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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飞逝,飞云的肚子眼看着一天天大起来,大祥怕她伤到肚子里的孩子,经常寸步不离地伴在她身边。她的嘴里经常嘟喃着一句“宝儿,宝儿,你跑哪里去了,快回来呀,”尤其是在睡梦中经常的呼唤。大祥有时在心里想,这宝儿是什么呢?一个人亦或是一件物,不过从癫疯的人口中又能探寻到什么呢,大祥有的时候很想知道答案,不过也许根本就没有答案。
梅子又成熟了。
漫山遍野又是一个万紫千红的世界。
大祥娘一大早爬上半山腰,采了还沾着露水的梅子,喜孜孜地往家走。那一钵的梅子又大又乌紫的,煞是惹人喜爱,令人不禁垂涎。大祥娘举手投足间透着高兴劲,走起路来颤悠颤悠地。
一进家忙把手中的那钵梅子递给大祥,“快给你媳妇送去,这梅子呀汲取日月精华,吸收大山的灵气,怎么吃都吃不坏肚子,让她多吃点,给我孙子带去点机灵气,压掉那帮娘们儿的风凉话,让她们的乌鸦嘴都张不开来。”大祥娘此刻有种难以抑制的欢乐,在她干枯的内心竟慢慢复苏了,这欢乐是什么呢,大概是对新生命的渴望吧。
大祥接过那钵梅子,沉默了良久,对他娘说:
“娘,我已决定了明天跟船去江西,途经婺源、景德镇,这次钱给的也多,再说飞云要生了,要花钱的地方也多,我想了好久,刚才去码头登记了。”
“你怎么不早跟我说呀,大祥你不能去呀,你要是有个好歹,这个家可咋过呀?二福至今没个音信,你不能再让娘担心了,娘承受不起呀!”
“也就半个来月,眼一眨的功夫就过去了,我不会有事的,真的,娘,不会有事的,在家等我的好消息吧。”
“儿呀,你该跟我商量商量,该提前跟我说,娘这一下接受不了。”大祥娘泣不成声,掩在门框边抹眼泪。
在这个夜晚,大祥熄了烛火竟无法入睡,他想起他娘初听到这个消息时哀伤的眼神和无奈的表情,让他有一种震撼,有一种依恋。大祥静静的站立窗前,听着夜深沉的声音,仿佛在向他述说一个远古时代的凄凉故事。
大祥双眉紧蹙,曾经年少的脸上,曾经英俊的脸上,此刻竟是茫然无助,院内的树影被月的照映下横纵交错,重重叠叠又重重叠叠,象大祥理不清,梳不顺的思绪。白天的义无反顾,此刻的优柔寡断,大祥的心如随风摆动的树影在这个夜晚晃荡着、摆曳着、招摇着。
大祥娘第二天不忍去渡口边相送,她怕别离。大祥反复叮咛他娘要看好飞云,如若在他没赶回来之前提前生产了,一定要照看好,情况不好的话一定要请接生婆;千万不要省钱,千万不能让飞云出去乱跑,千万要照看好她的肚子。
大祥娘承诺着,并不住地用袖角去拭眼角边溢出的泪水。一夜间她憔悴了许多。
大祥独自一人上路,渡口边演绎着别离,古往今来上万次的重复,上万次的相似,每天都在上演着。
大祥在回首的刹那看到石板路边的地缝竟傲然挺拔出了几颗狗尾巴草,迎风摆动,在晨曦中散发出绿的气息。“我很快就会回来的。”大祥独自踏上了征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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