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朝阳听到这个名字,眉头瞬间拧紧。李夫人虽然没有说话,可也是一脸严肃。
齐妙懵了,没想到会这样。
这……什么情况?
李夫人先缓过神来,轻咳两下看着她,问:“这个名字……可有什么寓意吗?”
“没有。就是胡乱想,奇思妙想呗。”齐妙打趣说着。说话的过程中,不停地打量着李朝阳。她敢断定,这个名字一定有问题。
因为经过她的解释,李朝阳拧紧的眉头,缓缓松开了。
“奇妙,奇思妙想!行啊,这名不错,那本官就去安排了。夫人,你陪梁姑娘……哦不,是奇姑娘吃早饭吧。”扔下这话,李朝阳出去了。
齐妙起身,恭顺的行礼将人送出去。
明明是“齐妙”,非要给弄成“奇妙”,这其中……到底有什么事情吗?
跟着李夫人来到饭厅,桌上清粥、小菜都已经摆放好。李嬷嬷走过来,手里端了一碗黑乎乎的药汤。
当归,白芍,党参,黄芪,鸡血藤……
补气调血的方子。
齐妙看着“咕咚……咕咚……”喝药的李夫人。等她喝完,大着胆子,说:“夫人可是月事不调?”
李夫人闻言愣了一下,随后摆摆手,让李嬷嬷出去之后,道:“不是。我与夫君成亲多年,一直未有子嗣。离京之前看了御医,说是我体寒缘故。给了这方子让喝着,说是会有效果。但……唉!”
最后一个“唉”声,说明了所有。也让齐妙无语的摇摇头,不解的看着李夫人,说:“御医给看的?”
“嗯。”李夫人颔首。瞅着齐妙的样子,微微蹙眉的说,“可有什么不对吗?难道说梁……奇姑娘懂医术?”
齐妙进退不得。如果说懂,原主是村姑没法解释。如果说不懂,任其这么喝,一辈子也不可能有孩子啊!这哪是什么暖宫的药方,这是调节月经不调、活血化瘀的方子。
一旦怀孕,就喝这个也会导致流产啊!
李夫人见她不说话,隐约察觉到了什么。握着她的手,一脸凝重的看着她,道:“姑娘,屋里只有我们两个,你可跟我说实话。我这药……是不是有问题?”
齐妙瞅着她渴盼的样子,重重点头。咽了下口水,道:“不瞒夫人,我略懂皮毛。您刚才喝的汤药,我闻到了些许东西。所以当时才问您,是不是月事不调。”
李夫人闻言,身子踉跄一下,喃喃地说:“偶尔……我一个月来两次月事,可跟这药……有关吗?”
齐妙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能沉默点头。
“那事都过去十几年了,难道他们还要防……”后面的话没有说完,李夫人缓过神来,看着齐妙起身要跪。小妮子自然要拦,一脸同情的看着她,说,
“若是夫人信得过民女,民女给您把脉,可好?”
“好。”李夫人点头,重新坐在椅子上,伸出手。
齐妙精心切脉,身体完全没有问题。只要不喝这个药,男方在给力一些,肯定会有孩子。看起来对方,不是真正想要下阴招。
毕竟真要不想让他们有孩子,招数有的是。
想到这儿,齐妙看着她,附在耳畔轻声地说:“夫人,这药您可以这么做……”
说完,重新坐回椅子。李夫人感激的点头,道:“多谢奇姑娘。你说的我一定照做。”
齐妙摇头,接过她给盛的粥,低头开始吃饭。
女方没问题,每天三颗枣、一只鸡熬汤。男方下一副八子固精汤,半年之内,不难没有孩子。她看了李朝阳的面向,面色微红,印堂色正,身体没有任何问题。
就是这李夫人那句没说完的话,到底又是何意思呢……
吃过早饭,按照先前说的,齐妙该走了。李朝阳那边派人过来告知一切都已经办好,玉碟、名帖全部分离出来。李夫人起身相送,来到后门时拉着她的手,道:
“奇姑娘切记要记得,不管什么时候你都只是奇思妙想的奇妙。”
“夫人,有何不一样吗?”齐妙不解,一个名字、一个姓氏罢了,为何他们要这么再三强调。
李夫人轻叹口气,拉着她去到一旁,又说:“我朝曾经有位定北将军姓齐。北境一带全部由他镇守,他所带的天狼军队更是战无不胜。但被奸人所害,至今成了冤案。”
“放眼东陵国境,凡事姓‘齐’便会被歧视、看不起,更有可能惹来麻烦。所以你切莫记得,人前人后,签字画押,都要用奇妙,而非齐妙。”
这席话,正常不该说。尤其还是官宦夫人的身份。齐妙明白,之所以她会这么告知,完全是因为刚才自己给她看病的缘故。感激的侧身行礼,重重点头,道:
“夫人放心,齐妙谨记。齐妙多谢夫人告知详情。”
“去吧,车里给你准备了东西,算作诊费。他日我若真的得尝所愿,定去七家屯看你。”李夫人说完,拉着她的手来到马车前,看着赶车的刘成嘱咐说,
“路上赶车慢点儿。孙师爷,好生照顾奇姑娘。跟七家屯的里正好好说,我不希望日后她被欺负。”
“是,夫人。文才明白,文才定不让奇姑娘受委屈。”孙文才抱拳行礼,一脸尊重。
齐妙再次对李夫人侧身行礼,恬静的说:“夫人对齐妙的好,齐妙感激不尽。上苍待人是公平的,夫人一定能得偿所愿,多子多福。”
“借你吉言。”李夫人说完,轻拍她的肩头。
待齐妙上车走后,李夫人仍旧站在那里。李朝阳走过来,不解的道:“夫人,不冷吗?”
“夫君,身体的冷跟心里上的,根本不足一提。十多年过去了,他们还是不放心我们。”李夫人喃喃自语,李朝阳再旁,一脸吃惊地看着她……
马车内,齐妙独自一人坐着。车里有一袋子白面、一袋子粳米。据那个孙师爷所说,这东西是李夫人给准备的。正好从现在开始吃,能吃到秋天粮食下来。
布包、粮食、银子。
这应该算是助攻吧。看起来穿越人士都能有点儿特权,不至于掉在地上。
自嘲的笑了一下,随后伸手打开布包。里面有三套棉质中衣、两套外衣襦裙,一个丝线绣制的荷包。打开,里面是两块银子,那会儿李夫人说了,县太爷给她十两银子买地用。
十两银子能买多少东西?她不知道。原主除了干活就是干活,金钱概念完全没有。日后的生活,怕是要摸索着走了。至于身子被破一事,万万不能说。
不然,就没法在村里立足了!
从县里到七家屯,整整走了三个时辰。齐妙在车里睡了好几觉,零零散散的记忆片段,折腾的她有些头疼。小说里承袭记忆,基本上都是一次性。到了她这儿,竟是阶段性。
无力吐槽!
大大的抻了个懒腰,没等她掀开车帘,马车停了。车门打开,孙师爷面色通红。看起来在外面坐着,冻得不清。孙师爷嘶嘶哈哈的说:
“奇姑娘,咱们到了。里正家怎么走,还请姑娘给带个路。”
齐妙起身下车,侧身行礼一下,说:“让孙师爷您为了我的事儿,大冷天跑这一遭,齐妙真是过意不去。”
“奇姑娘客气了。”孙师爷摆手,不过的确在外坐着很冷。春冻骨头冬冻肉。故特穿了那么多,可还是冻透了。揉搓了好几下手,这才又说,
“怎么走咱去吧。赶着天黑之前把事儿落定,我也好回去交差。刘成啊,你就在这儿等着。一会儿知道住的地方,你再把东西拉过去。”
“知道了,师爷。”刘成规矩的点头应着。
齐妙冲刘成侧身行礼,无声的表示感谢。然后,凭原主的记忆,带孙师爷朝村里走去。七家屯的里正名叫梁金山,今年四十有五。
为人圆滑,事事不关心,只顾着自己。但人缘不错,也算是他的本事。家住村把头第七家,路程并不远。齐妙指着木门,看着孙师爷,说:
“就是这了。”
“好。”孙师爷走上前,伸手拍门,拍了几下停止,看着她,又说,“奇姑娘,一会儿不管我说什么,您都不要吱声,只管听着就好。我一定帮你把事儿办圆全了,放心。”
齐妙点头,再次侧身行礼一下,说:“麻烦师爷了。一切全凭师爷做主。”
话音刚落,里面传来一个稚嫩的孩童声音——
“谁啊?门没锁,进来吧。”说话的是梁金山的孙子,小名铁蛋。四十五就做了爷爷,虽然明白古人成亲早,不过这也……
太早了吧。
孙师爷将门推开、走到院内,来到孩童面前,弯下腰、笑呵呵的道:“小娃娃啊,你家大人在吗?”
“你找谁?找我爷爷吗?”铁蛋歪头看他,眨巴着眼睛还有点萌。
孙师爷点点头,直起腰。齐妙站在一旁,仔细的打量着里正家的这个宝贝疙瘩。身上的衣服是粗布,即便是里正家,穿戴也很普通。
这个地方的物价什么样她不清楚。原主在家就是个干杂活的姑娘,不问世事。喂鸡、喂鸭、喂猪,还要帮着母亲洗衣、做饭。
看着素手不禁自嘲的摇摇头。这么粗,怕是日后也很难养回来了吧。
“姑娘,走吧,跟我进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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