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花总算把蘑菇的销路找好了,放下一桩心事,又问起玉容粉销售的详情。
田芳也不瞒着,一五一十地告诉她:“那玉容粉,用过的都说皮肤变白嫩细腻了,那些女人有几个不爱美的?一传十十传百的,没上一个月的功夫,十里八乡的人都来买,尤其那些临出嫁的姑娘们,个个儿红了眼的抢,一次少说也要买个十包二十包的。又不知道听谁说的,这玉容粉要和着牛奶子用,效果才更好,如今县里连牛奶子的价格都跟着涨了两成,弄得我们负责买菜的伙计动不动就跟我抱怨,说那么贵的牛奶子,不用来吃,倒要抹在脸上,这些小娘们儿只怕是疯了……”
荷花听到这里,忍不住直乐。
田芳瞪了她一眼,说道:“你这丫头心真大,眼瞅着人家那流水般地赚银子,你就不心疼?要是早知道这么赚钱,我说啥也不能让你把方子卖了!”
说着又叹气:“当初我还说你那方子一千两银子是卖得贵了,没想到玉容娇的生意一下子变得这么好,依我看啊,三千两卖给他都不贵!”
看田芳唉声叹气的,荷花笑道:“老姑就别心疼了,银子这东西哪有赚够的时候?再说我年纪这么小,又没个铺子,就算这方子再好,我自己也没法子赚钱啊!”
一句话提醒了田芳,她忙说道:“对了,荷花,你还有没有这样的方子了?只要你有方子,回头老姑帮你开个铺子,保证钱赚得比玉容娇还多!”
田芳不知道荷花其实研究了不少药妆方子来,这个玉容粉其实只是其中之一。
荷花和田大强对视了一眼,想了想,轻声说道:“有倒是有——”
田芳没等她说完,便一拍大腿:“那就好了!荷花你回去把这些都做出来,开铺子的事情交给老姑!”
荷花见她着急,只觉得哭笑不得。
“老姑,你别这么急行不?我虽然有方子,可是开店的事情我想过了,现在还不是好时机……”
首先她家里如今不缺银子,其次她现在的工作重点是自家后山的种植业,而且田芳的酒楼也才开了一个多月,正是最需要稳定客源的时候,这时候田芳可不能分心。
另外荷花还有一点儿私心,想再看看玉容粉的销路如何,毕竟药妆这个在古代还是新鲜事儿,她又没有办法考察市场,正好借着这个机会,观察一下市场的销量和顾客对药妆的态度。
她如果要自己开胭脂铺子,那可不能做一锤子买卖,要考虑到生意的长远性才行。
荷花好说歹说,才说服了田芳,暂时搁置开胭脂铺的想法。
荷花和田大强赶了一天的路也累了,说完了正事,吃过饭便早早休息了。
次日一早,荷花出了门,先去街上远远地看了看玉容娇胭脂铺。
天色尚早,周边的铺子还没开门,玉容娇门口已经有不少女子在排队等候了,个个翘首以盼,一副焦灼万分的样子。
等玉容娇的大门一打开,那些女子便争先恐后地往里闯,现场一片喧闹。
荷花远远地看见芙蓉大娘站在门口,被人群挤得站不稳,却还是满脸笑容的招呼着,显然一副心情极好的样子,也不由得笑了。
看来田芳说得没错,玉容娇的生意真的很火爆呢。
她刚想转身离去,却见斜对面的百花红胭脂铺也开了,那个曾经把自己轰出去的掌柜正在站在门口,一脸阴霾地盯着玉容娇,满眼都是羡慕嫉妒恨。
荷花暗暗摇了摇头,她倒是没有幸灾乐祸的心情,只是替这个掌柜遗憾。
曾经有一个发财的机会摆在他面前,他却没有好好珍惜呀。
荷花在心里感叹了一句,便把替人担忧的心情抛到一边,直奔附近的药铺。
玉容粉的方子她是倒背如流的,到了药铺照方子买就是了,因为怕人留心,她又买了一堆无关紧要的药材,分成一包包的装好。
那药铺伙计不认得她,见她也不拿方子,也不让他抓药,自顾自报了一大串药材的名字,一份份包起来,不由得十分奇怪。
荷花也不解释,付了银子拿起药材便跑了。
她又去了米店,买了些上等的粳米和薏米绿豆之类的粮食。
买齐了原料和工具,荷花回到住处,马上便开始着手制作。
虽然她制作药粉的手法已经很娴熟了,可是这些东西太多,又要磨得非常细腻,又要过筛几次,有田大强帮忙,荷花忙了一天才忙完。
到了晚间荷花便把那些药粉交给田芳,除了玉容粉,另有绿豆粉,薏米粉之类的,荷花把这些用法和功效都详细地讲给田芳听,最后干脆直接给田芳做了一次面膜,又说加了牛奶蜂蜜效果更好。
田芳还不到三十岁,正是该保养皮肤的时候,只觉得药粉敷在脸上,凉丝丝的倒是很舒服。
最后,荷花又嘱咐田芳,这方子自己用用还好,千万不要传出去,否则被玉容娇知道了,是有可能把她告上衙门的。
田芳自然知道里面的利害,她又不指望这东西赚钱,自己用用就好,自然一口答应。
荷花和田大强又住了一晚上,次日一早便早早起身,回家去了。
他们走得早,下午的时候便到了七里铺,算算时间老赵头的牛车还要一会儿才能过来,父女俩便商量着去永丰面馆一趟。
虽然没什么事儿,可田芳毕竟没法经常照顾这边,他们既然顺路,就过来看看。
才走到面馆门口,荷花就听见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荷花姑娘!”
荷花回过头去,只见郑如松身着一袭青衫,正站在不远处,望着她的表情带着掩不住的惊喜。
荷花笑了笑,客气地说道:“原来是郑公子,许久不见了。”
田大强见是郑如松,立刻想起上次自家宝贝闺女被郑府丫鬟骂了一顿的事,脸色就不怎么好看,沉着脸不说话。
郑如松才要说话,他身边一个年轻男子凑了过来,笑道:“荷花姑娘好,在下姓许,是郑公子的朋友。”
荷花不认得他,见他一副隐隐自得的神情,好像自己是什么名人,只要说了自己姓氏就该别人都认得他似的,荷花心里就有些觉得好笑,只是向他微微点头。
郑如松走过来几步,问道:“你这些日子在忙什么,我好一阵子没见你了。”
荷花下意识地后退一步,和他拉开一段距离,微笑着说道:“前阵子春耕,我在家忙着种地呢,就没来七里铺。”
她虽不觉得种地有什么不好,可这话听到许秀才耳中,方才的殷勤便少了一大半。
这小姑娘穿得土了吧唧的,若是平时他肯定不会搭理这种小村姑,可是见郑如松上前跟她搭话,他还以为对方是郑如松的什么亲友,没想到只是个普通农家的小丫头。
郑如松却没注意到许秀才的异样,他还沉浸在好不容易见到荷花的喜悦中。
“我过了正月就来七里铺了,时不时便会来这里,还以为会见到你……”郑如松说到这里,忽然意识到自己言语有些唐突,便掩饰地笑了笑,“几个月不见,你像是长高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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