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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霄第一次上战场时，只有十二岁。”蘅蘅推开南面的窗子，仿佛失神般地望着，“他真的很厉害，十二岁，就已经练成了自在侯的《华胥七引》。只不过，他毕竟是第一次上战场，又是那般自负，所以，还是让自己身陷险境。”
听玥疑道：“怎么，他第一次随军上战场，不是十四岁时？”
蘅蘅摇摇头，“是十二岁那年。你应该知道，四年前，我朝与大理国的川蜀之战。”
听玥道：“是，我知道。……四年前……”她又想起子壬曾对她说过，洛霄的年纪，大她两岁，点头道：“……是他十二岁那年。”
“不错，就是那一年。”她又推了推窗子，“他从八岁那年，跟在自在侯身边，他十岁起，自在侯教他武功。你与侯爷感情甚好，侯爷的智谋才略不需我多说。《华胥七引》，当年侯爷练时，比他还大两岁，还是一年多才成功，而他，只用了两个月的时间就练成了……”她笑笑，“他是聪明绝顶，骨骼清奇，一点即透，一学就会……”她安静的说着，像是在介绍自己最引以为傲的珍宝，这竟让听玥有几分不悦。
蘅蘅顿了顿，接着说道：“他是出身草莽，却因为八岁起便在侯爷身边，侯爷还是担心他不懂人世疾苦，恰逢川蜀起了战事，侯爷便请出战将军，也就是当年的骠骑将军白驹将他带在身边。将军虽是为难，但还是答应了。”
听玥暗自思索，“然后呢？”
“他……心比天高，年少自负，第一次上战场，虽是没有丝毫经验可言，却艺高胆大。最初的大半个月，的确是风姿飒爽，敌军也连退数里……但后来……”蘅蘅眼中渐渐流露出几许悲伤，似是回忆起痛苦不堪的往事。
“发生了什么？”
“大理国当年的战将，也是今日大理国现今的兵马大元帅、平滇王段增。洛霄自诩功夫了得，本想烧了敌军粮草，但平滇王也不是寻常之辈，何况还是立过那么多战功的大元帅……洛霄不顾白将军的劝阻，一意孤行，结果，中了平滇王的埋伏，中了毒气，武功尽失。”蘅蘅往旁侧移了几步，双眸含泪。
听玥递上一杯茶盏，蘅蘅挥了挥手，接着道：“白将军为了救他，孤身一人进了敌军将营……救他回来的同时，也挨了平滇王一刀……”
听玥一惊，“那……然后呢？”
“白将军身受重伤，拼着一死，护得川蜀平安，班师回朝后，不久，便亡故了……”
“怎么……白将军，竟是这么死的……”
“洛霄，自那以后，改变了很多，他很自责，身上的戾气，也不见了大半。之后的两年他潜心习武，本不想跟朝政有什么关联，却也因为这件事，觉得对不起白将军，所以才在时隔两年之后，再上战场，大胜西北之战。将白将军毕生护国保民之愿，当做了自己的责任。”说着，转过头来看着她，“只是十二岁时的那件事，是他的痛处，何况知道的人也是寥寥无几，所以，世人便只道西北之战，才是他第一次上战场。”缓了缓，见她面色渐渐暗了下来，蘅蘅又道：“不知你在想什么？”
听玥强扯了扯嘴角，问道：“我在猜，你是什么身份，为何会知道这些。”
蘅蘅淡淡一笑，“那可是猜到了？”
“小妹，曾听廉王提起，白将军膝下唯有一女，在将军过世之后，就不知所踪，敢问，姐姐可是白姑娘？”
蘅蘅一惊，随即释然，“他果然没说错，你真是聪明。”
听玥面带悲凉，“那你又为什么，会到了这里？成了天下第一名妓？”
“家逢巨变，我再不想留在长安，当时确是有不少皇亲国戚和家父生前好友关顾于我，只是那时我年纪尚小，也不懂得人情世故，更是无心与他们应酬，便求侯爷带我离开长安，找一处远离战事纷扰的地方。”说到这，她恍然一笑，“说起这个，侯爷当时，本是要告诉你，跟你商量，将我带到九鹊临江苑去的。”
听玥微怔，“哦？那为何又没告诉我？”
“还是因为洛霄，你应该知道，他从前，对你是很有偏见的。”
听玥扑哧一笑，“是，我知道。”
“他一身傲骨，又怎会想去找你帮忙？侯爷也是拧不过他，所以，来到金陵之后，就将我安置在了此处。”
听玥蹙眉道：“可这里毕竟是青楼，侯爷怎么？”
蘅蘅解释道：“这里空气清甜，没有约束啊，何况有了侯爷的话，我虽是担了个天下第一名妓的名号，也不过是乐得跟人结交的虚名罢了，倒是没什么关系。那时我刚刚得了这个名号，以天下第一名妓的身份见他第一面时，他便说了你方才所说，‘腮晕潮红，羞娥凝绿，柳眉如烟，兰熏桂馥。’几句。”
听玥恍然，蘅蘅又道：“其实，让你知道我和他之间的这些事，才是他带你来见我最主要的目的。”
听玥不解道：“你的意思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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