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茉过去后，便去厨房帮李月娥的忙，陆长征则去堂屋陪着聊天，顺便敲打杨景明。
陆小兰割了两斤新鲜的肉回来，李月娥便剁了一些包饺子，剩下的做了红烧肉。
杀年猪时买的羊肉还有些，羊汤也是一早炖上的。又弄了个酸菜炖大骨头，又去苏茉那摘了新鲜的青菜炒了两盘，还蒸了两大盆白米饭。
招待闺女姑爷，也是很不错的一餐饭了。
吃完午饭，杨景明借口家里姐姐姐夫都回来了，回去招待一下，便赶紧溜了。
实在是这三舅哥看他的眼神，好像带着刀子，他实在扛不住。
陆小兰则推说想在娘家住一晚，没跟着一起回去。
陆长征其实部队也还有事，中午也是特意回来的，见人都走了，便也回部队去了。
陆行军和陆卫国也是想着今年有新姑爷上门，在岳家吃了饭就匆匆回来了，回来发现妹夫走得比他们还早。
“爹，景明咋这么早就走了？”陆卫国有些不解，他可是吃了饭立刻就回来了。
难道是吵架了？
“说是他姐姐姐夫都回来了，回去招待一下。”陆清安语气也不太好。
这新姑爷，第一年回娘家，吃了午饭就匆匆走，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招待不周了。
“你媳妇呢，怎么还没回来？”
“哦，她四姐四姐夫也回来了，在那聊天呢，说一会儿就回来，没想到景明回的那么早。”
“你那小舅子，你看着咋样？能立起来不？”陆清安是支书，大队的社员他多少都是要关心一下的。
“看着还成，饭也会做了，家里收拾的也还行。说过了年，他也要报名去修路。”
陆福宝的改变，陆卫国都没想到。所以说，还是要读书。这上过学的人，再怎么差劲，都差劲不到哪里去。
陆清安点头，他自然乐意大队多一个进步青年。
“他要能立起来，你们俩就多帮着点。”
陆清安说的帮，是指多看着点的意思。大队还是有些二流子的，陆福宝那样的出身，肯定会受些欺负，有陆卫国看着，他们也不敢做的太过。
陆卫国点头，“爹，我知道的。”
下午，陆小兰和李月娥一起去了苏茉那边，三人一起坐炕上吃零嘴聊天。
李月娥总觉得陆小兰好像满腹心事，有些担心：“闺女，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娘？”
陆小兰欲言又止，最终还是说出了口，“娘，如果我想离婚，你会支持我吗？”
李月娥差点被刚吃进口的板栗呛死，苏茉帮她拍了半天才顺了气。
“为啥？那老虔婆又对你做什么了？娘这就去撕了她。”李月娥说着就要下炕。
陆小兰一把拉住，“娘，不是，她最近对我很好，是我自己想离婚。”
“为什么？景明对不起你了？”
“也不是。”陆小兰说着就哭了。
这可把李月娥吓坏了，赶紧抱住陆小兰安慰，“别哭，受了什么委屈跟娘说，娘要是不顶事，还有你三哥三嫂在呢。”
陆小兰稳了稳情绪，道：“娘，那家人不是个好的。”
陆小兰把陆长征帮了杨景明后，公婆态度的转变，以及大姑姐家出事后，公婆的态度，都跟两人说了一遍。
“娘，你说他们多自私凉薄，现在觉得三哥能帮上忙了，就捧着我。要是哪天三哥帮不了他们了，只怕立刻就要翻脸。”
李月娥听完，沉默了。
半晌才道：“闺女，婚姻不是儿戏。没有哪一个人，是方方面面都好的，只要大的方面不差，那日子就能过得下去。”
在李月娥那一代人的观念中，除非日子实在过不下去，不然都不会轻易离婚的。
现在对方也没什么错处，人虽说算计了些，但也没做啥子，就这样要离婚，李月娥是不赞成的。
“娘，我怕他们以后连累三哥。”陆小兰道。
李月娥摆手，“你三哥又不是傻子，哪这么轻易就被连累了？”
“他们现在对你好，你就踏踏实实的把日子过着，有你三哥在，他们也不敢拿你怎样。”
陆小兰沉默了。
“当初，爹娘本来也不是特别同意，是你自己认准备了要嫁。这都还不到一年，你就说要离婚了，哪能这么儿戏？”
“你先过着，实在觉得过不下去了再说。人生难得糊涂，凡事别看的太清楚。”李月娥道。
苏茉蹙眉，她不是特别赞同。既然已经看清楚了这家人的面目，那就不如当断则断，离婚算了。
但也不能现在就离，得找个合适的借口。
不然，人家现在对你好好的，你忽然就要离婚，到时候人家随便传点什么借口，对陆小兰的名声都有损。
说不定到时候，还得把脏水泼到陆长征身上，说陆小兰是看哥哥升官了，看不起他们，给贴个势利眼的标签。
陆小兰苦涩的应道：“好。”谁叫她当初眼瞎。
苏茉没说话，既然人没问她，她也不好乱发表意见。更何况，意见还是跟婆婆相反的。
晚上，陆小兰在苏茉这边睡的，因为心里有事，一直转转反侧睡不着。
许久，陆小兰才问：“三嫂，你睡了吗？”
“没有。”苏茉应。
“如果你是我，你会怎么做？”
“我应该跟你一样，会选择离婚，但不是现在就离。”
见苏茉跟自己想的一样，陆小兰揪着的心松了松。
“小兰，你考虑过离婚后的情况吗？你得设想最坏的情况，看自己能不能承受。”
苏茉也是担心陆小兰只是脑子一热想离婚，以后又后悔，所以得跟她分析清楚。
“我考虑过了，不过就是受些指指点点的，这些我能忍受的。”
“我就是担心会连累家里，怕连累爹的工作，又怕连累侄女嫁人。”有了离婚的女儿，爹这支书只怕也是脸面无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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