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九摆了摆手:“行了,咱也不是什么不讲理的人,夫人有个知道疼爱你体贴你的夫君,也是你这夫家的幸事,咱们之前商谈的事情我先回去回禀,具体事宜,我会再来找你的,今儿先走了。”
仇九说走就走了,没有在逗留,等他一走,李云溪就不强忍着了,她声音颤抖的喊着沈奎:“夫君,快,送我回家,我要生了,柳枝去仁和堂请老郎中来。”
刚刚还安安静静的屋子里顿时兵荒马乱,沈奎直接一个打横把李云溪抱了起来,幸亏来的时候,骡车里铺了厚厚的褥子,而走出去没多远的仇九耳聪目明,听到动静,伸头往后看了一眼,就看到沈家人慌慌张张的赶着骡车走了,便也猜到了定是李云溪要生了。
这个女子有些意思,看这样子怕是他们商谈的时候就已经发动了吧,倒是个能忍的,可惜了。
至于可惜什么,仇九没有说。
“四子,你走一趟,去沈家附近守着,要是有什么不好的来回我,这位沈家夫人,是个有意思的,可别折在生子这一关上。”
四子道声是,就跳下马车往沈家去了。
他这么做倒没有什么坏心里,只是想着给小主子积点福气,这沈家夫人看着是个有福的,他顺手帮一把,也是基于她怀着的那对双胞胎。
仇九看着李云溪给的那一对包裹,眼里都是深思,他出自皇宫,是先皇赐给长公主的侍卫,而今又是负责小主子庆云郡主的护卫和一些外部事宜。
前两个月,偶尔的机会,他知道了鼎香阁这个店铺,那时候,大主子小主子都犯了胃气,不愿意吃饭,而这鼎香阁的烤鸭就出现在了公主府的餐桌。
主子吃喝不香,下面伺候的人都战战兢兢的,原本府上的规矩是不允许外食进入主子的餐桌上的,但是负责厨下的嬷嬷是公主身边伺候多年的老人了,看着两个主子都渐渐消瘦下来,她绞尽脑汁也做不出能让主子多吃两口的饭食,她着急上火啊。
然后在回到家的时候碰到的看到了她家儿子买回来的一道鸭子,她原本是吃不下去的,但是看到家里人吃的这么香,他也没忍住吃了一口,就这一口她就吃惊了,赶紧问家里人这个东西是哪里买来的。
之后她亲自去鼎香阁买了一只烤鸭,见识到那排的老长的队伍和离老远就能闻到的香味就知道这鸭子有多受欢迎。
看到了里面伙计的刀工,和品尝了店里的东西,嬷嬷几经犹豫买了两只回去。
她没有第一时间就献给主子,外面买回来的东西,自己这些下人吃一吃还行,怎么能给主子吃呢,谁知道这东西干不干净,用的东西与主子身体有没有妨碍。
她原本是想自己琢磨着看能不能做出差不多味道的给主子们尝一尝,但是废了好多只鸭子都没有做成人家那口味。
她也实在等不了了,就买了两只回来请府医验过后又自己亲自试过毒没有任何问题她才把这鸭子送到了主子的餐桌上。
没想到,一直吃不香的两位主子,竟然都吃下去了,吃了那么多,她和仇九都吓死了。
一只那么大的烤鸭,两位主子竟然给吃完了,献菜上去的嬷嬷也是吓得变了脸色,仇九也是吓得赶紧找府医来给主子看。
还好没什么大事,只是饭后吃了不少的山楂丸来消食,要不然仇九都得把那嬷嬷杖责。
之后每当主子不想吃饭的时候,一上这个烤鸭,两位主子再怎么不想吃饭,也能吃一些,他就动了心思,想把方子买来,到底是外面的东西,哪有自己做的干净放心呢。
但是,他又知道,不管是长公主还是小主子,都是十足的心软不爱为难人的,她们常说,自己受百姓供奉,便要约束自身,不说能给百姓带来利益,最起码不能盛气凌人,把老百姓当成奴才。
他要是说强制的把这方子或者制作这烤鸭的厨子买回来,这两位主子肯定都是不依的。
这也是他调查了很久却始终没有去找沈家的原因,甚至还不动声色的帮着沈家拦了几波想要强买强卖的混账东西。
这些都是沈家不知道的,也是李云溪运气好,遇到的这一家贵人,是个不屑于以势压人的。
李云溪和沈奎都没有想到的是,之前那个明显是盯上了沈家的同僚其实是被仇九出手把人解决了。
而此时李云溪却也不顾上那许多,她羊水已经破了,马上就要生了。
产房稳婆是早都备下的,店里也都关了门,此时已经是卯时了,喜顺跑去请稳婆去了,悦娘跑得快早她们一步到了家让婆婆把产房收拾出来。
现在是十月半,盛京城的天气已经凉了下来,但是还没有入冬,倒也没有多冷。
等李云溪到家的时候,产房收拾好了,热水也烧好了,剪刀棉布都用沸水煮过了,这都是李云溪早早的就交代她们的。
之前谈事的时候,李云溪就感觉到肚子一阵阵的疼,但是当时那种情况,她就只能硬生生的忍着,直到送走仇九才出声。
躺在准备好的产床上,李云溪才知道害怕,她抓着沈奎的手,不知道为什么就说起了丧气的话:“沈奎,我告诉你,我要是生孩子时有了什么万一,你要好好对孩子,你听到没有。”
沈奎听的这话心都被扯拽着一样的疼,他膝窝一软就跪了下来:“云溪,不要说这样的话,你不会有事的。”
李云溪死死的盯着沈奎;“我是说万一,万一我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不指望你给我守着不再续娶,但是,你要是委屈慢待了我的孩子,我就是做鬼都不会放过你的。”
沈奎气急:“你这狠心的女人,你就想着孩子了,你就没想过,你要是有个什么,我又怎么活,我跟你说,你最好好好的,你要是有个不好,我转天就给孩子娶个后娘,见天的磋磨他们,你听到没有。”
李云溪听见他说的话气的瞪着眼睛看着他,赵氏听着这两个平时老稳重的孩子这种时候竟然说这样晦气的话,气的兜头给了沈奎两巴掌,又气的不行的指着与云溪不知道骂什么好。
“你呀,你呀,云溪啊,你往常是个多稳重的人啊,今儿怎么跟着胡闹呢,快呸呸呸,说什么晦气话呢,咱们啊,都会好好的,你也好,孩子也好,都不会有事的。”
赵氏说完又转头喷大儿子:“你给我出去,不会说话就给老娘闭嘴,个不省心的瘪犊子,你媳妇生孩子呢,你在这里干什么,闹呢,出去,别在这添乱。”
沈奎不愿意,他害怕了,害怕一个看不到云溪就出了什么意外,就像之前老二那个媳妇一样。
“娘,我不出去,我不说话了,我就在这,我要守着云溪。”说着他竟耍起了无赖坐在地上死死拽着床框一副咋都不出去的模样。
赵氏气的血压都高了:“哪有妇人生孩子男子在产房的,还有没有规矩,有没有体统了,说出去你不怕丢人啊。”
沈奎死倔死倔的:“我不,我不出去,娘,你别撵我出去,云溪生孩子本就是在鬼门关走一圈,我要看着,我怕,娘,我就在这陪着云溪,她生孩子的痛苦我不能代替,但我总要看着。”
看着才能记在心里,以后若是犯浑才能提醒自己,这个女人曾经为了自己受了多少苦。
李云溪听到这些话,内心翻涌,也许是她现在很害怕,很难受,很疼,所以,沈奎的这些话让她很感动,她泪眼朦胧的看着沈奎,对他们之间的这段感情好像也有了不同的想法。
沈奎看着妻子痛的紧皱的眉头和惨白的脸色,他心疼的握着她的手:“不怕啊,云溪,我就在这里陪着你,你放心啊。”
赵氏听着自己儿子说的话更是心里更是万分复杂,儿子对儿媳妇是不是太过在乎了,怎么好像真的万一云溪有个意外,他都能殉情一样的。想到这赵氏心里一阵难受,却也不知道还能再说什么。
李云溪的阵痛已经到了忍不了的时候,赵氏知道自己儿子的秉性,他不愿意出去,自己也没办法,儿媳妇肚子里的孩子又闹腾着,稳婆和郎中也都来了,她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郎中请的是一直为云溪诊脉的那一个,他一来就先给云溪诊了脉,摸上脉后老郎中就缓了神色:“别着急,脉象很好,不会有什么事的,你体重控制的好,正常生产就好,我就在外面等着。”柳枝扶着老郎中出去了。
稳婆一进来看到沈奎也是吓了一跳:“这位爷赶紧出去,这女子生产哪有男子在跟前的,不吉利,快出去。”
沈奎抬头看着她,狭长的双眼满是红血丝吓了稳婆一跳:“您只管接生就好,我不会出声打扰你的,其他的你也别管。”
稳婆看了一眼赵氏,赵氏无奈点了点头,稳婆就不说话了,反正自己有钱拿就行了,管人家那么多事干嘛呢,招人嫌。
真是这妇人生子男人在产房里陪着的她还是头一回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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