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椒房殿。
小皇后开心的拍着自己的“大肚子”在殿中走动。
“哎,别跑那么快,还没弄好呢。”云汐赶上来宠溺的笑笑。
“云汐姐姐,小宝宝真的会从周采女肚子里跑出来吗?”
“恩。”
两人一齐跪在地上,像极了自家姐妹。
“那等我长大了,是不是也有小宝宝从我肚子里跑出来呀?”小皇后好奇的问这问那,云汐笑着默认。
“云汐姐姐,”小皇后停住了笑容,认真的看看自己的肚子对云汐说:“以后我有了孩子,我一定会对他很好很好的。我不会让他像我一样,不能说话,还得往肚子里塞东西。你说好不好?”
这样小的年纪,脸上竟有一丝成熟的忧愁,云汐看了心疼极了,只好笑着应允:“嗯,我们一起爱他,一起疼他,好不好?”
“嗯!”只有在云汐面前,小皇后会有孩子般的笑容。
“皇后娘娘——”殿外的宫女这时匆忙来报:“皇后娘娘,周采女,周采女……召太医进宫了!”
“怎么回事?”云汐缩紧眸子,赶忙追问。
“听说卯时不到,周采女的肚子就开始痛了,怕是马上要生了。”
“太医到了吗?”
“已经在路上。”
云汐上前一步匆忙指示:“你去截住太医,让他们先到椒房殿来,就说是皇后娘娘肚子疼痛,即将分娩。另外,再去找个产婆,在太医赶到之前先到椒房殿。”
“诺。”
还好云汐在几日前就想到了这样的情况,不至于方阵大乱。
宫人退下之后,云汐转身跪倒小皇后身边,郑重的说:“嫣儿,我们要开始生产了。你什么都别管,只管喊痛就好了,知道吗?”
“嗯。”
“啊——”
椒房殿外,太医纷纷赶来,只听得皇后娘娘的喊声,却不见宫人迎他们入内,自己也不敢妄动,只好原地待命。
这时门缓缓打开,云汐提着餐盒踱步出门,太医们马上聚集起来等待发话。
“各位太医,皇后娘娘年轻脸皮薄,太多男人进去,她会受不了的,我们已经有产婆在里面接生了。如果有什么不对或做不好的地方,再请你们出手,有劳了。”云汐温和的说完慢慢行个礼,太医们也行礼应和:“臣等一定尽力。”
云汐吩咐门边其他宫人:“你们好好伺候几位大人,我到厨房去做几样皇后娘娘喜欢吃的点心,让她先垫一点,好有力气生养。”
“诺。”
周采女的合欢殿中空无一人。
“来人呐?有没有人?有没有太医啊?”周采女捂着肚子在床上苦痛不堪的呼喊着:“有没有人那?太医……”
就在她快没有力气的时候,门缓缓推开。
“太医?”周采女热着疼痛直起身子,却见来人是太后身边的莫离,脸色一紧。
“娘娘,您不用叫。奴婢,在这儿候着呢。”莫离放下生养需要用到的东西缓缓的靠近了周采女。
“莫大娘,你来干什么?”
“我是来给娘娘接生的呀。”
“怎么是你?不是太医?”周采女疼痛难忍,面目狰狞:“出去,出去!”
莫离轻笑一声:“娘娘可不要小瞧了奴婢,就连当今圣上,当年也是奴婢接生的。”
“啊。”周采女按着肚子强忍痛楚。
莫离一把抓住她的手,威胁道:“只要,你乖乖的给我躺着,我跟你保证,你的孩子一定会白白胖胖、健健康康,什么事也没有。”
随后莫离将周采女的衣襟一掀,二话不说的接生起来。
个把时辰以后,便听到了孩童的哭声,周采女精疲力尽的躺在床上。
莫离用筷子沾一口酒送到婴儿嘴里,防止伤风,也好让他安然入睡。
“你在干什么?”周采女警惕的说:“把孩子给我,把孩子给我。”
莫离缓缓直起身子,从袖中掏出懿旨。
“传太后手谕,周采女诞下死胎,令后宫蒙羞,赐死。”
周采女震惊,艰难的起身争辩道:“凭什么?凭什么?我生的是龙子!你凭什么赐死本宫?”
“这是太后的意思。”
“太后?不,不!我要见皇上,我要见皇上!”周采女挣扎着下地。
“皇上早就知道了,娘娘。”莫离冷漠的应一声,从袖口中抽出一条白绫说:“我劝您还是好好的上路吧。”
语毕便将白绫缠住周采女,从她身后使力,周采女尽全力反抗着。
“娘娘,如果您能顺应太后的旨意,奴婢向您保证,您的儿子将来会成为太子,甚至会成为大汉朝的天子!为了孩子的前程,您就放手吧。”
周采女看着襁褓中哭喊的孩子,落下了两行眼泪,踌躇片刻,她握着白绫挣扎的手,也缓缓放开了。
云汐赶来的时候,周采女刚刚倒下。
云汐惊讶的瞪大眼睛:“怎么可以?”
“什么都不要说了。”莫离抱起已经睡着的小皇子交给云汐:“赶紧先抱孩子走。”
“可是……”
“你还可是什么呀?再晚了被发现了,连孩子也活不成。快,快走啊!”
云汐愣愣的看看怀中的婴儿和死去的周采女,不禁为他们悲痛,却无奈的将孩子放入事先准备的餐盒中。
椒房殿。
“啊——”
“啊——”
一直喊叫的小皇后不耐烦的起身,却被身边的产婆指指:“娘娘,云汐姑娘还没来呢,你不能起身呀。”
“还要等到什么时候呀?”
“快了,快了,再等一会儿啊。”
小皇后叹一口气,又冲门外叫了起来。
云汐魂不守舍的走了进来,小皇后立马起身迎过去:“云汐姐姐,孩子呢?”
云汐愣愣的跪在地上。
“云汐姐姐,孩子呢?”
这下云汐才转头看着小皇后,将餐盒打开。
小皇后一见小孩子,开心的不得了,抱起孩子晃着,孩子不知为什么哭了起来。
“呀,他怎么哭了?好了好了,不哭不哭不哭……”
一旁的产婆行礼:“恭喜皇后诞下小皇子。奴婢这就向太后报喜去!”
“皇后诞下小皇子了!皇后诞下小皇子了!皇后诞下小皇子了……”
整个宫中顿时热闹起来。
只有云汐呆呆的坐在原地,脑中不停闪过周采女倒下时痛苦的表情。
过了不一会儿,皇上激动的冲进来跑到小皇后身边。
“这,这就是朕的儿子?”
“嗯!”
“长的真漂亮,太可爱了!”皇上激动的看着自己的孩子:“朕能抱抱他吗?”
“嗯。”
皇上小心的接过孩子,走到云汐面前:“云汐,云汐,你快看,这孩子长的多漂亮?来来来。你看你看,长的多可爱?”
云汐只是呆呆的,心有余悸。
“你怎么了?云汐。”
云汐愣愣的回过头来:“周采女死了。”
“什么?”皇上的笑容僵在脸上。
“是太后皇上……还有我,是我们一起杀了她的。”
皇上的眼中猛的燃起一丝怒意,伸出颤抖的手掐向怀中的龙子。
云汐回过神来,抹去脸上的泪痕,起身阻止:“陛下,你要干什么?”
“皇帝舅舅!你放下这孩子。”
“朕不要让他当一个傀儡皇帝,朕不要让他和朕一样痛苦,朕宁愿让他死,让他死!”
“陛下陛下……”
“皇帝舅舅!”
云汐见孩子马上就要断气,不顾一切的在皇上的肩头狠狠咬了下去。
皇上吃痛缩回手倒了下去,小皇后趁机夺过了孩子。
云汐跪下来哭着请求:“陛下,这个孩子既然已经生下来了,他就有生存的权利,就算你不念骨肉亲情,也念在周采女牺牲自己的那份心。为了这个孩子能活下来,已经牺牲太多太多条人命,如果你现在把他掐死了,那那些人不都白白牺牲了吗?陛下……”
皇上那看似坚毅的脸庞上滑下两行清泪:“朕该怎么办?真该怎么办?”
起身走了两步,皇上便昏死过去,在云汐和嫣儿的呼喊声中,他沉沉的睡去,想逃离一切杂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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