案,肯定地“啧啧”两下,夸奖地道,“宋惜日女儿长得不赖,有才有貌,挺有眼光的嘛!”续而向他投以鼓励,“不过得加油了,那姑娘挺有个性的。”不亏是程女士最得力的第一特助,说起话来比别人厉害多了。
一女生朝他们的方向过来,高跟鞋一下一下地踩在高级的地板上,消去脚步声。女生先是向高澄打招呼,高澄笑着点头,看好戏般微笑着。
女生转而扭头看向程向阳,漂亮的脸蛋略施粉黛,黑色露背礼服袒露出光洁白皙的肌肤,盈盈地发出柔和的光。“向阳,我可以邀请你跳支舞吗?”女生已经把手伸出来,脸半隐在几缕垂下的发丝上,看不见眼底的深意,颤抖的手隐隐得知她期翼着的忐忑。
高澄也不解围,静静地站一旁,与自己无关地岿然不动。
程向阳面色一沉,刚想拒绝程女士和程先生过来了。程女士打量了眼,快速地在大脑疏理一遍大致缘由,看着女生一笑,低低唤了句,“是温小姐啊!”
温洳收回手,受挫而略感委屈的隐忍神情,压抑着所有情绪说道,“伯母好,伯父好!”
程女士一贯的表现出不偏不倚,亲切地跟温洳说一些话。温洳的目光紧随着程向阳,多少她看在眼里,对于年轻人的事她从不多做干涉,但是女孩子提出请求而不予回应的行为,程女士自觉不礼貌,她沉声保持着温婉,终究不威自怒,颇有震慑力,“阳阳,你陪温小姐跳支舞。”
程向阳褪下西装外套,披在温洳身上,而后拉开距离,“天凉了,温小姐还是注意保暖好。”
温洳手心缓缓攥在一起,眼底萦绕了水雾。无疑,程向阳当众拒绝了她,虽然不直接而且给她保留了足够的面子,但是他此举公然地在他父母亲面前拒绝,给了她沉重的打击和难堪的一幕。温洳支撑不住,面上笑容有点僵硬了,“伯父伯母,我去找朋友聊会儿天。”她找了个借口离开。
温洳背脊挺得笔直,脚步踉跄了下,高跟鞋扭着脚似乎一歪,难忍的疼痛刺骨。她假装淡定,拢紧了肩上的外套,半点温度都感受不到。
程女士不便指责他,警示地一瞪眼,流露的并不是一个意思,多的是身为母亲的宠爱。程先生哄着她走了,一直站一旁的高澄忽然笑起来,“这招用得挺绝的嘛,程总都拿你没办法了。”
程向阳从旁放下酒杯,不否认地回道,“彼此彼此!”
高澄眼眸暗了,不可细察地一闪而逝,也把酒杯搁到侍者的托盘里。“我是为了生活,迫不得已。你用这招数对付人家一女孩子,不怕伤了她的心?”
程向阳闭口不言,深色的眼眸没有半分情绪。答案,自然是不会!他给不了满意的回复,他绝对不会给予期望!
高澄眼睛扫向远处,惆怅而羡慕地说了句,让他怀疑听错了。程向阳突觉好奇,高澄跟在程女士身边将近十五年了,十五年来身边从来没出现过一个男人,三十几岁的年纪似乎早早放弃了情爱,看破红尘般潇洒随性。又怎么会悲伤?
他窥探地问,“我们高特助曾经被伤害过?”
高澄回头,眼底已是精明,狠狠地一踩高跟鞋,留给他爽朗的一笑便走了。她的心啊,早已经被伤得千疮百孔了,用最大的希望换来悲哀的绝望!不过真好,痛过了什么都过了!有一瞬间她羡慕温洳,好歹有人明确地拒绝,可她,拒绝都等不到,透支快乐享受放纵,放纵过后只余无望!痛得她连说出有关那人的一星半点,心脏都会强烈地反驳她,折磨她!
谁的床头不会有一杯不肯饮的苦酒,谁的生命中不会有那么一个不愿提及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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