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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寓门呼的一下子打开了,旁边一个甜甜的声音对晓罗说:“就是这儿。”,她叫黄珊,人家都喊她珊珊。
晓罗提起箱子走了进去,珊珊背起他拉下的包,也跟了进去。
房间里空荡荡,一张大床板,一个沙发。上面都灰蒙蒙的,背了这么久的行李看来这沙发也不能立马坐上。晓罗从包里找出叠报纸,很仔细的擦起沙发。珊珊就在旁边看着他,这个平头、戴着副眼镜的斯文男孩,给她的感觉除了随和就是安静。末了,晓罗笑了笑对珊珊说:“坐会儿吧。”
珊珊坐下了,从手中的一大窜钥匙里取下晓罗的那根,递给他说:“拿去配一把,别弄丢了,就剩这一根儿了。”
晓罗刚要接过,珊珊却起身说:“算了,还是我帮你配去吧,你等会儿。”刚说完她的身影就消失在门口。珊珊这么一走,晓罗才发觉原来她已经为自己的事儿忙乎了一整天。今天,他来这个城市去单位报到。早上刚下火车,头晕晕沉沉、心情也不好,他讨厌一个人的旅行。好不容易把行李脱出站口,正轻松的长吁一口气,猛然发现前边一个女孩儿举着张纸板,上面赫然写着他的名字:“林晓罗”。他丢下行李缓缓走到她面前,说:“你好。”
“你是林晓罗?”
晓罗点点头。
“我是你未来的同事,黄珊,叫我珊珊就行。”终于等到了新同事,珊珊很高兴。晓罗看着她的笑脸,这是怎样一个女孩子,长得很有特点,说不上很漂亮可是很耐看。尤其她的鼻子,秀丽而挺拔,还有那双带笑的眼睛会让人不知不觉地忘记烦恼。
“额…我没想到公司还会派人来接我,谢谢了。”
“不用谢。”
他们来到办公室后,后排靠窗有个空位。不用想那就是他的位置。珊珊领着他到自己的办公桌上填表格,晓罗惊奇的发现,珊珊的位置就在他左手边。
中午珊珊还领着他吃了午饭,直到现在坐在沙发上,他才想起得好好感谢人家。不过一想到跟美女客客气气的就觉得心里别扭。晓罗眼珠子一转,躲到沙发后面。过了会儿,珊珊回来了,没见到晓罗,转身到走廊上瞧了瞧,接着拿出手机给晓罗打电话。这时天色已晚,四周模糊不清而且很静谧,晓罗悄悄的走到她身后,学起僵尸的声音说:“珊!珊!”珊珊吓得全身抖了个激灵,一转头发现是晓罗,气得狠狠的捶他,晓罗倒是哈哈的大笑。
“笑啊,笑啊,继续笑,不要停!”
晓罗立马不笑了,“哇”的对她做出个鬼脸,珊珊倒是忍不住笑了。
“现在的大学生真是越来越幼稚!这么大还玩儿捉迷藏。”
“是不是很刺激,很好玩儿?”
珊珊要抓狂了,“我真搞不懂公司怎么会招你这样的人!”
“好了,开个玩笑嘛,和谐一下同事间的感情。”晓罗故意强调了“感情”二字。珊珊算是没办法了,转过头不理他。晓罗想起来了,进去拿出一包海鲜给珊珊,说“给你的,谢谢你的帮忙。”珊珊转过头,气还没消,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好。晓罗又跑进房间把海鲜放进珊珊包里,说:“丢你包里面了啊。”说完他拿起包出来,带上门,说:“走吧,吃饭去,我请客。”
珊珊也没说话,偷偷看了一眼晓罗,跟着他迈开步子。
“对不起,刚刚吓着你了。”
“没有,我是被你气着了,你不知道你刚刚笑得多开心。还没上班你就开始欺负女同事,你们学校怎么会让你这种人毕业。”
“我不是那个意思。你是个美女,我那时发现一整天都是你对着我笑,我根本就没对你笑过。这不是想给你补回来嘛。我总不能没有原因傻呼呼的对你笑吧。”
“呵呵,别臭美好不好,你眼睛花了吧,我可没对你笑过。”珊珊忍住笑不看他。
晓罗猛的低头对着她的笑靥说:“还说没有!”这下珊珊急了,都快哭笑不得,她说:“你这人太讨厌了,我都怕了你。你就不能正经点吗?”
“好吧,为了你不讨厌我。你说我们是朋友吧。”
“恩..算是吧,我们已经是同事了,难道还不是朋友?”
“那可不一定,同事、朋友、女朋友、老婆,都还是有区别的。”
“算了,我看我们还是做同事比较好。我都不知道你一下步想又怎样。”
“哎..我不是那个意思。不过也难说…”
“行了,别说了。我回去了啊。”
“不是说请你吃饭吗?走啊。”
“我得回家了,发了工资再说吧,你刚来钱得省着点花。我走了,拜拜。”说完珊珊就朝车站走去。晓罗看着珊珊的背影,摇摇头。去超市买了包泡面又回到楼上。
这天以后晓罗就正式开始了打工生涯,新的环境、新的面孔还有新的挑战带给他许多激情,不过他没有觉得生活过得很充实。尤其是下了班一个人在公寓的时候,那种孤零零的夜晚他实在打发得好辛苦。
婷儿,你还好吗?晓罗站在窗台边想。这一天是国庆的前夕,接下来的三天假期却让他害怕。害怕独处,害怕想起从前、害怕再去品味这前途未卜的爱情。想想也知道婷儿还在和那个男人在一起,每当他鼓起勇气和她打电话或者发短信,他的心痛得麻木,准备向她倾诉的相思苦水只能又悄悄的咽回肚子。婷儿总是很有耐心的劝他好好工作、注意身体,晓罗听出来了。她的心里不像晓罗这么焦急、这么无奈、这么备受煎熬。挂掉电话,晓罗再一次狠狠的提醒自己:她根本不爱我!他再也不允许那些如风似影的回忆推翻这个结论,尽管,曾经它真的很美好、很甜蜜。
我的室友哥们,你们还好吗?如今孤孤单单住在公寓里,虽然有了自己的空间,可是却有更多的寂寞和孤独。电话里面,他们都羡慕晓罗单人住一套间,开玩笑说他开房的钱都可以省了。晓罗也想知道是否会有女孩子来这陪他度过浪漫的夜晚,如果有,会是谁呢?婷儿吗?他苦笑着摇摇头。
两个月后...
这些时间悄悄过去,他像条从小溪游到了大江里的小鱼,觉得身上有使不完的想象力和创造力,对于未来他充满希望。想到这儿,他还得好好地感谢珊珊。珊珊很关心他,有什么疑惑的地方总是很耐心的给晓罗解释。她就是这么热心,将来会是个好老婆。看着她专心工作时不时捋捋发髻,看着她热情的对着自己微笑,晓罗会有种想和她一起过日子的冲动。也不知道珊珊国庆怎么安排,会不会和男朋友约会去呢?如果她还是单身那就太好了。对于女人这种动物,单身的还是比较适合谈心和交往。如果有了男朋友或者结了婚,那顾虑就多了。
国庆这天,外边处处喜气洋洋,晓罗走进空荡荡的办公室,落寞的打开电脑开始处理手头上的活。到了十点,他做不下去了,点着烟在窗边里来回踱着步子。闷、真闷,他忍不住朝窗外“啊!”的咆哮一声,这时发现楼下正走来的一个女孩儿抬了起头。原来是珊珊!她怎么这个时候来了?珊珊也看见了晓罗,朝他挥挥手。哦,她以为晓罗刚才在和她打招呼,晓××脆又大声的喊“珊珊,早上好!”,两只手像拉拉队一样在空中甩起来。
珊珊一进办公室,就笑嘻嘻的说:“把我当你的偶像了?”
“不是偶像,是对象。”
“别开玩笑了,你是不是有啥不开心的事儿,刚刚吼得像个野兽。”
“让你看到了我的另一面,很可怕是不是?”
珊珊理了理头发,坐到位子上说:“你是个老实人,虽然爱开玩笑,其实有点内向。平时心里不舒服了就说出来,不然会把自己给憋坏的。”
“我想出去玩,你陪我吧。”
“我今天有事儿,不然我来干嘛。哦,是啊,你怎么也来了,过节不想休息吗?”
“不知道,上班才一个月我就成这样,觉得做什么都提不起劲儿。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晓罗仰在椅子上,闭上眼睛呼的吐出一大口烟雾。
珊珊看着晓罗苦闷的样子,动了点恻隐之心,她就是那么个人,见不得身边的人难受。她起身拿掉了晓罗手上的烟,晓罗睁开眼睛,眼里充满寂寞和渴望,珊珊慌忙移开视线,对晓罗说:“走吧,我带你出去逛逛。”
晓罗一听立马挺直了身子站起来,一把邀过珊珊的肩膀准备和她一起走。珊珊却不走了,脸色突然很难看,晓罗的爪子真讨厌,她想。没办法,晓罗放下手,又想去牵珊珊的手。珊珊却立马把双手插荷包里,而且还扬起头、瘪起小嘴。晓罗楞在那里,突然转身对着窗口,“啊~~”又是一声仰天长啸。
“我看还是带你上精神病院吧。”珊珊受不了了。
“别人笑我太疯癫!”
“其实就你看不穿!”
晓罗笑了,珊珊也笑了。“你怎么知道我看不穿?”
“不就是失恋嘛,你那样子一看就知道是这事儿。有什么大不了的。”
“这回你猜错了。”
“我要是猜错了就真的把你送到精神病院去!”
他们出了门,在街上转了转,随便吃了个午饭还看了场电影。那片子有点无聊,出来后两人都有些头晕,于是决定上公园坐坐。
珊珊来到她喜欢坐的秋千椅上,晓罗在旁边慢慢给她摇着。觉得不过瘾又一屁股坐了上去,弄得椅子直晃荡。珊珊一时坐不稳紧张地眦起嘴巴,手紧紧握着铁链。她真可爱啊,晓罗想。
“珊珊,我们恋爱吧。”
“你除了开玩笑,就说不出点正经话吗?”
“这也叫开玩笑?你是女孩儿,我是男孩儿。为什么不可以?”
珊珊不知道该怎么说,她有些生气,如果这个月以来能够认认真真的对她,说不定她会考虑下。可是晓罗老是一副吊儿郎当、流里流气的样子。半饷她问道:“你以前有喜欢过女孩子吗?”
“有。”
“你也是这么对人家的?”
晓罗知道珊珊什么意思,可他真的不愿意想起以前的事儿。“你意思说我对你不认真?”
“连尊重都没有!我是看你闷,好心带你出来散心。你呢?你把我当什么?你是不是以为我是那种随随便便、挥之则来、呼之则去的女孩子!”
珊珊说完都气呼呼的,晓罗沉默了会儿说:“对不起,可我真的想恋爱。”
“我没有办法和你恋爱,你不喜欢我,我也不喜欢你,尤其是你现在这个样子。”
晓罗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心里突然有些清醒,情绪也慢慢冷静下来。看着晓罗一言不发的出神,珊珊就对他说:“其实你很聪明,人也不坏。不管发生什么事儿,希望你振作,打起劲儿好好工作。”
“珊珊,谢谢你,你是个好女孩儿,也希望你不要生我的气。这段时间我的确很不开心。”听到晓罗的感谢,珊珊突然有些心动,血液里的母性又开始澎湃。
“怎么了?是不是和女朋友吹了?”
“没有,我还在等她,只不过觉得没有希望罢了。”
“她不喜欢你?她现在在哪儿?”
“她喜欢一个有家室的男人。”
“你该给她点时间,我相信她会回到你的身边。”
“她会吗?她根本就不爱我。”
“你该相信她,相信你们的承诺。”
“承诺?没有爱的承诺很可笑。”
“如果我是你,我会把它当成我的信仰。”
“你太傻了。”
“至少我不会像你这么痛苦。”
“我的确很痛苦,想忘记她又怕失去她。老天真残忍,为什么让我偏偏喜欢上她。”
“你为什么要逼自己做出选择,既然你现在得不到她又无法忘记她,你就给自己也给她多一点时间呀。”
“可我寂寞,我痛苦!离开了她,我连吃饭都没有味道。干什么都觉得没劲儿!”
“所以你就想和我恋爱。”珊珊的心中说不上什么滋味,有忌妒也有愤怒。
“珊珊,你知道吗?”
“什么?”
“我第一次看到你,和你说第一句话,第一次看你笑,第一次牵你的手,我都觉得自然得像是自己的亲人一样。不知道为什么,和你在一起我觉得很舒服。你老说我不正经,可是你见我和其他的女同事开过玩笑吗?珊珊,有些事情不要想得那么绝对。你对我那么照顾,我也不想让你为难。我们之间能不能恋爱,问题在你不在我。”
“我为什么要和你恋爱,你以为你是谁?你有什么地方值得我喜欢?除了欺负我,你还会做什么!”
珊珊的语气有点刻薄,晓罗突然很后悔说这些话,他站起来说:“对不起,就当我什么都没说好了。”说完又仰着头看了看灰蒙蒙的天,忽然间他明白了自己和珊珊的差别。他是那片孤高的云、时时顾影自怜,而珊珊像阳光,有她在的地方谁都会觉得温暖。他忍不住又对珊珊说:“谢谢你。”
“已经谢过了,”她又笑了,刚刚的不愉快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晓罗回头看着她的双眸,如半月般娇媚,似泉水般清澈。她也不回避晓罗的目光,笑容灿烂而轻松。那一刻晓罗忘了一切,时间仿佛定格。
“你怎么了?也不说话。”
“我懂了。”
“哦,知道自己错了,知错就改还是好孩子。”
“谢谢你,”
“又怎么了?”
“我好了,想上班了,有劲儿了。”
“那就好,今天也算玩得值。你真的好了?不会明天又对着窗户发泄吧。”
“有那劲儿还不如跟你讲两笑话儿。”
“我不喜欢听那种笑话。”
“呵呵,你放心吧,从现在起我是一个正常的人、平凡的人。我知道该如何对待过去,也就知道该如何对待现在。同事之间该如何相处,我自然明白。”
“我们不仅是同事,还是朋友。”
“恩”
他们会心一笑,落日的余辉安详的撒在两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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