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梁点点头:“我和秦秘书长除了工作,其他方面几乎不打交道,总体来说,他对我还不错,只是有些时候,可能和我做事考虑欠周到有关,让他微微有些不快。”
吴惠文沉思片刻:“作为你的身份来说,一方面要为老安搞好服务,另一方面,从工作角度来说,秦秘书长是你的最高领导,和他搞好关系非常重要,切不可因为是老安的秘书就轻慢了秦秘书长。这一点,你要有清醒的认识,该请示的请示,该汇报的汇报,该担责的担责,不该担责的事,也不要硬往自己身上揽。”
乔梁琢磨着吴惠文这话,似乎她到关州后,对秦川之前在关州的做事风格和情况有一些了解,所以如此和自己说。
吴惠文接着道:“老安是一个具有开拓创新精神的人,我知道,他到江州后,是一心想做出一番事业的,但依我对江州高层人员目前情况的了解,今后老安肯定会遇到很大的阻力和障碍,甚至会遭遇地雷阵。你作为老安的秘书,最需要做到的就是对他忠心,任何时候,都要唯一不二的忠心,任何时候,都要坚定不移地和他站在同一战线。这不仅只是为了你的个人利益,还有大局和道义。”
吴惠文这话让乔梁心里感到震动,她说这些的意思似乎在暗示自己什么,似乎她已经觉察到了江州市委常委内部的一些动向,似乎安哲和她交流过一些东西。
以吴惠文做人的品质,以吴惠文和安哲的友谊,以及对自己的关心,她告诉自己这些,一方面是为自己好,另一方面,却又在提醒自己,做人要有底线,做事要讲道义。
乔梁郑重地点点头:“吴书记,你的话我牢牢记住了。”
吴惠文笑了下:“其实以我所了解的你做人做事的风格,我这话可能是多余。”
“不,一点都不多余,十分有必要。说实话,吴书记,任何时候,都我希望得到你的教导和指导,你和我说过的每一句话,我都会记在心里。”乔梁认真道。
“每一句话?真的吗?”吴惠文笑道,“是不是有点夸张了?我才不信你记性有那么好。”
乔梁挠挠头皮:“或许是有点夸张,我想表达的意思是……”
“我知道你想表达什么意思。”吴惠文打断乔梁的话,幽默道,“你是不是想说,吴书记的话句句闪金光啊。”
乔梁忙点头:“对对,吴书记的话都是箴言真理。”
“你这家伙,拍起马屁来真在行。”吴惠文开心地笑起来。
看吴惠文笑得开心,乔梁心情也很愉快。
一会吴惠文看看时间:“不早了,我们回去吧,老安的稿子搞定了,我的还需要再回去修改一下。”
“要不要我帮忙?”乔梁道。
吴惠文看着乔梁,眼神动了下,一时没说话。
乔梁接着道:“我的意思是,你修改完后,如果修改篇幅比较大,我可以帮你录入电脑重新打印出来。”
“你觉得这活我的秘书不能干吗?”吴惠文似笑非笑道。
“这倒也是。”乔梁嘿嘿笑了下,觉得自己有些自讨没趣。
“不过你的心意我还是领了,但让你干打字员的活,我还是觉得大材小用。”吴惠文想了想,“这样好不好,我刚才散步的时候,脑子里又涌现出几个新想法,回去后你去我房间,先看稿子,然后我把我的新想法说给你听,你帮我把这几个想法揉到稿子里去。”
乔梁一听来了精神,这可是技术活,不是大材小用了,吴惠文到了关州,自己还能帮她干活,这很让人激动。
“行,没问题。”乔梁忙道。
两人回到宾馆,直接去了吴惠文房间。
吴惠文让乔梁坐下,接着把稿子给他,乔梁低头看起来。
这时有人敲门,吴惠文打开门,她的秘书进来了。
“吴书记,还有什么事没有?”秘书问道,随即看到了正坐在沙发上看稿子的乔梁,一怔,这不是安哲的秘书乔梁吗,他怎么坐在自己老大的房间里?
吴惠文道:“没事了,你休息吧,我让乔科长过来帮我整理下明天的发言稿。”
乔梁这时抬起头冲秘书笑了下。
秘书也冲乔梁笑了下,然后就退出去。
秘书回到房间,皱眉沉思片刻,接着摸出手机开始拨号,片刻道:“秦秘书长……”
此时,在安哲房间里,烟雾缭绕,徐洪刚和安哲正边抽烟边交谈。
“安书记,有个事我想给你汇报一下。”徐洪刚看着安哲。
“嗯,你说。”安哲点点头,边抽了一口烟。
“上周,骆市长主持召开了一次市长办公会,会上通过了一个事项。”徐洪刚边说边从包里拿出一份文件放在安哲面前,“鉴于此事比较重要,会后,我给骆市长建议,此事在实施前,是不是先给市委汇报一下,可骆市长说这纯粹是市政府的内部事务,不需要给市委汇报……”
安哲拿起文件看了一下,不动声色看着徐洪刚:“洪刚市长,你为什么想到和我说这事?”
“因为作为常务副市长,作为市委常委,我觉得此事你有必要知道。”徐洪刚平静道。
安哲又看了一眼那文件,然后缓缓放下,接着又吸了两口烟,沉默片刻:“那你认为,骆市长为何要如此说?”
徐洪刚没有回答,心道,原因你自然是知道的,何须问我?
看徐洪刚不说话,安哲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沉思片刻:“洪刚市长,其实这份文件我已经看到了。”
“哦?”徐洪刚微微一怔,看着安哲。
安哲继续道:“我是前天看到这份文件的,市府办报给了秦秘书长,然后秦秘书长呈转给了我。”
“这……”徐洪刚有些意外,骆飞不是说不需要给市委汇报吗,怎么又这么做了?
随即徐洪刚有些尴尬,安哲已经知道此事了,自己却又如此给他汇报,不知安哲心里会怎么想。
看着徐洪刚尴尬的神情,安哲意味深长道:“洪刚同志,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徐洪刚皱眉不语,安哲这话问的模棱两可,可以理解为自己想借此事离间他和骆飞的关系,也可以理解为自己被骆飞耍了。
如果是前者,安哲会觉得自己存心不良,想破坏两位一把手之间的和谐。
如果是后者,那就是骆飞猜到他如此回答自己后,自己会暗地给安哲通报这事,但他却又让人按程序报给了市委,让自己在安哲面前出洋相,甚至让安哲怀疑自己如此做的用心。
徐洪刚突然感觉自己里外不是人,处在一个滑稽而难堪的位置。
这让徐洪刚的神情愈发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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