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爷若是不说,便请出去罢,”不愿与他多费口舌,沈荣宁看着眼前的男人甚至比不上桌上的一杯茶。
不曾想,如今沈荣宁变成这般油盐不进的模样,陆知淮一时间也有些无奈,只能等心中思绪缓了下来,才开口道:“为何我的个人开支,只剩余二十两?”
沈荣宁了然的点点头,原来是为此事而来,坦然开口道:“那是因着有人从你账上划走了银子,想来账房管事已经与大爷你说了。”
陆知淮沉默,账房管事确实想与他说话,他却未听,便急急忙忙走了。
因着陆府的开支钱财,一向都是沈荣宁在打理,便直接来问罪了,左右他觉着沈荣宁也不敢与自己唱反调。
问罪后,不仅要将亏欠自己的银钱补上,还得好声好气的道歉才能罢了。
“大爷是没听吧。”沈荣宁说的轻描淡写,看着眼前愤怒的男子。心中觉着有些好笑。
这人此番心性,是如何在朝廷为官的?
“那就让妾身来告知大爷,到底为何。”
沈荣宁收了笑意,一本正经开口:“嫂嫂说要做一件衣裳,申用了二百两,日常开支自是无这多,府中唯有大爷一月的日常开支,勉强能够上,自然便从大爷的账下划走了,嫂嫂也无异议,大爷如今有异议,去寻嫂嫂问了才是。”
沈荣宁把事情说了,只是说了一半真话,另一半却没说,这也不算撒谎了。
原本怒气上头的陆知淮,此刻却偃旗息鼓,眸光不住的闪烁,他心中有些诧异。
不可置信柳如意竟这般不管不顾的将银子拿了,又觉着在沈荣宁面前落了面子,硬撑着脊背不愿松了这口气。
“大爷去问问吧,在妾身这里呆着,终究是问不出结果的。”沈荣宁再次下了逐客令。
若是再看着他一会儿,只怕品茶的好心情也要随之散去了。
陆知淮有了台阶下,便转头走了。
本以为此事已经过去,可次日沈荣宁在院内用午膳时,秦氏那边便派人来请了。
沈荣宁有些烦躁的将手中银筷往桌上一拍,抬眼斜睨了一眼张嬷嬷:“为何总在午膳时来打扰,想必太太那边还未用完吧,究竟是太太不体谅人,派你此时唤我而去,还是你这做奴才的自作主张,诚心不让主子好过?”
张嬷嬷不敢再多言,微微躬了躬身子道:“奴婢在外等候夫人。”
等桌上的碗筷全部撤去,沈荣宁又饮了一杯清茶,这才缓缓动身去了太太院里。
一进门,便见一帮人用如同审视罪犯的眼神看向自己,沈荣宁毫不在意,只施施然行了礼坐下。
又来三堂问神这一招。
“太太找儿媳所为何事?”沈荣宁笑意清浅,她本就是艳丽的容颜,如今眼中有着几分上位者的气息,更显压迫。
秦氏见她坦然自在,皱眉怒气开口:“你如今愈发不将规矩礼仪放在眼中。”
未等她开口责问,沈荣宁主动言语:“婆母见谅,儿媳身子体弱,如今日日去宁国公府接祁哥儿上下学,只能在府中格外注重保养,这样才不至于在外头因着身弱晕倒,落了笑话。”
说着叹了口气:“总不至于等着外头的人问起是何缘由,发现是这府内事多,才让儿媳如此这般,岂非败坏了陆府的名声,还有婆母的名声。”
秦氏听着她车轱辘般倒豆子的说着话,只觉着脑仁生疼,索性开门见山的问了:“你如今到是牙尖嘴利,我问你,为何克扣大爷的开支银两。”
“儿媳可未曾克扣啊,真是冤枉,明明是嫂嫂……”说着沈荣宁又诧异的抬眼看了一眼柳如意,羊佯装惊讶地用帕子捂了嘴:“哎呀呀,难不成嫂嫂未曾说此事吗?”
又侧眸看了一眼槿夏:“去把帐房管事请来,再把那天的账本带着。”
秦氏还未开口,所有审查的路子全被沈荣宁拎了出来,即便是她们想借着此事对她发难,也勉强了些。
账房管事来得倒快,沈荣宁拿着账本翻到了那一页的批注,让槿夏捧着在众人面前转了一圈,确保每个人都看得清楚,最后才搁在了秦氏面前。
沈荣宁捧着茶盏,泛着莹莹粉色的指尖捏起茶盖,撇去上头的浮沫,轻抿一口。
才施施然转头看向上头的秦氏:“婆母可看清了,批示可是写得一清二楚,从大爷账下支出,若嫂嫂当日不愿拿,今日也就没这事了。”
“你既然批示了,为何又不从陆府出,反倒从大爷的账下扣呢?”柳如意气的眼眶通红,忍不住开口责问。
沈荣宁淡淡的看了她一眼:“你当陆府的银子都是大风刮来的么,什么样的衣裳要二百两,又是什么样的衣裳,让你宁愿从大爷账下拿走这二百两,不妨嫂嫂说说看?”
秦氏也面色不悦的打量着柳如意,竟然从他儿子账下克扣银两,还妄图狡辩:“你倒也是心狠,只给大爷留了二十两银子,说说看买的什么衣裳。”
柳如意双唇颤抖,求救的看着陆知淮,又要用饱含求饶的目光看着秦氏:“儿媳当日并不知弟妹,将这银钱划在了大爷帐下,若知晓如此定当不敢的。”
柳如意又低头轻轻擦了擦眼角的泪道:“衣裳还没做呢,只是前几日瞧着弟妹身上那金丝银线的交领暗纹,心中有些羡慕想去做一身。”
这番话一说,倒让在场的人有些心疼理解,复而又觉着沈荣宁太过蛮横霸道了些。
却不想沈荣宁冷笑一声,打破了现场的柔和:“嫂嫂拿的急切,自然是来不及听的,羡慕……那嫂嫂也只能羡慕了,毕竟弟妹嫁妆丰厚,莫说是二百两的衣裳,纵然是千金的衣裳也当是做得起的。”
柳如意愤愤,去不敢多言。
这话却惹的秦氏不悦:“商贾之家,便是教导出了你这样的好女儿!”
沈荣宁轻笑道:“婆母说笑,儿媳也觉婆母言之有理,应当循规蹈矩。”
她说着顿了顿,拿过账本翻了翻:“这账上有儿媳的私库补贴,也不多,几千两罢了,今日,儿媳便会将账上的私人银钱尽数收回,想来,婆母是不会介意的!”
前一刻还咄咄逼人的秦氏,骤然闭嘴,脸上的神色青白变换,好不精彩。
陆家的吃穿用度都依赖沈荣宁的私人银钱,她把这些钱收回去,陆家全家都只能喝西北风去!
这可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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