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姚莫婉诧异的是,夜鸿弈虽然陪了她一整天,可临睡前竟然离开了,这让姚莫婉不由的松了口气,时至今日,她真是做不到心如止水。
接下来的几日,夜鸿弈依旧未碰姚莫婉一下!姚莫婉原以为夜鸿弈是有了更宠爱的妃子,所以才会如此,后来方从自己眼线那里打听到,原来夜鸿弈每晚只回龙干宫,并未去任何妃嫔寝宫,这种情况已经有两个月的时间了,小太监还记得两个月前,夜鸿弈一共斩杀了十个伺候过他的妃嫔,再之后,便不见夜鸿弈临幸任何妃嫔了。其实这原因不难猜,姚莫婉觉得夜鸿弈的报应真是到了。
此刻,青龙正跟姚莫婉身后,默默无声。
自姚莫婉回来,夜鸿弈便命青龙随时护卫,诚然青龙断了手脚筋,虽然武功不在,可最基本的行走坐卧还是没问题的。
“本宫想去瞧瞧姚素鸾,如何?”如今姚莫婉身边没了殷雪和汀月,有些事做起来就显得不那么方便了,如果没有一个可靠的人盯梢,她还真不敢随便踏进华清宫。
“娘娘随意,青龙候在外面。”青龙神色淡漠,低声开口。姚莫婉微微点头,转身走向华清宫时,忽然回眸。
“青龙侍卫诚心帮莫婉?”再相见,有些事两人心照不宣,可姚莫婉终究还是问出口了。
“青龙只是在为莫心皇后赎罪。”姚莫婉觉得青龙的回答无可厚非,自己斩了他的手脚筋,他没有以德报怨的理由。
无语,姚莫婉眸下一抹幽色,旋即走进华清宫。再入华清宫,姚莫婉被那股冲天的臭气熏的头脑发胀。绕过那一堆一堆的肮脏腐臭之物,姚莫婉终是在正厅的角落里找到了姚素鸾。
看着眼前人鬼不辨的姚素鸾,姚莫婉说不出心里是个什么滋味儿,彼时密探来报,夜鸿弈砍断了姚素鸾的一只手,一只脚,可如今看来,姚素鸾远比她想象的还要凄惨。
“姚莫心?怎么是你?你怎么会在这里?”看着眼前之人,姚素鸾独有的一只右眼迸发出骇人的恐慌,她用仅剩的一只手和一只脚拼命挪动,却只蹭了一小步。
“夜鸿弈好狠的心呵……”姚莫婉樱唇微启,眸间终究还是闪过一丝怜悯。
“夜鸿弈!呵!那个狼心狗肺的东西!早知如此……早知如此我便不会害你……姚莫心,你……你能原谅我吗?”姚素鸾声音渐弱,纵是连她自己都觉得这样的请求太过苛刻。
姚莫婉只道姚素鸾仅剩下的一只眼也不太好使了,不过她没有开口,只任由姚素鸾这么误会下去。
“呵,你怎么会原谅我……如果不是我,你和你的仲儿也未必会死……可是姚莫心!若当初你处在我的位置上,也一定做不出第二种选择!人不为已,天诛地灭!”姚素鸾痛苦的笑着,眼底有泪溢出。
“可你得到了什么?”姚莫婉不禁想问。
“得到了报应……可是当初的我,又怎能想到夜鸿弈竟是这样的人面兽心,猪狗不如!就算是你姚莫心,又可曾想到自己的付出,换来的是身死子亡!既然连你都没看清夜鸿弈的真面目,我就更不可能有那个能耐了!”姚素鸾的眼泪仿佛决堤的洪水,流淌成了小河,彼时夜鸿弈砍她手脚时,她都不曾哭过。
姚莫婉沉默了,姚素鸾说的不是没有道理,当初的自己的确有眼无珠。
“二姐看错了,我是莫婉。”姚莫婉敛了眼底的悲凉,挑着眉走近姚素鸾。
“莫婉?你是姚莫婉!”姚素鸾的眼神顿时变得凌厉起来,继而用手抹掉眼泪。
“是啊,莫婉回来第一件事就是来看二姐呢!”姚莫婉见姚素鸾周围并没有落脚的地方,于是只向前走两步,便停了下来。
“呵,你是看我死没死吧!”凌厉的眸渐渐没了光彩,姚素鸾颓然倚在墙上,苦笑着看向姚莫婉的方向,真是有些看不清了。
“夜鸿弈过分了。”诚然姚莫婉有这个意思,却没有说的那么直白,如今的姚素鸾,已经没有让她打击的必要了。
“过分?你是在同情我么?”姚素鸾哑然失笑,却没有再说什么你算老几啊!我姚素鸾再惨还能惨过姚莫心之类的话。
“二姐觉得自己值得同情?”有些仇恨可以随着时间慢慢淡忘,甚至连痕迹都能磨灭,可有些仇恨却会随着时间刻入骨髓,融入血液。
“姚莫婉,你不该回来。”姚素鸾淡漠开口,看着姚莫婉的眸子竟然闪出一抹忧色。姚莫婉觉得好笑,姚素鸾这话说的,就好像自己有多愿意回来一样。
“其实有时候……死也是一种解脱。”姚莫婉觉得自己心软了,否则她绝不会对姚素鸾说出这句话。
“你竟然劝我死?姚莫婉!你该不会吃错药了吧!你竟然舍得让我死?呵呵……”姚素鸾忽然笑了,笑的花枝乱颤,笑的梨花带雨。
姚莫婉没有说话,她知道姚素鸾的意思。许久,姚素鸾再度开口:“姚莫婉,我答应你,如果这一次你能救我出去,我便向所有人昭告夜鸿弈的恶行,告诉天下人姚莫心是怎么死的。”姚素鸾的语出惊人让姚莫婉陡然一震,她怎么都想不到姚素鸾还有这样的觉悟。
“此话当真?”姚莫婉有些不确定。
“信不信由你。”姚素鸾索性闭眼,不再看向眼前之人,因为她实在分不清站在她面前的到底是姚莫婉,还是姚莫心。
“皇后娘娘。”就在这时,青龙急匆自外面走了进来,姚莫婉心知不能久留,于是转身离开,行至门口时,忽然听到身后传来声音。
“好好留着那条命,别得瑟丢了。”姚素鸾语气并不友善,却让姚莫婉为之一震。
回到关雎宫,姚莫婉保持手拄香腮的动作足足一个时辰之久,青龙心下担忧,于是屏退两侧丫鬟,小心走到姚莫婉身侧。
“娘娘有事?”青龙轻声开口,却不见姚莫婉应声。
“娘娘?”青龙不敢动手,只俯身看向姚莫婉,身体顿时一僵,感情姚莫婉是睡着了……
在姚莫婉离开地下宫殿的第七日,无名终于受不了夜君清的闹腾,见了他一面。
“你就是铁血兵团的都尉?”夜君清扬眉看着眼前其貌不扬的老头儿,声音大有鄙夷之意。
“不像么!”无名虎躯一震,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威武雄壮。
“本王管你像不像!把姚莫婉交出来!”夜君清厉声怒吼,眼底寒光如刃。
“你喜欢姚莫婉?”无名轻咳了两声,精锐的眸子落在夜君清身上,竟有闪过一丝赞意,那股王者的威严和君临天下的气势与其父丝毫不差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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