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尸体
水面空空如也，有几个人实在耐不住脾气，质问道：
“小苏，这里什么都没有，你不会是耍我们吧。”
文景将桨收回来，平放在腿面上，指了指水面下，
“谁说什么都没有？”
众人这才往下看去，只见水面下，伫立着一座座塑料大棚，塑料大棚的一头，一条黑色的管子从大棚的门上伸出来。
“这是，这是草莓采摘园。”
因为有政府的农业补贴，这里的农户建了很多蔬菜大棚，经常会有家长带孩子来这里的草莓园采摘。
安市地处平原，属于暖温带半湿润大陆性季风气候，四季分明，冬季寒冷。
为了保证棚内温度，他们会用最原始的方式，火炉子。
火炉子比煤气罐更好用，只要能燃烧的东西，都可以当做燃料，做饭取暖都可以，人群立马发出了阵阵欢呼。
苏禾长舒一口气，从她的大黑包里拿出来潜水镜和呼吸管，递给文景，
“干活吧。”
后面的船里已经有人下水了，文景也不急，他慢条斯理地脱下上衣，修长的手指停留在裤子的纽扣上。
苏禾盯着他看，文景突然停下了动作，
“转过去，别像个女流氓似的。”苏禾正看得兴起，突然被打断，她扭过头，不满地说了声，“真扫兴”。
身后传来入水的声音，皮筏艇动了一下，苏禾转了过来，文景已经下水，苏禾扒着皮筏艇往水里看。
他穿了一身黑色的潜水服，带着脚蹼，像一条鱼。
水下的植被已经变成灰白的黄褐色，随着水流左右摆动。
文景戴着潜水镜，一眼望去，几十个大棚在水下整齐排列，分外壮观。
他来到离他最近的一个大棚，从墙上将烟囱卸下来。
烟囱两米一节，连接处用胶带缠得死死的，他一时拔不开，只能重新出水，
“给我一把刀。”
苏禾从自己的包里一掏，递给文景一把匕首，他拿在手里，又重新下水。
他沿着连接处割开管子，用力一拔，随着一股黑色的水氤氲开，一节管子被卸了下来。
他举着管子浮出水面，苏禾已经给玩具漂浮排充好了气，绑在皮筏艇后面，她接过管子，自己爬过去，顺着漂浮排放在上面。
不一会，文景又拉出来第二根，水面下面那一片变得浑浊。
文景浮上水面，爬进皮筏艇里休息，浮排上已经放了七八根管子，两家够用了。
他从包里拿出来一瓶水，喝了一口，缓了缓气，低头看向手里的匕首。
文景嘴角浮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这是一把美式M9军刺，
普通老百姓可接触不到这种东西，而且这玩意儿手感非常美妙，绝对不是一般工艺品。
他看向皮筏艇后面的苏禾，她手里拿了一根绳子，正打算将管子和漂浮排捆住。
文景放下东西，
“我来吧，你这样绑会脱落的。”
他来到船尾，接过苏禾手里的绳子，动作缓慢地打了一个绳结，随后看向苏禾，问道：
“学会了吗？”
苏禾点了点头，又摇摇头，文景虽然刻意放慢了动作，但她的手还是跟不上脑子。
“没事儿，回去慢慢学吧。”
说罢他拿过船上的另一捆绳子，又下了水。
水里的黄泥被搅起来，文景艰难地辨别方向，接着往下潜，终于被他摸到了门把手。
他用力一拉，只见一个东西迎面冲了出来，文景借着旁边的墙壁，连忙往上浮。
他拿下咬在嘴里的呼吸管，剧烈地喘着粗气，不一会儿，一具被泡得肿胀的尸体浮上水面。大棚的外面有个小房子，一般住着人，可能是雨水太大，没来得及跑，被困在房子里的。
旁边的人见状不禁惊呼，苏禾抄起船桨，将人往远处推了推，神色默然。
尸体而已，以后会见到更多，大惊小怪什么，不过众人还是被她的冷静震惊到了。
她像个没事儿人一样，跟文景说着话，
“这里水太浑浊了，看不清，我们往远处走走，管子够我们两家用了，再找两个炉子就行了。”
文景看了看脚下没有能见度的水，点了点头，翻身进了皮筏艇。
幸好这边大棚多，没怎么翻找，就找到两个老式炭炉子。
文景用绳子绑住，再把他们从水面下拉上来。
其余几个队伍也遇到这种情况，水面浑浊，只能这边找一点，那边找一点，索性大家都有所收获。
出来了快一天，也是极耗体力的，苏禾和文景拿出来各自准备的食物，准备填肚子。
文景从包里掏出来几块红薯干，往苏禾那边递了递。
苏禾看了一眼，觉得胃疼，她皱着眉头，摇了摇头，从自己包里拿出来一个塑料袋，里面是一些肉脯，上面油亮亮的，还带着芝麻。
这还不算，她又拿出来一袋苹果干，里面都是独立包装的。
文景仿佛闻到了那个香甜的味道，他转过身，看向水面，狠狠咬了一口红薯干。
苏禾踢了踢他的小腿，将袋子递了过去，
“尝尝？”
文景喉结上下动了动，调笑道：“算了吧，我怕你下毒。”
别人的物资都是别人的，文景不想白白欠她人情，他不想让苏禾觉得，自己占了她的便宜。
苏禾“切”了一声，
“毒死你算了。”
文景轻声一笑，两个人离人群较远，没人注意到这边的动静。
苏禾吃着肉脯，芝麻不小心掉进水里，文景为了转移注意力，偏过头，看向远方隐隐冒头的山峰。
身后有一声微弱的响声，他猛地转过头，看向水里，只见皮筏艇下面，几条鱼小心翼翼地跟着。
苏禾循着文景的目光看去，兴奋地睁大眼睛，她拍了拍文景的胳膊，做着口语，
“怎么办？抓不抓？”文景眼里亮晶晶的，点了点头，他拿过一旁的匕首，将自己的红薯干削成小块，看了看苏禾吃完的肉脯包装，
苏禾心领神会，将包装袋全部递给他。
文景将红薯干在包装袋里滚了滚，沾上了肉香味，看向旁边一棵树，用匕首砍下来一根大树枝。
把裤子的腰穿起来，将裤脚扎住，做了一个简易捞网。
然后将红薯干全部塞进裤腿里，将裤子放进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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