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欣赏杨谦牧的工作能力,但仅限于欣赏。
如果因为其它情愫让我们之间的相处变得尴尬起来,那可就麻烦大了。
所以我心里,非常希望小樱桃的直觉是错的。
“怎么不可能看上?你很好啊,公司好多人都把你当励志偶像。再说了,苏先生那样逆天的条件,不也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杨总喜欢也很正常呀。”
“多谢夸奖,但你马屁拍得再响也没多余奖金哦。”我依然忽略这个话题,将签好的文件递给她。
“这个周我都不去公司了,时装秀的事,你跟杨总说一声,方案确定了给我发电子档。”
“好,那晚姐你好好养伤,我先走了。”
“嗯。”
等小樱桃离开后,我琢磨着杨谦牧平时对我的态度,左右不解。
但有一点确定,那就是以后尽量避免跟他单独相处。
我确实很珍惜这个好不容易挖到的优秀经理人,希望他可以多为我效劳几年,让我专心搞设计,不必操心公司管理。
稍晚一些时候,律师跟我联系,提醒我过两天就到二审了。
二审。
又要跟顾宴卿对簿公堂了。
想到这事,我又记起顾语甜那个案子。
顾家还真是硬骨头。
为了拖着我不离婚,连顾语甜坐牢都在所不惜,硬是不服软,不撤诉。
就算顾宴卿六亲不认,顾廷善跟黎清兰也由着他?
这样的儿子,不吊起来打死算了?
我以为顾宴卿真那么厉害,要大义灭亲把亲妹妹送进监狱,最后事实证明我还是高估他了。
晚上,顾宴卿打来电话。
我早就把他拉黑了。
他是换了个陌生号码打来的,我接起后听到是他,马上就要挂。
他及时把我叫住了。
“放心,我不是为难你的,我是想……和平谈谈。”顾宴卿语调低沉,听起来透着疲惫。
“谈什么?”
我不认为,我们之间还有任何话题可以谈。
“谈你最期待的话题,离婚官司。”
我冷笑:“那有什么可谈的?过两日就开庭了,你有什么话直接在法官面前说吧。”
他没回应,而是沉默片刻后,冷不丁地问:“江晚,如果我死了,你会为我流泪吗?”
我眉心一皱,什么意思?
他已经病入膏肓无药可救了?
“会,会喜极而泣。”我利落地说。
顾宴卿笑了声,“江晚,你就恨我到那种地步?”
我不想听他说这些,没意义,直接不耐烦地问:“你还有事吗?没事挂了吧。”
“等等。”他再次叫住我,沉吟片刻,终于认怂了,“我如果撤诉,你跟甜甜的案子,能接受庭外和解吗?”
我没忍住笑出声来,嘲讽道:“你们终于还是低头了,我还以为你要大义灭亲呢。”
“……”顾宴卿不说话,但我想象着他此时的脸色,一定很难看。
“顾宴卿,你说你瞎折腾的目的是什么呢?就是单纯为了膈应我?最后还赔上你妹妹的半生。”
“我就是不甘心,不甘心六七年的感情突然结束,你转头就跟别人双宿双飞了。”顾宴卿冷漠地回,言语间确实能听出浓浓的不服气。
我脸上的笑止住,“这条路是你自己选的。”
那边再度沉默,片刻后,语气彻底颓败:“罢了……我再不甘心,也改变不了结果……你比我想象的狠心,倒真是出乎我的意料。”
这次换我沉默,没有回应。
明明是他先伤害我,把我逼到毫无退路,现在反过来怪我狠心。
“我撤诉,你接受庭外和解,就这样说吧。”顾宴卿落下这话,以一副斗败者的架势,想要结束一切。
然而我心里突然不甘,凭什么一切都由他主导,而我只能听从安排?
于是,我很冷静地说:“不管你撤不撤诉,我都不接受庭外和解。顾宴卿,人要为自己的错误买单,否则永远学不会成长。”
“什么?”顾宴卿语气陡然一紧,“你……你这么做图什么?甜甜已经为她的行为付出代价了,你是要逼死她吗?”
“我没有逼任何人,我纯属自卫。”
如果这一次我轻易妥协,那下次他是不是又要用别的招来恶心我?
既然现在主动权在我,那我就要好好利用,让他们付出代价,悔不当初,以后也不敢再来招惹我。
“我跟律师了解过,案件快要进入起诉阶段了,听说你们顾家花巨资请了大状,那我就祝你们好运,祝你妹妹好运。”
我话音未落,顾宴卿便失去镇定,破口大骂起来:“江晚!你太狠毒了!仗着现在有人给你撑腰,你变得太嚣张了!江晚,你照照镜子,还认识现在的你自己吗?你这样做会遭报——”
没等他咆哮完,我落下手机挂断。
不知为何,他越是暴躁,骂得越凶,我心里反倒越高兴,越痛快。
那是一种被压抑已久终于得以报复后的快感,我也体会到掌控别人的感觉,原来这么爽。
顾家现在肯定一团乱。
还有什么比亲人反目,互相折磨更痛心,更崩溃的呢?
————
翌日,律师一早给我打电话,说顾语甜的代理律师想跟我谈谈。
我直接拒绝。
中午时分,小姨来电,居然也是被顾家骚扰了。
“他们说你不接电话,也拒绝见面,只好找到我,希望我帮忙转达下。顾家说了,想要任何条件你都尽管开,只要接受庭外和解,这样他们那边就能争取到缓刑,不用收监服刑。还说……顾语甜现在精神状态很差,顾夫人也病倒了,总之都很糟糕,全家大乱。”
我听小姨说完,淡淡地问:“您不会真来劝我收手的吧?”
“怎么可能,我就是告诉你,顾家现在有多惨,让你高兴下。”小姨语气间带着泄愤般的舒畅,“顾宴卿跟江家那些人一样,都是又蠢又坏,放过他们只会被他们反咬一口。”
我深以为然。
看来小姨经历了家庭变故之后,对男人这种生物,对人性的底线,终于认识透彻了。
放着以前,她肯定会心软,劝我得饶人处且饶人,放过他们。
因为我拒绝和解,顾宴卿也就没有撤诉。
又过了一日,离婚案二审还是如约开庭。
一早,苏盛临给我打来电话,“你真的不要我送你过去?你的腿走路还不方便。”
前一夜,我跟苏盛临说了这事,怕他过来看我扑了空,又怪我没有提前报备。
“不用,这种场合你还是回避为好。我叫了朋友过来帮我,她们会陪我一起的。”
“那行,我等你消息。”
“嗯。”
挂了电话,门铃响起,是李云微跟小樱桃到了。
她俩搬了个轮椅过来,说这样方便些。
我第一次体会坐轮椅被人推着走的感觉,挺奇妙的。
然而让我万万没想到的是,顾宴卿竟也坐着轮椅出现!
看来他病得确实不轻。
我俩碰面的一刻,我只觉得荒诞滑稽,对他没有丝毫同情与心疼。
但他看向我的脸色先是一惊,随即露出担忧:“江晚,你的腿怎么了?受伤了吗?”
我笑了笑,“一点皮外伤,不碍事,多谢关心。”
进了法庭之后,法官看着原告与被告都坐轮椅出现,也是神色一怔,随即关心了几句。
我听顾宴卿的回答,才知他昨天刚做完一轮治疗,身体正虚弱着,医生强烈反对出院,但他还是要来,所以就坐了轮椅。
律师靠过来,低声道:“他这种情况,如果拿出病例报告,卖卖惨,再跟法院表示坚决不离婚,没准儿法官真会改判。”
我心里一惊,扭头看向律师,“那怎么办?如果二审改判,我是不是要等六个月之后才能再起诉?”
律师下颌一点,拍了拍我的轮椅扶手,“你有样学样,卖惨嘛,女人更擅长。”
我看着律师的脸色,恍然大悟!
什么叫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万万没想到我把腿摔成这幅鬼样,阴差阳错地坐着轮椅来出席,竟然能因祸得福?
开庭后,果然如律师所料。
顾宴卿拒绝离婚的原因就是他生病了,需要人照料,夫妻本该同心,不应该大难临头各自飞。
这话原本没错。
但错在顾宴卿自己干了太多缺德事,还每一桩都闹得轰轰烈烈,人尽皆知,想掩盖都盖不住。
我摆出他出轨的证据,亮出他跟我通话时威胁我的录音,又拿出他妹妹陷害我的视频。
“审判长,他先出轨,背叛家庭,在挽留我无果后,便言语辱骂,甚至暴力威胁,这些我都有证据。
而今他不想离婚,也不是因为对我还有感情,只因为他旧病复发,需要长期输血治疗,而他血型特殊,很难找到足够的血源,必要时候就需要抽我的血救急。过去六年,我为他献血无数次,医院都有记录,我也准备了相关资料。
我们感情破裂后,他家人为了阻止我跟他离婚,甚至用极其卑劣的手段企图陷害我。这些也有真凭实据,警方那边都有笔录记载的。
鉴于他种种劣行,我强烈申请离婚,否则继续相处下去,我的人身安全都难以保证。”
在顾宴卿卖惨结束后,我有理有据地一条一条驳斥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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