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徐母狠心倒了两次饭,杜家兄弟才愿意每晚回来吃些宵夜。
这才对嘛,正是年轻小伙子,每天在饭馆来来回回那么累,夜里怎么能不垫一些呢。
她家徐文,之前可是每天夜里都要去一趟厨房的。
先给明峰哥俩留了一份,又给徐父的那一份端过去后,杜宁就喊着夏信一起坐下来吃。
婆婆是陪着公爹一起在里屋吃的。
徐父虽在好转,但李大夫还是要求他卧床修养,所以他饭也是在床上吃的。
夏信闻着那浓浓的香味,直流口水,犹豫好半天,才开口道:
“嫂子,我能不能把这羊肉汤端回家吃呀,吃完我就把碗送过来,很快的。”
他们普通人家,也没有那么多讲究,而且杜宁喜欢这小子对弟妹的一片爱护之心,于是她点点头道:
“当然可以,你也别急,那羊肉店也没规定还回去的时间,明白吗?”
说着站起身,给夏信那碗里又夹了一些菜,
慌的夏信赶紧捂住碗口,“够了,够了,嫂子。”
杜宁用食盒装好,才递给了夏信。
虽然两家就是前后巷,但现在天冷,夏信这一路回去,恐怕也会凉了。
杜宁等夏信离开后,想了想,将今天的十两银子拿出来,来到里屋,放到徐父徐母的饭桌上,笑道:
“娘,这是今天那幅绣品的钱,娘,你拿着。”
徐母放下筷子,将银子又递给了杜宁,
“你自己拿着,以后你们小两口挣得钱,都由你们自己攒着。咱家人口简单,也没有那么多要求!”
杜宁接过钱,笑道:“本来想让娘帮我们费心攒着的。既然这样,那我就自己拿着,以后我们有什么做的不对的地方,娘,您尽管提出来,我们一定改。”
虽然知道媳妇这话五分真五分假,但徐母听着就是很开心。
徐母笑道:“赶紧去吃饭,一会该凉了。”
“好的,娘!”
杜宁吃完刚洗过碗,就见夏信掂着食盒,后面还背着一个筐,
“嫂子,这是我舅舅他们自己种的玉米,用水煮一煮可香啦!我娘让我给你们带几个尝尝。”
杜宁也没客气,帮着他卸下筐。
这么重,恐怕这可不止几个,怕是二十个也有了,也难为这小子一路背了过来。
“好,嫂子就收下啦,回去后替我谢谢你娘。”
夏信就松了一口气,他还真怕嫂子看不上这些东西呢?
杜宁准备将这些用来做玉米饼吃,煎得金黄金黄的,外脆里软。
想着想着,杜宁决定现在开始就准备,晚上就能吃到嘴了。
“这玉米饼做的不错,软软糯糯的!”
徐文赞叹道。
很巧,杜宁刚想着做玉米饼,徐文晚上就吃上了玉米饼!
他最近心慌的感觉没有了,就又是那个活蹦乱跳的徐小爷了。
就是苦了石大兄弟俩,每次找他套近乎的时候,都要先琢磨琢磨这小子今天心情如何?
邱捕快见多识广,解释道:
“越往北,就越缺水。就适合种玉米,小麦这种耐旱的食物。所以他们面食种类很多,妇人们也十分拿手做面食。”
徐文心想,种类再多,再拿手,也不会有我媳妇做的好吃。
虽然他还没吃过媳妇做的面食,但他就是有这种自信。
徐文看了眼蹲在门口的石大两人,小声道:
“邱叔,这马上就十一月了,咱们能按时送到吗?”
关键是,咱们还能回家过年吗?
邱捕快微微一笑,露出一口大白牙,
“你猜!”
徐文:……
邱叔,你变了,你再不是我以前认识的那个稳重的邱前辈了。
吃过饭,看着店家拿出来的东西,徐文都惊呆了。
邱捕快交好了定金出来,见徐文一动不动,上前拍了他一下。
“好了,别发愣了,赶紧把他们绑上去,你还想不想回家过年了!”
当然想,过不过年无所谓,主要是他要回家呀。
他爹娘,他媳妇可都在家等着他呢。
看着这雪橇车,徐文简直要喜极而泣了。
可石大兄弟俩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虽然这意味着他们会轻松些,但也意味着他们很快就会被送到西北,那么他们逃出的机会就更渺茫了。
兄弟俩对视一眼,微微点头,看来不能再拖了。
有了这简易雪橇车,在大雪地里行走简直是身轻如燕呀。
他们租的毛驴也暂时寄养在客栈,没办法,从宜州府的带来的毛驴并不适应雪地行走,他们还是租的本地的毛驴拉车。
徐文还是有些忐忑,“邱叔,我们这样没事吧!”
邱捕快摇摇头,“没事,只要我们能按时送达就行。再说,朝廷也不希望犯人都累死在路上,毕竟还需要他们去干苦力了,这也是约定俗成的事。”
因为宜州府属于中原地区,流放三千里要比从南方那边过来的犯人要远的多。
没看到他们在路上遇到的湖州府的那两个同样是押送三千里的捕快,十天前就已经返回了吗?
晚上,几人在一间客栈里休息,这么冷的天,他们也不敢在外面露营。
不说会不会冻死,就是那些饿疯了的狼群都能生吞活剥了他们。
店小二一看他们是押送犯人的,就没多问,就自动给他们安排在一个房间。
犯人当然是放在身边他们才放心呀,况且客栈也不分什么上等下等的,任何人来住,都是一样的房间。
进到房间后,石大两人见邱捕快一离开,猛地噗通一声跪到徐文面前。
“官爷,求您放我们一条生路吧!求您看在我们一大家子的份上,给我们一条活路吧。到了西北,我们肯定是再也见不到家人了,她们在老家没人帮衬,也是死路一条呀。”
徐文就好奇道:“你们老家是哪里的?以前你们是怎么给他们寄钱的,你们没有户籍,钱庄是不会做你们生意的,你们是不是除了逃脱的那三人,还有其他同伙。”
正准备继续哭诉的石家两兄弟:……
官爷,你这关注点不对呀。
他们做土匪的,怎么会在外吐露家人的情况,他们又没有丧心病狂。
可一想到,这一路走来,越往北走,越是荒凉,有时候甚至是三四天都找不到一间客栈,和繁华的中原地区根本没法比。
石大一咬牙,就说了出来,大不了逃出去后,带着家人全部搬迁。当然他们也不傻,地点虽是真的,但事情却是半真半假的。
要不是害怕万一他们随便编个地点,恰好这年轻的官差就知道,反而弄巧成拙,他们连家乡都想瞎说一个。
别说没有这种可能。他们兄弟俩是怎么被逮住的?
那秦大郎踩点了那么多次,十次有九次都是没有捕快蹲守的。
就那么巧,就他勾搭女人那一次,就在那一小段官道上,他们就被蹲守的捕快给抓住了。
徐文一脸平静的听他们说他们是如何如何凄惨,在家长是如何被乡绅欺压,又是如何不得已才走上了这条不归路,他们又是如何的悔不当初。
“可我放走你们,我这职位就没了,这可是我一辈子的前途。”
石大兄弟俩面露惊喜,
“不瞒官爷说,我们兄弟俩是攒了一笔钱的,只要我们离开后,我们会把这钱全部送给官爷。到时候,官爷买上些田地,娶上几房美娇娘,那日子还不是赛过活神仙。当然,如果官爷不信我们的话,可以先不给我们解锁,等您拿到钱后,再放了我们。”
徐文心中暗道:这两人思路清晰,口齿伶俐,可一点也不像是个庄户人家。
而且,他可没有忘记当初这群土匪,那可是个个都是好身手。
要不是援军及时赶到,就他们五个捕快,不光抓不住他们,恐怕还都会受更重的伤。
徐文心中冷笑,面上却是一副纠结的表情,
“让我想想。”
石大张张嘴,本想催促他尽早做决定,但石二碰了碰他的胳膊,不让他催的太紧,容易适得其反。
徐文又好奇道:“奇怪,你们不是五个人吗,怎么他们没有来救你们?你们那么熟悉,手上不是应该都有辖制对方的把柄吗?说实话,这一路上,我都提心吊胆的,生怕第一次押送犯人就遇到劫囚的。”
石大看了一眼疑惑的徐文,道:“是的,本来是约好他们会在路上解救我们的,但不知道为什么一直没见到他们。”
因为他们可能根本就出不了宜州府。
徐文十分感兴趣,“那你们手上有他们什么把柄吗?”
石大低头沉思一会,不管他们为什么没来,都已经违背了当初的约定,而且他今天要是不说一些秘密出来,如何取得这年轻官爷的信任。
所以只能是死道友不死贫道了。
“我们那个老大,叫石头的在老家杀过人,我们其他的都不清楚,只知道是一对过路的主仆。”
徐文心中一凛,也不知道宜州府那边有没有抓住那几个人?
看来他们要想办法送信回去,加强搜捕了,一定不能让那几个人逃脱。
徐文看着他们,讥讽道:“所以,他就带着你们逃出来,做了土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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