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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的哀悼席上,个个妃子痛苦流涕,不知是为皇上还是为自己,慎儿也不例外,不过她一点也不伤心,哭的假极了。不时的打量前面的吕禄。
开始奏哀乐了。慎儿悄悄挪到乐师身边,抢过他手中的笛子,自顾自的合起音来。
她吹的是一曲明快的曲子,调不成调曲不成曲,吕禄立马停下了吹奏,赶到慎儿这里阻止:“夫人,如果您不会吹的话就不要勉强,以免惊扰了大行皇帝的英灵。”
慎儿蹙眉较弱的说:“您就让我演奏吧,大行皇帝生前的时候,一直想让我学习音律,可是我太懒了一直没有学,现在他走了,我想为他完成心愿……”
慎儿举起笛子,吕禄再次阻止:“夫人,音律的作用是陶冶性情,如果演奏不得当的话,会起到相反的效果,夫人的心意微臣很感动。”
慎儿梨花带雨,眼中满是泪水。
“微臣是个爱音律的人,不想在大行皇帝面前出现不好的音律,希望夫人明白。”吕禄行礼。
慎儿叹口气:“一直耳闻大人擅长音律,臣妾有个不情之请。不知道大人是否应允?”
“夫人请讲。”
慎儿望着灵堂动容的说:“现下离大行皇帝下葬的日子还有多长时日,我希望吕大人能够教我一二,为大行皇帝演奏最后一曲。”
一介臣子一介妃子,吕禄皱眉:“这……”
“大人,”慎儿唤:“嫔妃殉葬的制度您也知道,臣妾是将死之人,您真的连这点小小的要求,都不能满足臣妾吗?”
吕禄听着在理,只好应允:“好吧。”
“谢谢大人。”
吕禄的府邸。
练习不久,慎儿已能吹出一曲。
吕禄和着音乐拍手微笑,曲毕,吕禄开心大笑:“夫人天分真是好,倘若多加练习,相信不久就能赶上微臣。”
慎儿心中窃喜,她自小在青红柳绿的地方,音律便是家常便饭。尽管窃喜,她却惆怅的低头:“今生恐怕没有机会了。来世吧。来世,我愿随侍在大人身侧,和大人一起畅谈音律。”
慎儿的眼神浓浓郁郁,睫毛一眨,叫吕禄不禁心疼一下。可惜,可惜啊。
慎儿起身行礼:“谢谢大人这几日努力教我,我还有一个愿望,大人能帮我实现吗?”
“什么愿望,你说。”
慎儿靠近吕禄深情的望着:“抱抱我,好吗?”
吕禄心中漏跳几拍,后退一步。
慎儿哀怨的诉苦:“我这一辈子,从来没有好好活过。小的时候,父母就死了,我一个人流落在外,没有人疼,也没有人爱……后来被选进宫,被皇上看上,结果皇上又病了,从来没有宠幸过我,这次被封为夫人,也是皇上死后的事。”
吕禄的心,也随着慎儿的眼泪,低落下去。
“我常常在想,是不是殉葬的人不够,硬拿我去充数呢?”慎儿看了看吕禄别过头去:“我原本以为我的一生就像一粒尘埃,飘落了就算了。可是我没想到,我会遇见大人,遇见音律。我才知道,我多么渴望多一点时间,多么渴望能够活下去。”
吕禄的心已经被这番告白折服了,他上前拥住了慎儿。
“谢谢大人,我这辈子,再也没有遗憾了。”慎儿转过身来梨花带雨。
“如果没有遗憾了,”吕禄挑起慎儿的下巴温柔的问:“那这眼泪是什么?”
“是为了我没有完成的梦想。”慎儿轻轻抓住吕禄的手动情的说:“大人,你忘了我吧,就当我从来没有出现过。”
吕禄摇摇头:“你真是给我出了一个大大的难题,其实记住一个人很容易,但是忘记一个人却很难。”
慎儿低头自责:“对不起,是我不该让大人教我音律。不该这个时候遇见大人。对不起……对不起。”
慎儿说完就想逃走,吕禄将她追了回来抱住了她:“不要说对不起,永远不要。”
慎儿的哭泣停住,转而有一丝得逞的笑。
殉葬当日。
是吕禄主持这次殉葬。
吕禄宣读了太后的懿旨,送各位娘娘上路。
白绫在一旁候着,各位嫔妃慌乱的逃亡,却发现周围是铜墙铁壁,难以逃脱。
慎儿站立在那里,不曾害怕,目光也不曾离开吕禄。
吕禄亲自拿起一块白绫,走向慎儿:“夫人,准备好了吗?”
慎儿深深地看着吕禄,轻轻的闭上了眼睛。
白绫缠绕住了慎儿的脖子,她深吸一口气,吕禄使力一拉,渐渐的慎儿倒下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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