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以桐咯噔了一下，即便是已经镇定下来，还是心有余悸。
她点头。
严医生问：“你这后续没有处理好吗？显然之前都溃脓红肿过，后续直接烂脸，难怪只是几道伤疤，却导致整张脸都毁了。”
莫以桐不自觉双手抓紧衣摆，呼吸困难。
她记得自己在狱中的时候，被关在一人房间的小黑屋，那里不仅潮湿味道还恶心，没过几天，她的脸就开始发痒，溃烂。
不是没有求救过，因为那滋味太难受了，可是得来的，只是狱警不耐烦的呵斥：“前几天刚从医疗室回来，今天怎么还要去？你也太把自己当回事了吧？上次治病的钱，你家里人还没给呢，别想了，等什么时候给钱，再送你去。”
她家人只有一个发了疯的莫梅英，至于薄钦呈……他是万万不会给监狱送钱，让她治病的，所以她脸毀了。
莫以桐不答反问：“还有的治吗？”
严医生叹了一口气，“有点困难，不过现在医疗成熟了，还是可以的，就是废一些时间。”
“废时间没关系。”莫以桐苦笑，她如今最充裕的，就是时间了。
“好，那我这边先去安排整容方针，尽可能将你的脸修复到和以前一样，不要担心。”
“好的，辛苦了。”
送走了严医生以后，莫以桐关上门略微失神。
她甚至想，倘若她先遇到任溱，是不是就不会受这么多苦了。
“以桐。”
后头传来动静，莫以桐打起精神：“怎么了吗？”
任溱一再犹豫，还是问了出去，脸色绷紧显然强忍怒火：“你的脸，是怎么受伤的？是谁将你变成现在这样的？”
是谁？
莫以桐一愣，是她的愚蠢吧。
自以为薄钦呈会放过她，会放过莫梅英，结果到头来，都只是她自己自欺欺人。
“忘记了。”莫以桐垂眸压下思绪，“只记得有人伤了我的脸，那时生活环境很差，加上没钱医治，就变成这样了。”
那头长久的陷入沉默，紧接着，有了动静。
“任溱？”
莫以桐急忙上前，两只手臂裹来，任溱用力抱住她，下颚抵在她发间，似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呼吸也变得有几分凌乱。
在这样的拥抱下，莫以桐心一点一点柔和，好似化开了的水，闭着眼接受了这样的拥抱。
很温暖，让她日渐枯萎的心，终于有了一点温度，让她有勇气松懈下自己内心的防线。
她愿意相信，这个世界没有那么黑暗与悲惨。
之后，任溱拿起手机允诺。
“以桐，以前在你最困难的时候，我没来得及认识你，今后，每时每刻，我都会竭尽全力保护你，不让你受一点伤害。”
今后，每时每刻，我都会竭尽全力保护你，不让你受一点伤害。
莫以桐眼睛发热，笑着说：“任溱，我不值得……”
“如果保护你，都不值得，那世界上也没什么值得的事。”
他回答的如此平静自然，莫以桐噎了一下，又感动又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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