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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玥又想到了丝竹,便对倾珞道:“我知道你素来也跟我一样不弄这些东西,这琵琶就给了我如何?”
“姐姐难不成是真要学起这个来?”倾珞问道。
听玥抿了口茶,“学是要学,不过我也不瞒你,向你要这把琵琶,我也是要借花献佛,送与一个爱弹琵琶的朋友。”
“哦?我可认得?”
听玥摇了摇头,此时夜凌方才走了进来,笑道:“玥儿既是想要,你给她就是,何必多问呢?”
倾珞摇头打趣道:“完了完了,这如今还没怎么样呢,六哥就如此偏向玥儿姐了,日后哥哥心里眼里,那还看得到我们呀?”
珑惜见听玥脸上有些尴尬,忙道:“你听这丫头逗你,她留着这琵琶有什么用,何况本就是自在侯要给你的,她不过是从沐桃那给你抢了回来罢了,如今邀你来,自是要给你,否则,她怎么向侯爷交代?”
说着,倾珞也笑着将琵琶交与了宫羽拿着。
夜凌又向听玥道:“可向父皇、母后问过安?”
“还未去过。”
“你终究是丞相之女,进宫总要向父皇母后问安才好。”夜凌关切道。
听玥起身笑了笑,“我原也没说不去,那现在就去如何?”
夜凌点点头,“我和你一起去,”又望向珑惜倾珞,“你们呢?可与我们一起?”
珑惜倾珞都道:“早已向父皇、皇后娘娘问过安了,就不再去了。”珑惜又向听玥道:“你也早些回来,别耽搁太久。”
听玥点点头,便和夜凌往承佑殿去了。
到了承佑殿,建翎帝正危坐案前,手握奏本,神情略带疲倦。
“儿臣参见父皇。”
“臣女参见皇上。”
建翎帝见他二人一同前来,略带笑意,道:“平身。”待他二人起身,又笑道:“朕适才还想到你这丫头,是多日未曾入宫了,可巧这就来了!”
听玥笑道:“让皇上挂心了,不过玥儿听说皇上近日龙体欠安,心里也着实是挂念,不知皇上可有按时服药?”
建翎帝听着她的话,心里一阵暖意。若说起这后宫的嫔妃子女,又何止百人?然而真正是能如这般抛开一切礼节地位,又发自内心的关切他这高高在上的九五之尊的人,包括眼前他最为宠爱的儿子夜凌在内,实在是难找出一个来。
只有这个丞相之女。
其实,按大宸王朝祖制,皇帝后宫妃嫔,无论出身如何,都需以低等品级循序渐进,初号均不得超过正三品。若说当年建翎帝有赐婚之意,更不惜暗自许以丞相,日后夜凌登基为帝,那立听玥为后,便是新帝的第一道圣旨,纯粹是为倚重丞相,使其为王朝鞠躬尽瘁,那今日,再想如此的打破祖制,更多的,却是因为这个女子本身的一切。
建翎帝笑道:“朕是顿顿不差,只是也不见什么效用,倒是让朕食欲大减。”
“哦?若是这样,恰好前些日子玥儿又做出了几样蜜饯,正好可以给皇上开胃,不知皇上可有兴趣尝尝?”
“如此甚好,玥儿做出的东西,一向是不输御厨!”建翎帝赞道,又看了夜凌一眼,见他低着头,也不作声,不知自己想些什么,嘴角竟是久久不退的笑意。便又道:“凌儿今日怎么了?竟是如此安静?”
夜凌此时方才回过心神,忙道:“没什么,没什么……”顿了顿,又道:“父皇还要处理政事,儿臣与玥儿便先行告退了。”
建翎帝点了点头,又道:“过后可别忘了朕的蜜饯!”
听玥道:“皇上放心,稍后玥儿便做了送来。”
两人出了承佑殿,又往皇后娘娘的建华宫去了。
路上,听玥见夜凌始终不掩笑意,好奇问道:“夜凌哥哥,你今日是怎么了?这般神游物外,实在是不太像你!”
夜凌负手笑道:“有高兴之事,自然与往日不同……”
“高兴事?”听玥瞟他一眼,摇头笑道:“你如今四面楚歌,哪来的什么高兴之事?”
“四面楚歌又如何?十面埋伏又怎样?他们想让我让位,还真是不太可能!”
说到底,夜凌自小便是被当今圣上亲自带在身边教养的。治国之道、文采武功样样出类拔萃。这些年来,虽是面上与四皇子夜桓是手足情深,但背后那个也不是消停的。偌大的宫中,除了珑惜、倾珞这两个妹妹和夜遥之外,任何一位皇子公主的死活对他来说也都是平常小事。而在别人眼里,他这个太子却是温润如玉,谦恭善良,对兄弟手足,无不关心有加。真正看得懂他的,天地间到如今,也只有这个聪明绝顶的女孩一个。听玥心里也是清楚,如他这般的内敛深沉不着痕迹,谁想动他,也是难如登天。不过,夜桓是如何的人,她也一清二楚,凭他的才能,除掉夜凌虽难,但也不至于完全没有机会。
她依旧是带着一抹笑意,漫不经心道:“你也别高兴的太早,如今宫内最得宠的,可是嘉德妃!……朝堂之上,简王的势力也不容小蓄!”她口中所说的嘉德妃,便是四皇子夜桓的生母,而简王沐珲,便是嘉德妃的同胞弟弟。嘉德妃入宫二十六年,诞育两位皇子、一位公主,自建翎帝宠妃元妃因罪赐死后,便始终深受圣宠。子女分别为四皇子夜桓、五皇子夜川及皇长女修珩公主。公主早已于四年前远嫁和亲,而两位皇子,一向是手足情深,五皇子夜川更是不惜倾其所有助四皇子登位,如此种种,这皇位之争,也就越发的复杂多变了。
夜凌直视着她,佯装狐疑地问道:“妹妹可是希望四哥胜了我?”
听玥也不急,转了转眼珠子,灵动的笑道:“你若是想输,我也并不介意帮帮别人。”
夜凌听她称夜桓是‘别人’,心里不觉又是一阵喜悦,又调笑道:“说来也是,若是四哥坐了皇位,这皇后的位子也是非你莫属。”
听玥摇摇头,略显倦意道:“我可是万万没这个念想,不过也是解释烦了,总归还是那几句话,我要嫁的人,只能是得我自己选。若是我不喜欢,任他再怎样为高权重,或是凤毛麟角,我也是绝绝不嫁!”
“那指腹为婚又该如何?”他脱口问道。
“跟我有什么关系?是我爹娘许下的,我若是不喜欢,谁要嫁谁便嫁,跟我没有分毫关系。”她不假思索道。
夜凌笑道:“你这可是让丞相失信于人!”
“没得办法,总不能为着爹娘的面子,就输了我的一辈子!”
夜凌又是一阵笑,心中不由想到,她的性子,真是越来越与众各别了!
二人说着,便到了建华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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