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钦呈冷不防被一句声音打断。
他回头，阿三赤红着眼，脸上凝聚着浓烈的情绪，“莫小姐的尸体……我来就好。”
小助理看到阿三，皱起眉头：“三哥，你不是在隔壁城市吗？薄总说了，没有他的命令，你是怎么……”
“我来送莫小姐一程不行吗？”
小助理看了眼薄钦呈，见薄钦呈没有情绪，只得点点头，“行……”
阿三直视着薄钦呈，“莫小姐的尸体我来就好，我会亲自将她抱到推车上，送去焚化炉，不用先生操心。尸体阴气重，免得让先生你沾上了晦气，到头来，又责怪是莫小姐的问题。”
“三哥。”小助理不可思议，“你疯了吗？怎么能这么跟薄总说话？”
薄钦呈伸手阻拦，只是很平静的看着阿三。
“你不该来。”他声音淡漠如水，“你知道违背我命令，强行回来，是什么后果吗？”
“我知道。”阿三眼中只有坚定，“所以今天之后，我会引咎辞职，离开凉城，绝不踏进这里半步——”
“三哥！”小助理瞳孔剧烈颤抖着，“为什么？我们不是说好了要一起成为薄总的左膀右臂，你分明是薄总最看重的那一个，为什么要突然这样？就因为莫以桐？”
“就因为莫以桐。”
薄钦呈皱眉，“我以为你喜欢她，是很久之前的事了，她真有那么大魅力，叫你念念不忘？”
“你树敌众多，知道没有我的庇护，会有怎样的下场吗？”
“我知道。”阿三一脸无畏，“但是我更后悔离开莫小姐，如果我没有听从您的话，离开这里，我还待在莫小姐的身边，或许……她就不会死。”
薄钦呈眼中滚动着情绪，脸上也逐渐堆起寒意，“你的意思是，是我害死了莫以桐，是吗？”
阿三捏紧掌心，“先生，有朝一日，你会后悔吗？”
“后悔什么？”
“后悔莫小姐，就这么死在你面前……”
薄钦呈变得嗤之以鼻，这种话对他而言，足够的幼稚，也足够的可笑。
“阿三，人死不能复生，我以为你已经成熟了，没想到，你还没有长大。”
“莫以桐的死，或许对我来说足够震撼，我也承认，她给我生下孩子却落得这个下场，我对她有亏欠，但后悔，从未有过。”
阿三瞳孔剧烈地颤抖着，看着薄钦呈，像是在看一个陌生的人。
“……好。”
良久，他回复，迈开步子。
薄钦呈皱眉看着他过来，将莫以桐抱在怀里。
“你……”薄钦呈伸手。
阿三平静地说：“先生，莫小姐如果还活着，她一定不希望你是送她最后一程的那一个。”
“因为她恨你，厌恶你，是你毁了她，杀了她。”
“你若是想让她走的安心，就放过她吧，别让她最后一刻，都是跟仇人牵扯在一起去。”
小助理吃惊地说不出话来，薄钦呈伸出去的亲停留在空中，逐渐收回。
黑眸恢复漠然，变得平静。
“好。”
“如果这是莫以桐要的，我如她所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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