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阳县人民医院。
新生儿监护室走廊上,一群专家围着玻璃窗静静等待。
因为没了责任的压力,不少人心中都抱着看笑话的心态,并不认为杨凡能成功。
即便是沈文远,信奉科学的他也是内心祈祷天降大运,苍天怜悯这些婴儿。
中医,不是谁说能行就行的。
尤其是针灸这种带有技巧的高超手段,难度丝毫不低于西医复杂的外科手术。
有名的针灸大师大多数都是高龄老者,技法和经验是需要长时间的锻炼和浸淫的。
比如国字脸老者姜显宗,学针灸到现在将近四十多也不敢‘大言不惭’地站出来说有几分几分把握。
而杨凡,二十几岁如此年轻,又要在新生婴儿身上施针,对症的可能还是霍乱,难度可想而知。
李德明朝沈文远看了眼,眼中闪过嘲讽之色,自忖这次对方要栽,而他自己将很可能因此取而代之坐上院长的宝座。
别看东阳县是个小县城,但东阳县人民医院却属于三甲级别,和东山省省会晋金市人民医院齐名,尤其在科研这一块在大夏都有一定影响力。
至于为什么小小县城的人民医院有如此规模等级,则跟99年爆发的那场瘟疫有关,增设、新建、重修慢慢延续到现在发展起来的。
东阳县出了很多医学人才,前有中医前辈杨建业,现在单说沈文远一家三口,都是医学高才。
沈文远夫妻俩毕业于全国名牌京都大学医学系,曾在京都第一附属医院就职,先后调回东阳。
沈欣桐虽然‘挂科不靠谱’,那也是出自大夏医学第一学府,到底是不是真的‘不靠谱’,只有她自己知道。
李德明从省会人民医院请调下县,便是看中了老院长即将退休腾出来的院长位置。
此刻他暗自盘算着自己的前程,助理走来朝他使了个眼色。
随即,一男一女快步从走廊拐角冲来,女的拿着话筒,男的扛着摄像机,一看就是记者。
李德明一脸胸有成竹,眼角余光瞥向沈文远,心里爽歪歪暗道:哼,让你不配合,跟老子装清高谈医德,这次一定要把你彻底踩在脚下,让你在整个大夏民众面前出丑,就算上面考虑事故的紧急棘手,念及你以往的功劳,也要让你自己没脸在医学界混下去,嘿嘿……
沈文远看着上前的记者,皱眉问:“谁让你们上来的?!”
李德明一脸虚伪笑容:“民众有知情权,现在是治疗的关键时期,反正把握很大,一会结束后,杨医生正好接受采访,宣扬一下对医院有好处,也让民众对我们医学界有更多信心。”
女记者笑着附和:“沈院长放心,我们一定遵守秩序不造成干扰……”
目不斜视盯着玻璃窗的陈永树淡淡打断:“开始了。”
与此同时。
大夏最大自媒体直播平台‘象牙直播’,千万级粉丝人气网红主播‘甜筒’的直播间。
画面中,幽默、搞笑、可爱风格的女主播甜筒今日一改往常的俏皮活泼,一身严肃得体的装扮,满脸忧虑的表情。
“大家好,我是甜筒。”
“想必大家都看到了昨天的头条新闻,东山省东阳县人民医院28名新生儿同时感染未知病毒,集体报病危,命在旦夕……”
“包括双医圣手陈永树老先生等全国各地的医学专家,汇聚东阳县人民医院组成急救小组,连夜争分夺秒地探讨抢救方案……”
“据最新消息,专家组推测此次感染可能是一种变异霍乱杆菌病毒引起。”
此句一出,直播间瞬间爆炸,弹幕飞起,有质疑的,有恐慌的,有询问霍乱的,有科普霍乱的……
因为‘28名婴儿感染病危’是最近最大的新闻,举国关注,‘象牙’平台给到了这次直播置顶热门,涌入的流量不单单是主播甜筒的大量粉丝,还有全国各界人士。
仅开播这一小会,在线观看人数就达到了六千多万,而且在不断快速增加。
甜筒神色凝重,继续道:“时间在倒计时,离昨天公布的最长时限还有不到两个小时,专家小组终于确定了最后的施救方案。”
“现在,让我们一起为28条新生命祈福,一起见证一场震撼全世界的医学奇迹。”
加油、祝福的弹幕飞了会,直播间画面切换,分为两部分,一部分为专家组观众在走廊上的画面,一部分是新生儿监护室内的画面。
监护室内。
有技术傍身的杨凡一脸自信,笑道:“别紧张,按照我说的做,很简单。”
“嗯。”漂亮女护士在杨凡脸上看了看,被他的自信风采感染,暗道:真帅!
杨凡拿出提前准备好装在红色木盒中的十三根银针,“消毒酒精。”
“好的。”
其实就是做做样子,他灌注元气,消毒不过是瞬息的事情,但得做给窗户外面的观众看,不然太不专业了,可能立马就给中断叫出去。
“从一号床位开始,脱婴儿身上的衣服。”
“嗯。”女护士动作很娴熟。
杨凡双手指缝夹着长短、粗细不同的四根银针,在小护士完成交代后,快速刺向婴儿胸口的紫宫、中庭、鸠尾等穴位。
每刺一下,体内元气便通过银针灌注进入婴儿体内,游走于其身。
或深或浅,或挑或刺,不同的银针对应不同的穴位轮翻刺出,速度之快让人眼花缭乱。
身旁的护士瞪圆了漂亮的眸子也分辨不出先后顺序。
而且,施针的动作行云流水,看起来有种艺术美感,让人忍不住惊叹。
当杨凡将最后一根带着轻微颤鸣的银针拔出时,女护士还没回过神来。
“好了,帮她盖好被子,二号。”
“这样就好了吗?”
女护士眼睛瞪得更大,除去她给婴儿脱衣的时间,施针全程最多两分钟,但她却大概看到杨凡用不同银针在婴儿身上扎下去三十次以上。
“对,下一个。”
“哦,哦,好的。”女护士急忙照做。
外面的专家观众一个个凝神注视,眼中纷纷露出精芒。
先不说效果怎么样,单说这施针的手法和速度就配得上针灸大师之名。
魔都中医姜显宗眼皮连跳,等杨凡在第二名婴儿身上施针完毕后,确定下来,惊叫出声:“青龙摆尾!是洛神九针!他竟然会洛神九针,而且用了四针!”
双医圣手陈永树眯着双眼,一眨不眨,微微点头:“确实有点像。”
什么有点像?根本就是!姜显宗心中暗道,脸色很是激动,别人不知道,他却清楚,他亲眼见过族叔施展过前三针,至于第四针,族叔都不知道具体的行针路线。
“洛神九针?”沈文远心中喃喃,对这个名字有点印象。
李德明目光一闪,看出来杨凡确实有两把刷子,笑着请教:“陈老,什么是洛神九针?”
陈永树解释道:“洛神九针,出自乾德年间一代医神洛天水,相传一共有九针,九针大成可达生死人肉白骨。不过这针法早已经失传,到现在四百多年,很多中医学者都没听过,民间就算有人会也顶多一两针,而且这洛神九针需要以气运针,得先练气功才行。”
顿了下,陈永树目不斜视,“小姜,你怎么这么肯定?”
姜显宗盯着室内杨凡的每一个动作,道:“不会有错,你们看他刺在鸠尾穴的那针,名叫青龙摆尾,是洛神九针的第一针,我曾在古册中见过图谱介绍,提针到天部,持针摇而按之,每穴左右各五息……”
说着,姜显宗眼露精芒,“看杨凡的动作以及银针颤动弧度,显然时间更短,他的气功应该有不低的功力,此子不凡,年纪轻轻就有这等绝技,天才,天才!”
一旁的沈欣桐美目中异彩连连,听着别人夸赞自己的男人,心里美滋滋自豪感油然而生,她眼中杨凡的身影似乎都挺拔高大许多,一身的英雄气质。
沈欣桐注视着杨凡的一举一动,嘴角翘起,心道:嫁人当嫁永和杨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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